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刀剑
两日时间很快便过了，利小刀如约独身前来。 演武场在殿前广场的右侧，距日月大殿不足百米，面积广大，可容纳近万人，场内有数十个兵器架子，摆放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挝、镋、棍、槊、棒、拐、流星，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不过品级不高，大多是中下品凡兵。 演武场正当中设有四十九个比武台，皆是用特殊石料筑成，坚硬异常，足以承受住抱元境武者的攻击。 午时将至，人流涌进演武场，攘括了大部分剑宗弟子。许多在外的弟子，得知这个消息后，也都从外赶回。女弟子来的虽然不多，但也到场了四分之一左右。 剑宗弟子对利小刀的公然挑战大部分表现出愤怒，敢欺到门前，就要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也有部分人表示十分不屑，认为利小刀毫无自知之明，自欺欺人，不过是送上门的羔羊，刀俎上的鱼rou，任由剑宗宰割而已。 利小刀走进演武场，来到中间的一个比武台前，然后就那么一跃而上。他的表情十分自负，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让人一眼而知这是个骄傲的天才。与他的名字相呼应的是斜背在他身后的一柄大刀，刀长六尺，近乎一个成人的身高。 “好笑，明明叫小刀，却背着把大刀！” “这刀都要比人长了，不知一会儿要怎样握刀！” “就这副德行也敢来我们剑宗，还是趁午时未到，赶紧逃回万邪门吧！” “赶快滚蛋！” …… 利小刀听到台下剑宗弟子不绝的叫嚣声，脸上还是那副自负的神情，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单刀赴会，英雄本色。”楚汉阳不由暗赞一声，又思忖道：“不过此人面色倨傲，显然是修养还未到家，不足以成大事。”他目光转动间，见到杜飞、南宫策、王太平、原随风也在场中，身边还跟着四五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都抬头看向比武台，有几人还在议论着什么。 “一群跳梁小丑！”楚汉阳眼中多了厌恶之色。 站在杜飞、南宫策、王太平、原随风旁边的自然是五个高家子弟，高林峰比较活泼，说道：“真想爬上去揍那利小刀一顿！” 王太平笑道：“林峰，你要是真爬上去了，被揍的可就是你了。” 南宫策道：“为什么你这么想揍他？” “因为他来踢我们剑宗的场，我们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 杜飞道：“不错，你小子有志气！” 少顷，一名身着长老服饰的老者缓步走进演武场，在他身后跟随十多名剑宗执事。 老者身材瘦小，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如鹰眼般锐利。 杜飞向原随风、高林峰等人介绍道：“这位跟陆长老一样也是剑宗长老，因有一双锐眼，又在家中排行老七，人称鹰眼老七，一身修为出神入化，不在陆长老之下。” 鹰眼老七穿过人群，来到利小刀所在的比武台，纵身上台。十多位执事分列四周，将比武台前隔出一片空地，以防比武之时有人闯上比武台。 “利小友果然胆色过人，今日便由老夫替你作个见证！” 鹰眼老七中气十足，声动全场。 利小刀被他气势所慑，低头拱手道：“烦请您老主持！” 鹰眼老七豪迈笑道：“好说好说！” 只见他一双锐眼环视全场，道：“午时已到，万邪门弟子利小刀在此发起挑战，凡我剑宗内门弟子皆可上台应战。比武双方切记点到为止，不可伤了两派和气。” 剑宗弟子分外门弟子与内门弟子，外门弟子五千多人，内门弟子八九百人。外门弟子一旦在三十岁前晋升抱元境，便升为内门弟子。 鹰眼老七示意比武正式开始，从台上跃下，站在一旁监战。 被其他门派的一名弟子上门挑战，这在剑宗还是头一次，几乎所有剑宗弟子都想亲手打败利小刀。 “我来！” “我先应战！” “还是我先！” 鹰眼老七刚一下来，便有数十个内门弟子几乎同时拨开人群，走向比武台。由于这是一对一的比武，并非群殴，除最先到比武台之人，其余人都被剑宗执事拦住劝回。 数十人中，章邯金最先到达，所以他觉得自己运气不错。 章邯金闪身上了比武台，他身材魁梧，一身古铜肤色，看起来颇为威猛。 “那是章邯金师兄，据说他练就一手金刚降魔剑，霸道绝伦！”有认识的人说道。 章邯金张嘴露出一口大牙，对利小刀道：“看来你注定要败在我章邯金手里！” 利小刀没有说话。 章邯金猛喝一声，拔剑，跃起，劈落，一气呵成。长剑破空，发出凄厉的“呜呜”声，剑势骇人。 章邯金没给剑宗丢脸，这么威猛的剑足以碎土裂地，即便是一堵石墙在这一剑之下也将倾颓。 利小刀很难接住这一剑！不少人心中这么想。 一剑当头劈落，章邯金仿佛已经看到对手在他剑下的惨嚎声。哪知道利小刀伸出左手轻轻一夹，便夹住了那把足以碎金裂玉的剑。 此时章邯金双脚已落地，众人见他脸上肌rou扭曲，已然使出全力，举着的剑却再也劈不下去分毫。反观利小刀，左手三根手指，食指、中指、大拇指，就像夹菜一般，轻松稳当地夹住了章邯金的剑，让其不得寸进。 一招败了章邯金，利小刀的实力可见一斑，情势对剑宗不妙。 第二个上场的是李朔，第三个上场的是刘仁钦，第四个上场的是有着“剑疯子”绰号的韦孝宽。 …… 利小刀连败七人，这七人都是抱元境后期武者，最厉害的是“剑疯子”韦孝宽，一共出了十三剑，逼得利小刀终于拔出大刀，连砍三刀，将韦孝宽砍得虎口流血，跌落台下。 演武场内鸦雀无声。众人被利小刀的实力震慑，一时竟没有人再上台。有人还记得利小刀所下的战书： “余刀道小成，闻剑宗同仁高手辈出，将于十月初九日午时登门挑战，愿凭掌中大刀败尽剑宗同仁！” 难道堂堂剑宗竟然真的无人了，许多人心中多了股悲意。 “我来会会你！” 就在大家觉得没有希望之时，一个并不洪亮的声音响起。原随风抬头看去，却见一个脸色略显苍白的文弱书生掠上了比武台。 “那是大师兄尹天行，这下有戏了！” “听说大师兄已经将天蚕诀修炼到了第五层，孤云剑也练到了极高深的境界，在剑宗没有敌手。” “我早说了，有大师兄在，那利小刀就别想取胜！” 尹天行的出现，让演武场再度热闹起来。 尹天行今年才三十六岁，但台下弟子都称呼他为大师兄，包括一些四五十岁的内门弟子也尊称他一声大师兄，这里面的缘由一部分是因尹天行是剑宗宗主宋逸凡的大弟子，还有尹天行人品清高、武功高绝，众人敬重他的缘故。 “被陆长老说中了！”杜飞苦笑道，一个利小刀竟然逼得剑宗弟子第一高手应战，剑宗没落得太快了。 高林峰却未在意杜飞笑容之中的苦涩，好奇问道：“大师兄怎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杜飞道：“那是因为大师兄自小便有寒疾，虽经薛神医治好，却留下了病灶，一向便是这副病怏怏的模样。” 比武台上。 利小刀见到尹天行，神情一变，双目之中透出一股杀气，说道：“我一直在等你！” 尹天行淡淡道：“我知道。” 利小刀道：“我要为王彦章师兄报当日一剑之仇！” “刀剑无眼，当日我已手下留情。” “断其一臂，也算手下留情么？话不多说，今日你也留下一臂吧！” 尹天行平静说道：“你做不到，你的刀法跟王彦章不过是在伯仲之间。” “狂妄，你还未见识过我的刀法！” 话音未落，利小刀大刀已然握在手中，他双脚一踏，轰然跃起。就在利小刀双脚离地的瞬间，尹天行也动了，他右脚轻轻一点，众人骇然发觉坚牢的比武台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然后便“嗖”地一声，尹天行携剑到了空中。 利小刀和他的大刀也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