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初次杀人.祸事
那名山匪胆气早泄，见这胖小子面露凶狠，举刀又砍了过来，竟然连挡都不挡，妈呀一声惊叫，转身就跑。 见到这山匪滑溜的想跑，庞白一刀没够到，不免大急，手臂猛然一挥，把柴刀当成暗器掷了过去。 那山匪只顾跑路，根本就没躲，柴刀正好打着旋儿插在了屁股上，疼的一个趔趄，自己把自己绊倒，慌张地想要爬起，庄辰已经赶上，拿着捡起的木棍紧紧压在其脑袋上。 把柴刀拔下来，庄辰与庞白两人又各自狠踹了几脚发泄下激动情绪，然后才进行拷问，而那山匪磕头如捣蒜，只求两位少年英雄不要杀他，问什么就答什么，配合无比。 离此不远有一处叫黑风岗，上面有一座黑风寨，这俩山匪就来自那里，是最底层的小喽罗，负责在深山中巡视，顺便干点抢劫山民药农的活计。 黑风寨？庄辰皱起眉头望向庞白，见后者也是一副不解模样，知道也没听说过，当下心中一番思索，明白留下这山匪活命乃是最愚蠢行为，反倒平白会给自己等人招来祸害。 把山匪掉落的腰刀捡起递给庞白，见他摇头不接，就换成木棍递了过去，总之是想趁这难得机会，锻炼一下他的胆子。 可怜庞白庞小胖，大约从未想过自己要动手杀人，颤抖着举起木棍，几次三番运劲要夯下，却又颤抖的停手。 还好那山匪已经被庄辰敲晕，否则这时看见，说不定被活生生吓死。 “行不行？不行我来啊！”庄辰没了耐心，见庞白还是一副犹豫样子，当下激将道。 男人怎能说不行！庞白这胖子可是最喜读那些风情小说，如何不明这是激将，心里一阵呐喊，不就杀个人嘛！老子豁出去了！ 眼一闭，牙一咬，手中木棍全力夯下。 有了山谷里蛇灵果的收获，加上遇见山匪的刺激，两人都无心再继续去寻找珍药，庄辰考虑一番后，决定立即回转凝翠崖，免得再遇见山匪。 去时满心兴奋，憧憬着发个小财。 回来时均都无言，只管埋头赶路，连歇息都不愿意，脑子中全是那山匪脑浆迸飞的模样，恨不得立时便走出这片深山。 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 杀那第一个山匪时，庄辰并无多少害怕和恶心，当时满心只是想着要如何快速击倒对方，时间又很短暂，所以没什么心理负担。 但杀第二个山匪就不一样了，那名山匪已被打晕，毫无反抗能力，纯粹是为了练胆，才催着庞白用木棍将其打死，而下手方式又太过血腥了，别说富家少爷出身的庞白受不住，扔下棍子就狂呕吐，庄辰见这种场面心里也直犯恶心。 但在这种武力至上的世界，要想活下去，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得下手要狠要残酷！ 凝翠崖顶山神庙。 小无相心法运行六个周天完毕，将内力全部纳回丹田，庄辰缓缓收住吐纳，静静感受一番内力的变化后，才睁开眼睛。 经过深山杀人事件之后，体中气血激腾，从武馆比试后到现在，不过半月间内力竟小有突进，能够完整进行周天运转，全力催发之下，一掌能拍断儿臂粗的小树。 按照秘籍说明，已经达到初窥门径境界，只要再多加努力，内力催行运转由心时，便可更进一境，突破到略有小成。 难道厮杀才是修炼正途？ 感叹一声，庄辰起身走到庙后，来到常盘坐吐纳的那块大石边，迎风伫立，静静看着对面笼罩在云烟之内的仙人峰，是那么的飘渺出尘。 “拥雪成峰，挼香作露，宛象双珠，想初逗芳髻， 徐隆渐起，频拴红袜，似有仍无，菽发难描， 鸡头莫比，秋水为神白玉玞，还知否？ 问此中滋味，可以醍醐。” 此情此情，本应吟一首仙气凛然的词，却不知怎地，张嘴就蹦出这等销魂蚀骨的美妙。 脑海里猛然又浮现那肌肤似雪、纤腰一握的绝世玉人，想起那两眼水光蕴绕的羞愤欲绝，庄辰心底暗暗叹了口气。 得初次杀人之后的血气沸腾，这几日除了内力大为精进，更是夜夜春梦不止。 已经快十六岁的准成年男人，又是习武的强壮身体，春梦啥得很正常，庄辰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丢人。 可那梦里抵死缠绵的目标，竟是自己年前惹下的祸事。 绝美而不自负，才华横溢却不自傲，更兼身世高贵举止优雅，万千少男心中的女神，无辜受到羞辱，大庭广众之下，女孩最重要的名声被自己践踏。 傻不隆冬地被人挑唆，做出那等无耻之事，虽然是脑子浑噩时所为，但现今想来，仍然对自己竖起中指。 光是羞愧不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情，更多是难于面对。 假如自己也身份高贵，是什么豪门少爷权臣公子，定然会毫不犹豫地去追求她，用一生呵护她关爱她，来弥补所犯祸事。 现实呢？却只能沉默逃开，就算被众人责骂殴打，被耻笑诅咒，庄辰都不愿反抗，一个破山神庙长大的山里小子，还能有什么方式去忏悔？ 真的很对不起。 就算挨上一刀，也不愿再去面对。 心里一时烦躁无比，庄辰提步乱走，在崖顶空地来回晃荡。 见北侧靠近山崖那里，一处小宅院已经初具雏形，便信步前去观看。 弯弯拱月门进去，影壁后面，是三间连在一起的飞檐大屋正厅，左边四间厢房，右边抄手游廊内则是一道雕花砖墙，门内是个小花园，两间砖石筑成的正房屹立其中；后院院墙紧贴悬崖，除一小石亭外，故意留出片空地，方便钱庙祝栽树种菜。 这处宅院，虽未建成，却已经呈现雅致脱俗之气，与这世界的建筑风格完全不一样，乃是庄辰依记忆照搬的前世江南小院。 如今开工近半月，已经耗去五百多两银子，据鲁大师留下的徒弟大李测算，包括院内假山花坛，全部完工后，需要九百两银子上下。 九百两银子，还上下，那就是只上不下喽。 庄辰脸皮发紧，嘴里满是苦苦的感觉。当初六百两的预算还是往大里估计，现在到好，盖着盖着超出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