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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封澈

    终于,小正太变成了妖孽男,一袭火红色的衣衫,很是妖娆,却又不失男子的阳刚之气。

    乌黑色凌乱头发中隐隐有些墨绿的发丝,深黑色的瞳孔竟泛起微微深紫色,显得更加深邃,眼中熠熠闪烁的寒光,给人增添了一分冷漠。高挺的鼻梁、轮廓分明的嘴唇,把人衬得刚强中有些魅惑。

    “可还满意?”妖孽男邪魅地勾唇一笑,将她拉近,让她能看清自己,灼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颈处,很是撩人心脾。

    落子鸢明白了过來,这个妖孽男可不就是刚才的那个小婴儿么,只是这里分明是红莲形成的另一个世界,自己是被吸进來的,那么他呢?想必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妖王了,只是,他那么可爱,怎么会是师父口中的恶人?

    见他这般戏谑自己,落子鸢秀气的眉头染了怒气,撇开他,道:“方才还觉得你可爱,片刻不到,就不可爱了。”

    太难听的话她说不出口,他是如此的纯净美好,不染世俗,自己应该好好地教他,这样出去后他就不会被杀了吧,这样想着,她也这样做了。

    “长得还算凑合,不过你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你是妖王,可你本性不坏,所以我不怕你。”她歪着头看他,小女儿姿态十足。

    “流鸢,你是流鸢!”抓着她的双肩,眼里是急切的喜悦。

    即便她已改了容貌,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被封印的这一万年里,她的消息并沒有被封住,许多都是说她已经死在了那一场战乱中的,只有他还相信她还活着,流鸢不可能会死的,她是神女,怎么可能会死?所以,他在等,等到可以出去的那一日,就去找她,只是沒有想到的是,他还沒有去找她,他倒是已出现在了他身边。

    又想起她如今是不认得自己的,不免有些伤感,她竟是轮回了。

    双肩被他抓得生疼,落子鸢挣扎着,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便道:“你弄疼我了!”

    真是的,他一点都不可爱,怎么会可爱呢?什么话都不说就抓她,又沒有惹他!

    “我,流鸢,我不是故意的,你还疼么?”一向最是话多的他,这会儿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都怪自己,把流鸢弄伤了。

    看着少年一脸的焦急之色,倒是换成落子鸢迷茫了,莫非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大众脸,所以妖孽男才会将她认错?还有他口中的流鸢,怎么听起來那么熟悉呢?

    “...我,沒事!”还是算了,不过是个刚长大的毛孩子,也许是认错了吧,这样想着,便道:“那个,你能不能放开我,还有你还沒告诉我你叫什么。”

    声音越來越弱,只因他靠得越來越近,她都沒办法好好说话了好么?

    妖孽男点了点头,道:“流鸢,你不记得我了也是正常的,我记得你就好。”

    看她这样子是真的不记得自己了,这样也好,一切都可以重新來过。

    落子鸢神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呀了一声,道:“你沒有低热啊,怎么说起胡话了?我叫落子鸢,可不是什么流鸢。”

    她想起來了,流鸢这个名字她是听过的,不就是流鸢神女么?师父的小师妹呀,不过可惜的是,流鸢神女早已香消玉殒,仙逝多年。

    “我可沒有说胡话,只是你不记得罢了,”妖孽男低头呢喃了句,复又抬起头來,微微地笑了笑,道:“嗯,你叫落子鸢,那你也记住了,封澈,我的名字。”

    带着迷惑地点了点头,道:“封澈,蛮好听的。”浅浅的酒窝,迷人的笑容。

    觉得莫名地顺口,她又反复念了遍这个名字,除了觉得好听,沒觉得有哪里不同。

    封澈在笑,却不知道是在笑什么,突然记起她之所以会进來这里一定是因为知道自己今日出世,那么她是为了來制止的么?

    “你可是为了杀我才來这儿的?”本是不想问的,可是心里边到底是想知道答案的,只因流鸢是自己的小师妹。

    她的眸子清冷,不惨一丝杂质,一如初见,还是如此的纯真。

    提到这个,落子鸢倒是有些不自在了,自己的本來目的也的确就是这个,要撒谎么?她不想骗他,他还是那么单纯的孩子。

    沉重地点了头,道:“原本是,可是现在我不想杀了你,我想教化你。”

    现在的封澈是沒有半点修为的,不说别的,就说她若真的要动手,封澈就是必死无疑。

    虽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但到底她沒有真的要杀了自己,封辰心里一暖,与那些外界传闻的妖王模样一点也不同,反倒像个不知世事的小弟弟,拉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道:“好,那你教我。”

    既然她把他当成了孩子,那他就当一回孩子好了,正好有了理由可以待在流鸢身边,心里想着的坏主意可不少,可怜的落子鸢就这么被他天真的模样给骗了。

    落子鸢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分明他方才表现的就不像是个未长大的孩子,怎么这会儿又成了孩子般,倒是让她有些迷茫,只不过,封澈肯学好就够了,这样就不担心有人会想要杀了他了。

    先入为主,所以他作为可爱的小婴儿的模样已经深深地刻在了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在红莲还未完全绽放开之前,落子鸢便决定先从外边的人心险恶开始讲,好人坏人还是要先教会他怎么分辨的。

    封澈学得很快,沒一会儿就分清了,倒是省了不少心。

    里面依旧平静,只是外面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眼见着都已经过了午时三刻了,妖王的修为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若是落姑娘还不能杀了妖王,只怕妖王会杀了落姑娘。

    冥世珩抬头看了眼天色,心里也是担心,只是无奈于怎么也进不去,据太上老君所说的,这千叶红莲完全绽放才能打开结界,但到了那个时候妖王必定已经恢复了修为,届时再要对付可就沒有这么容易了。

    “君上,小主人还沒有出來,会不会,,”残阳也是满满的担心,可是他的话还沒说完就被打断了,而打断他的话的那个人竟会是弑月。

    “闭嘴,她会沒事的!”弑月一直都处于焦急中,好不容易才找到主子,难道又要错过么?不,怎么可以这样?

    残阳讶异地看了她一眼,道:“你嚷嚷什么,她是我小主人又不是你小主人,看你的样子怎么比我还着急?”

    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压低了声音,一脸神秘地问:“哎我说弑月,你该不会是喜欢上我家小主人了吧,不然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毕竟仙界也曾有过这样的事,所以残阳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只是好奇,沒想到小主人还是挺有魅力的。

    听到他的话,弑月不禁嘴角抽了抽,这家伙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这样的事也能给他想出來,还真是有他的。

    “不知道的就别乱猜,除非你又想找打!”对于这位算是一同长大的小伙伴,弑月可是从來都不会客气的,要她温柔?做不到!

    “啧啧,说你是男人婆你还别不信,这会儿就现出原形了吧。”残阳啧了声,说完就跑远了,好男不和女斗,并非是他真怕了她。

    弑月气得牙痒痒,可是帝君在那儿,她也不好太过放肆,只得做罢。

    这时候有一个天兵过來,同太上老君说了些话,便退下去了。

    “帝君,午时三刻已过,现下臣等要如何做?”平日里他们这群人仗着自己劳苦功高,丝毫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从來都是我行我素的,只是如今,大难当头,他们也就知道收敛了。

    “按兵不动,千叶红莲牢不可破,如今也就只有等待妖王出來了,届时将会有一场恶战,老君,你吩咐下去,不论映雪湖发生何事,都不能伤及无辜。”只是他心里记挂着鸢儿,平日她在时自己还沒有这样想过,可是这一刻他是真的后悔将鸢儿带來了,若是鸢儿出了什么事,他不敢想象。

    太上老君哪里会不知道他所说的无辜是指谁,只是若真的大战,谁还顾得上那些?不过这场面上的面还是要说的,便道:“这是自然,帝君放心。”

    红莲还在绽放,沒有要停的趋势。

    封澈从芭蕉树上摘了串芭蕉下來,看上去是青黄色的,想來是熟了的,献宝似的跑到落子鸢跟前,暖洋洋的笑容,道:“阿鸢你看,这是我摘的芭蕉,可以吃了。”

    远远地就看到他手里提了串果子,却看不清是什么,这会儿见他走近了才又看了看,还真是芭蕉,看样子就觉得应该不会麻嘴的,便笑了笑,道:“刚看你像个成熟了的·,现在再看你,就是个贪吃的。”

    可不是么?初见的时候,觉得他定会是个很可爱的,渐渐地觉得他比自己还成熟,可是最后竟见他又成了天真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年,当真是多变啊,只是他再如何变,也是那个一睁眼就对自己笑的小男孩。

    “阿鸢你这可是冤枉我了,肚子饿了自然是要去找些吃食的,只是这儿沒什么可吃的,除了这些果子还真就找不到其他可以吃的了。”他朝她微微笑了笑,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清水。

    扬了扬手里的芭蕉,像是多么稀罕的物件儿似的,咧嘴笑着,像极了画中的美少年。

    一听只有果子可以吃,落子鸢也是闷闷不乐的,可是一想到自己是要做表率作用的,便打起了精神,从他手里接过一根芭蕉,剥了皮就往嘴里送。

    只是,她可不可以选择吐出來?还是不了吧,封澈还小,自己怎么可以打击他?硬是咽下了嘴里含着的芭蕉,苦着脸,道:“阿澈,还是我带你去找果子吃吧,你还小,分辨不好也不要紧。”

    封澈点点头,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她:“阿鸢,是我摘的芭蕉太难吃了么?”其实他是真的不知道的,并非是他故意要拿沒熟的芭蕉來糊弄她,而是真的沒有过摘芭蕉的经验,这会儿见了苦了脸才知道自己手里的芭蕉是还沒熟的。

    呃,她是想说是的,只是还是算了吧,歪着头想了个比较委婉的说辞,微微笑着,道:“不是太难吃了,而是有些涩,阿澈你不要多想,我带你去摘,多练几次就好了。”

    将他手里剩下的芭蕉拿起放到一边,冲他笑了笑,她本就生得美,如碧波般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眉间画着清淡的梅花妆,露出丝丝妩媚,夺人心魄。

    果然,不论何时,她都是美得令人惊叹的,封澈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阿鸢,你笑起來真好看,就像仙子一样。”像个孩童般,他低低地笑出了声,无疑是开心的。

    她转身,被他的话逗乐了,封澈纵然是妖王,可到底也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哪里知道什么是好看,便道:“阿澈,你知道什么是好看么?”

    她的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地,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魅惑极了。

    他点头,又扮起了孩子的角色,梨涡浅浅,道:“像阿鸢这样的,就是好看。”

    落子鸢扑哧一声笑了,想摸他的脑袋却发现他比自己还要高出许多,便道:“若不是知道,我还以为你比我大呢。”

    不过她好像又忘了,封澈本來就比她大,他活了几万年,她呢?即便是沒有轮回也比自己小一些。

    “阿鸢,我本就比你大。”他拧眉,算了算时辰,自己的修为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一会儿这千叶红莲就要完全绽放了,届时定会是一场大战,阿鸢身上有仙气,而自己,早已是妖,仙妖殊途,她会站在哪一边呢?想到此,不禁笑了笑,阿鸢不论是站在哪一边,又能如何呢?何况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他比自己大么?落子鸢秀眉微蹙,突然想起他与师父是一辈的,那么年龄也应该是相近的,唔,这样说來他也的确是比自己大。

    “倒是我忘了,你和我师父一个辈分。”她抿嘴,提及到师父的时候眼睛都是弯弯的,就好像师父是她的全部一样。

    流鸢的师父和自己一个辈分?封澈迷惑了,与自己同一个辈分的就只有两个,一个是流鸢自己,另一个就是如今的恒景帝君冥世珩了。

    “你师父是谁?”并非是他不信任流鸢,只不过是心里想到的一种可能令他害怕,所以想要得到证实。

    咦,他问这个做什么?不过她还是告诉了他,道:“我师父是恒景帝君,阿澈,他与你是师兄弟不是么?”

    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不和,是因为流鸢神女,但是她沒多想,以为沒什么的。

    哪知封澈脸色剧变,不再温和,落子鸢实在是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便道:“阿澈你别吓我,究竟怎么了?”

    为什么他一听到自己说出恒景帝君就变了脸色?难道他们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么?她头一次觉得,嘴快还真不是一件好事。

    过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说话,但是脸色却好了很多,只是整个人又变得成熟起來,看了眼流鸢,说了句:“跟紧我,别弄丢了。”

    即便心里介意她又回到了冥世珩的身边,但这一世他们是不可能的,不论何时,师徒恋在仙界都是禁忌,不可触碰的,所以,他不怕,只要流鸢的记忆沒有苏醒,自己再努力一点,也是可以的。

    落子鸢不清楚他的多变,但是这会儿她也猜到了即将会发生的事,便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千叶红莲已经完全绽放,是惊世之美,二人携手除了千叶洞,站在了红莲花蕊上,遮天大伞瞬间消失,这一刻,她看到了师父眼中的不可置信,还有众神仙的愤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