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父爱如山

    连拉带拽的给我按坐下之后，我一脸无奈的道，“咱买俩煎饼一边走一边吃不行啊，这人命关天呢你还有心情吃饭？”

    “老板，三屉包子，一大碗拉面，多放辣椒多放醋，不要青菜，多来点rou。”小萱熟练的招呼着。

    我钓起来根烟，“吃饭这么挑，不吃菜爱吃rou，还这么瘦。”

    小萱呼啦了下头发，“你废话，不吃饱了怎么给你抓鬼，我现在负责你的生命安全。”

    我赶紧摆手，“拉倒拉倒，您老打住，你跟着我纯粹是为了好玩，还保护我的生命安全，纯属的蹭吃蹭喝没脸扒皮的人。”

    “你质疑我的能力？”说着小萱用鼻子四处闻了起来。

    一看她这动作我立马下意识的回头看我的身后，因为小萱虽然看不见，她确实能感受到，我以为那女鬼又出现了，我正四处看的时候。

    小萱一脸享受的道，“好香啊。”

    我他吗要杀人的心情都有了，我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好容易等小萱把所有吃的全都扫光之后我黑着脸结了账，我这是他娘的招谁惹谁了啊，防着女鬼不说还得伺候着这位大爷。

    小萱又完美的坑了我一波饭之后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吃饱了就是爽，小沈子，走着，爷带你去抓鬼。”

    我现在比和新媳妇上炕都急，赶紧拽着他去了车站，买了去宋家村的大巴票，离的不远，也就五十里的左右的路程，但是路很不好走，已经进了山，坑坑洼洼的颠簸的我七荤八素的。

    好容易下了车，按照地图的指示，又步行了几里地，期间小萱哭着闹着不走了说累，没辙了从半路上我截下了一辆拉柴火的牛车，还挺巧，老头就是宋家村的，给老头点了颗烟，我和小萱坐在了柴火堆上，在路上我问老头得知，宋家村不大，年轻人都去了城里面打工，留下的大部分都是老人和孩子，我们都不知道小宋的全名，所以我只能试探性的问有没有一个姓宋的年轻人二十年前出去打工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老头想了好一阵道，“娃子，你说的不会是宋瞎子他儿子吧。”

    我一听，有门，迫不及待的问道“大爷，他儿子叫啥。”

    老头使劲的嘬了口烟，缓缓地说道，“好像叫宋来胜，那娃长得可好咧，也懂事，二十多年前他和俺们村的俩小子出去打工，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宋瞎子托人去城里找了好几次都没有信儿，就跟他娘的钻土里了，也让大队干部去派出所报过案，到现在都没话呢。”

    这倒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老头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小宋了，牛车缓缓地进了村庄，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摆放着柴火，街上到处都能见到老头老太太们坐门口聊天，我谎称是学校组织活动让我们来做好事，麻烦老头把我们放在小宋的家门口，老头也没多想，只是一直在和我们说宋瞎子一个人孤苦伶仃过的多不容易，几乎就是靠村里的低保和邻里的接济过日子，大队里也有人说要花钱把他送到养老院去，可是倔强的他就是要在家里面等儿子。

    老头心善，直接穿过了村庄把我们放在了地头，指了指山坡上的房子，告诉我们那就是小宋的家，谢过老头之后我们奔着那房子走去，房子周围是用泥巴糊起来的围墙，只有一人多高，一扇用木板串起来的大门破旧不堪，恨不得用力一推门扇就能掉下来。

    我和小萱对视了一眼，试探性的敲了敲门，然后把木门推开了，院子两边种着玉米苗，中间过道的尽头门槛上坐着一个干瘦的老头，手里拿着一把树枝，满脸的皱纹，干枯的皮肤在阳光下都反光，头发乱糟糟的很长，满脸的胡子，眯缝着眼，一只老黄猫依偎在老头的腿边。

    老头听见动静，拄着树枝，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声音沙哑的问道，“谁。”

    我和小萱走到老头的面前，老头一下子把树枝举了起来，一下没站稳，又坐在了地上，我和小萱赶紧把老头服了起来。

    看见小宋老爹的摸样，我不免的一阵心酸，谁知道小宋走后这老头自己是怎么熬过来这二十多年的，每天早起开门，傍晚在门前守候，就是为有一天再听见有人叫他一声爹，虽然他看不见，可是他心里的痛，谁又能看见。

    小萱的眼圈已经发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我使劲的平复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口气缓下来，轻声的说道，“宋大爷，我们是来胜的朋友，他托我们来看看您。”

    一听到来胜这俩字，老头的身子明显的抖了一下，眼睛想使劲的睁开，却怎么也睁不大，“来胜？这混小子在哪，怎么一晃二十多年都不回来看看我啊。”

    我不敢看老头颤抖的面孔，把头扭了过去道，“他工作忙，现在成了老板了，没时间回来啊。”

    “霍，成了老板了就不认俺这老家伙了。”老头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

    小萱擦了擦眼睛，我知道她在努力的控制，但还是有些哽咽的道，“没有，他是真的忙，宋哥一直挺惦记您老人家的，就是想混出个样子之后才回来，可是现在他脱不开身，让我们来看看您。”

    过了许久，老头缓缓地道，“他还好吧。”

    我使劲的点了点头，“挺好的，还说过两年在市里面买个房子把您接过去呢。”说着我摸了摸口袋，把我仅剩下的五百块钱生活费掏了出来，往老头手里面塞，“大爷，来胜让我交给您的，你想吃啥就托人买点啥，那个没啥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老头紧紧地攥着拳头，“俺不要，小伙子，麻烦你们告诉他，不用他有多大的出息，俺也不想去市里面住大房子，就告诉他有时间回来看看俺，俺想他。”

    听着这话，我的心如刀割一般，咬了咬嘴唇，把钱收了回来，“好，我们一定转告他。”

    老头从脖子上摸索了一下，摘下来一个用麻绳串的小葫芦，递给了我，“把这个给他，俺在家等着他。”

    这个很平常的小葫芦在我手中此时放佛有千斤重，我小心翼翼的装进了口袋里，和老头道别之后，出了院子门，我再也忍不住，眼泪刹时流了下来，而小萱早已经哭成了泪人，把头埋进了我的胸口抽泣，我不敢把真相告诉他，这是他唯一的信念，也是唯一的精神支柱了，我把他的父爱装进了我的口袋，就让这个期待，一直延伸下去吧，或许未来的某一天，他们真的还会再相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