第一百四十七章 马殇
山贼人数应该不多，稀稀疏疏的分部在两峰之间。查小呆被枣红马驮着，眼看就要冲出了两峰之间的通道。突然，一声呼啸，自山峰上滑下巨石，将通道阻塞。 查小呆强撑着身体站起身来，见前方被堵截，后面喊声大起，显然是追兵已至。那枣红马一声长嘶，向后跑了几步，一个折身，纵身一跳，如的卢跃檀溪，泥马渡黄河，竟险险的跃过了巨石。查小呆长长舒了一口气，回去望去，见那巨石甚是高大，方知胯下之马实是宝马。 后面的山贼没想到枣红马竟然能够跃过天险般的巨石，惊立在当场，一时忘了追击。查小呆回头看了一看，见巨石堵住了道路，倒是将追兵堵截，心中大喜，不由的大乐，一时牵动了伤口，又在马背上吐出鲜血来。 枣红马四蹄一着地，便如疾风一般向前奔驰，远远的将山贼追兵远远的甩在身后。查小呆轻笑一声，在马背上笑道：“马兄，不想又被你救得性命！想来当年你必是一员勇将，定是万人敌的将军的坐骑，定然是经过无数的杀伐战场。” 枣红马一声嘶鸣，显得极为的受用，那四只马蹄足不沾地，奔腾后的黄沙四起，好像是一条蜿蜒的黄龙一般。查小呆坐在马背上，勉力的试着调动身上的灵力，却不想四肢百翰无比的难受。他一时后悔，不该如此鲁莽的前行，至少也该在刚刚的客栈中恢复了基本的自保能力再上路。 此时仓皇上路，就连山贼劫匪这等宵小之辈也可肆意的欺凌自己，想着想着嘴角浮现出自嘲的微笑。 远远的离开了刚刚的是非之地，查小呆长舒一口气，正欲减速慢行，却听闻身后传来杂乱的马蹄奔腾之声。查小呆向身后看去，只见身后自己刚刚踏起的黄龙尚未落地，在烟尘中尚可模糊的看见追兵，正是刚刚那伙山贼。 查小呆心下大骇，双腿一夹，那枣红马不待他吩咐，又加速奔跑起来。枣红马虽然骁勇，但毕竟年老，开始时奔跑如飞，慢慢的便被后面的马群追逐，距离慢慢的拉近。查小呆心下着急，但见枣红马拼命奔驰，心中不忍，便由它奔跑，不再去理会身后追兵。 后面的山贼见枣红马行程越来越慢，显然是要力尽。见离的近了，也不去拼命追逐，只是远远的射来羽箭。枣红马见羽箭将至，必拼命前行，待奔跑出羽箭范围才肯罢休。 后面的山贼口中打着呼哨，甚是嚣张。见枣红马跑的慢了便远远的射箭，如此反复，显然是要耗尽其体力。那马儿甚是聪慧，只是一时没有办法，只得在前方拼命的奔跑。查小呆在马背上很是无奈，突然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悔恨，恨自己的自私，以至于到了如此绝境。哪怕现在自己有一丝的灵力，那必可将后方的追兵斩杀，只是现在一丝法力也无，徒增伤悲。 枣红马自知体力不济，虽然得了查小呆几月来的调养，但之前潦倒的生活已经耗费自己所有的生命力。当下，便如同回光返照一般，突然加快了步伐。 远远的，查小呆看见道路越来越低，似乎是下坡的道路。耳边也传来了流水的潺潺之声，好像是前方有大河挡路。查小呆从未到过禹州，自然不知州内地理，只是听师父说过此处上古神话传说。传说禹州便是那上古大神——大禹的故乡，大禹治水，造福天下，很是另后人敬佩，只是神话传说，虚无缥缈，难辨真假。 若根据此推断，前方的大河必为禹河，是禹州第一大河，甚是险峻。查小呆不由的长叹一声，感慨人生多磨难，还未建功，便要命丧宵小之辈之手。 那枣红马显然是听闻到前方的湍急河流声，竟然不停，反而加速。查小呆不明所以，不知那马儿如此想，便抓住其颈后长鬃，想让它回头。 枣红马被拉的马头偏折，向着一旁扭着，但脚步却丝毫不停。查小呆此时心中和明镜一般，这枣红马显然是想跃过禹河，来摆脱后面的追兵。若是其强盛之时，眼前河流虽然湍急，但未必能阻挡其前进的步伐。然而现在的枣红马便如同强弩之末，眼看体力不支，便要倒下，显然是要以命相搏，来为查小呆换取逃生的可能。 任凭查小呆在马背上如何阻止，那枣红马就是不听。只见那枣红马突然发力，好像腾云驾雾一般。查小呆在马背上向下看去，只见那马儿身子腾空，湍急的河流便在脚下，竟然飞跃渡河。 查小呆的心就像这腾空的马儿一般，被深深的揪起。他清晰的感受到身子的上升和下降，极目望去，见离岸还有三丈有余。又见枣红马下降的速度，相比较下，定然是没有登岸的可能。查小呆在马背上将眼睛一闭，正打算便随枣红马而去。却不料那马儿在空中使劲往下一沉，深深直直的下坠，“嘭”的一声贯入到湍急的河水之中。查小呆在马背上一时不察，口鼻中灌入了无数的河水，呛得连连咳嗽。枣红马得了空中下坠之力，深深的沉了下来，马蹄在坚硬的河床上一蹬，借着惯性将查小呆远远的抛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那么突然，查小呆一点都没有心理准备。待他口鼻中的水还未尽之时，他已经被甩到对面的岸边。那枣红马在河流中只是露了一下头，向着查小呆投来不舍的目光，被自上方打下的水花一拍，便没了踪影。 后方的山贼没想到枣红马能够飞渡禹河，只是在河岸上来回的策马，却是不敢涉水来追。见查小呆被枣红马甩上了岸边，自知不能追上，便在原地射了几箭。那羽箭被河流的水气一阻碍，斜斜的落入水中，没有一丝力道。那群山贼见被查小呆逃得性命，只得一声呼啸，又远远的遁去，一会儿的功夫，便不见了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