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憋屈少年
玛卡王国，艾尔城，辉煌学院。 广场上，望着双眼紧闭，端坐木椅的福德曼，维昂身体微曲，恭敬道：“福德曼导师您好，打扰您了。” “你是……”福德曼眼睑略抬，只是扫了眼对方，眼睛便完全睁开，眼前这位年约四十出头的男子，给他的第一感觉便是不简单，其次则是莫名的压迫感。 “鄙人是月亮城城主维昂。”将身旁左顾右盼的罗杰拉到身前，维昂笑脸相迎道：“这是小儿罗杰。” 福德曼眼瞳一亮，上下打量了一遍维昂后，暗暗点头，难怪能让身为剑圣的自己都感觉到压迫感，原来是玛卡王国的擎天柱啊！ 短暂的惊奇很快便淡去，辉煌学院在大陆拥有超然的地位，身为辉煌学院的导师，福德曼也同样拥有无可比拟的荣耀与地位，因此，他并未起身，只是淡淡道：“维昂城主是带小城主来入学的？” “还请福德曼导师能通融一二。”维昂的腰，弯得越发低下。 “通融？先测试斗气，而后可领取一本斗气心法书，一个月后再测试一次，若能提高一阶，直接通过。”福德曼淡淡道：“辉煌学院的初试程序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维昂城主应该不会不知道吧？” “这个……”维昂看往广场那一队队由孩童与成年人组成的长龙，有些尴尬道：“鄙人曾教过小儿一些心法，一个月提高一阶，有些难度……” 福德曼的视线移向雷云，清秀的脸庞，不羁的目光，颇有点刺头的味道，身为维昂的儿子，应该不至于连初试都通不过才对啊。 “测试过魔法没有？” 维昂的脸色越发尴尬：“小儿的魔法与斗气相差无几。” 福德曼一愣，询问道：“什么时候开始修炼的？现在什么等级？” 维昂叹了口气道：“六岁，也就是两年前。现在的等级……斗气学徒初阶。” 罗德曼的喉咙滑动了片刻，冷漠道：“我不收废物。” 一股森然嗜血的杀意骤然膨胀，惊得福德曼后仰翻身，急速射出数米才敢停下。 一只大手轻轻盖上罗杰的肩头，当嗜血的目光从福德曼的身上移及罗杰那稚气的脸庞时，杀意竟瞬息消失。 慈爱的笑容跃然脸上，维昂轻声道：“我儿子怎么会是废物呢？是他们不识货罢了！” 罗杰的脸上，露出不属于孩童的苦笑。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是废物，可清楚又能怎样？根本就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所改变。 尽管维昂是铁血征战多年的军人，可福德曼依旧为自己的失态而感觉愤怒，语气，变得冷硬起来：“维昂城主，这里是辉煌学院！” “我知道……所以，我才带小儿过来试试，看有没有哪位导师愿收他为徒。”维昂将手中的戒指撸下，恭敬地捧到福德曼的身前：“里面是我多年积累的财富，若阁下能收罗杰为徒，这些……” “你觉得，一个剑圣需要金币吗？” 福德曼眼中的轻蔑，令罗杰的双拳紧紧握起，也深深刺痛了维昂的心，若换在平常，他一定会让对方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可这次，他不能。他甚至只能恬着笑脸解释：“不止是金币，还有魔晶和一些稀有的金属材料。” “魔晶？”福德曼皱了皱眉，沉吟了片刻，从储物戒中拿出一本硬皮书递给维昂：“试试我的心法书，一个月后，若有所进展再来找我。” 有机会总比被当场拒绝好，维昂大喜，连连道谢。 …… 时光飞逝，一个月后，辉煌学院附近的一家小院中，维昂带着罗杰第一次踏出房门，目标辉煌学院未变，但对象却从剑圣福德曼更改为圣唤师帕利亚。 一番苦求换回一本硬皮书之后，二人再次进入小院，再出来时，对象则成了圣龙骑士纳胡拉。 圣幻师，魔导师，牧圣……整整一年的时光，月亮城城主终于绝望了。 “罗杰，父亲对不起你，我们回去吧！相信父亲，就算你没有斗气和魔法，父亲依旧能让你成为人上人。” “父亲，您早该这么做了。”罗杰欢呼雀跃，他不怕日夜修炼的痛苦，可他害怕看见父亲那失望的神情，终于，父亲认清了事实，这让他憋了一年的闷气总算松了下来。 长长叹了口气，维昂无奈道：“送你回去后，父亲会跑一趟王城，争取给你弄一个爵位。” 罗杰并不稀罕什么爵位，可父亲的心意，他却无颜反驳。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回到月亮城时，小城主是个废物的消息早已传遍大街小巷，很快，玛卡王国的民众在茶余饭后也开始时常提及。 丢人就丢人吧，有个好父亲，罗杰不在乎，大不了，以后安安心心做个大少爷就是了。可惜，罗杰想错了，他的憋屈生涯才刚刚开始…… 十二岁，进入王国军政学院，十三岁，被院长亲自送回。原因很简单，罗杰的性格与学院格格不入，而且，仅仅是为了一句讽刺，他便下药将雷克纳王子差点毒成白痴。 本被逐渐淡忘的废物，为此，再一次成为民众的谈资。 十四岁，月亮城的小城主要娶亲了，对象是洛克城城主的女儿达琳娜。虽说小城主无才无能，虽说这么早结婚有些耐人寻味，可毕竟是维昂的儿子，月亮城和洛克城的民众对于这桩婚事，还是给予了由衷的祝福。然而，这只是二城民众的一厢情愿，婚礼过后，小城主夫人不辞而别，留下小城主独守空房。 废物罗杰的名号渐渐在卡尔王国街知巷闻，就连临近的王国也开始流传。 十六岁，小城主终于又要娶亲了，对象却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且来历不明…… 张灯结彩的新房中，罗杰瞅着天真无邪，水汪汪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卡琳莎，那积攒了十六年的怨气，终于爆发。 “该死的农场，我要你赔我的斗气，我要你赔我的魔法力，我要你赔我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