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恨隐于彷徨
莫忆瑟缩着身体，垂眸闻着蔷薇香，笑颜如花般璀璨。 熟悉的味道，带给她的是熟悉的幸福，以前，她亦曾这样手捧艳红，羞涩依偎，和他眉目传情。 真好！如果——她没有做那些噩梦的话…… 聂青一双美目越发明亮，漆黑的睫毛浓密扑闪，蝶翼一般美丽梦幻。 突然，他亲吻女人的额头：“小莫，我爱你！” 莫忆怔凝，顿时红了脸：“你，你干嘛突然说这些” “哈哈！”聂青露出爽朗明快的笑容：“因为我心里，想着就是这些！” “聂青。” “恩？” “家里还有别的佣人啊？” “当然有啊！女佣，管家，司机，花匠等等，十几个人吧！因为小莫身体不好，所以我一直不想让他们打扰你！怎么？刚才那个女佣做了什么让你不喜欢的事情了么？” 莫忆摇头：“那倒没有……” 莫忆沉思，总觉有什么地方古怪，可一时间又无法确认究竟是哪里古怪，想着想着昨夜的噩梦再次充斥脑海。 莫忆仰头，目光灼灼。 “聂青！” “恩？” “我失忆之前，你对我也是这样温柔么？”。 “当然了！我只对你温柔的！” 女人纤弱的睫毛微微一颤，眸光有些许变化：“我们有没有，吵过架？” “吵架？” 聂青忽而停下脚步，俯视怀中美人，眉宇间有黑雾渐渐弥漫， 他说：“小莫，你突然说什么傻话呢！我这么爱惜你，怎么可能舍得和你吵架？你到底……为什么这么问？” 莫忆抿紧嘴唇，闪躲着目光没有回答，脸上写满了彷徨与不安。 聂青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皱眉，放下莫忆，俯身按住莫忆的肩膀，及其专注的盯着她的双眼，幽幽探索。 “小莫，难道你——想起来什么了么？” 片刻，男人的眸光瞬息暗淡，美丽的瞳溢出淡淡的悲伤薄雾，漫至空中，染成粉色的忧郁。 他的小莫想起来了…… “我……”莫忆抬眼，撞上聂青哀凉的眼神，她的心猛地颤抖，仿佛回到了医院里刚苏醒的场面。 当时的他，就像现在这样隐忍、难过，充满绝望，那神情叫人永远忘不掉。 “我不确定……我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莫忆抽动着嘴角，声音颤抖的厉害：“我梦见，我们两个人……在争吵！而且吵得很凶！根本不像是情侣，而是像……像……” 忽而，一股变质的异香扑面而来，熏的莫忆有些晕眩。 那是聂青身上的味道。 悲伤的味道，随着他的失落愈加浓郁，浓郁到让人无法喘息。 “像，什，么？”聂青一个字一个字的追问，尽管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但声线早已如开败了的花朵，散落地面时，嘶哑不堪。 “像……像……”莫忆艰难吞吐：“像仇人一般！” 语毕，她重重垂下头，眸底微醺。 聂青冰冷的身体忽然颤抖，他无力松开莫忆，恍惚后退，仿佛遇见了…… “聂青？你，你怎么了？”莫忆疑惑的问。 聂青的脸已然惨白如骨，毫无血色！勾魂的双眼也神采全无，水光弥漫，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流出泪来。 他伤心了，很伤心很伤心，可是他为什么伤心呢？ 是我言语尖锐造成的么？仇人。是啊，真该死，我怎么忍心对他用这么严厉的词语呢！ 莫忆懊恼，上前握住聂青的手，冰冷刺骨。 “你别误会，我其实……就是求证一下而已,或许，或许真的只是一个噩梦呢。” 噩梦？ 梦，是真实的，尽管模糊，但那双充满恶毒和鄙夷的目光却清晰凌厉，刻入骨髓！ 哪怕梦醒，甚至时过境迁，莫忆恐怕，都无法忘却。 梦中的聂青，是如何仇视她的！ “聂青，你别这样看我。” 而现实的聂青哀伤，柔弱，吹弹可破，眼眸温柔的就快要化掉，让莫忆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那里，曾对她经射出过狂妄的蔑视的光。 只不过是一句小小的质疑，他便敏感到受了莫大委屈似的，泪眼朦胧。 莫忆心痛：“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你也别……唔……！” 忽然间！ 聂青吻了莫忆！ “唔……！” 莫忆挣扎，却被聂青狠狠的顶在墙上！控制住手脚！ 吻的更深，更狠！ 男人有些粗鲁，和平日里温煦柔软的样子大相径庭，甚至不顾女人口中因他放肆而漫起的丝丝血腥。 不顾女人的痛苦**。 明明是吻，却像恶兽在用牙齿一点点将食物啃噬殆尽。 仇人，呵呵！ 聂青的脑海里，轮转着晦暗的片段，有些疯狂。 他的小莫没有形容错。 至少曾经，她一直如同仇人般看待他的。 小莫啊，你想起来后，又会如何的伤害我？ 时间骤止， 空气僵凝。 男人眼角有泪，却没有落。 委屈和思念幻化成一种掠夺！通过湿滑绵软的唇舌尽情宣泄。 小莫，我很爱你！ 从前是，现在亦如是！ 你呢？是否亦如从前那般，恨我！ 甜蜜蜜的味道，如月下清露，不小心，滴落莫忆的脸颊。 仅一滴，洗去了恐慌，淹没了理智。 莫忆的大脑严重缺氧，渐渐变得空白，模糊…… 窒息的刹那，男人终于恋恋不舍的将她放开。 “小莫啊！” 望着莫忆迷蒙失魂的面容，摩挲着她炙热充血的唇瓣，聂青一改之前的悲凉，神色有些得意。 这个女人啊，只有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时候，才最让人安心！ “小莫，你听我说啊！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我为你付出，你乖乖接受，仅此而已。不难吧！” 聂青继续抚摸莫忆的脸颊，脖颈，以及更敏感的肌肤：“以前的事情你若想知道，我可以慢慢说给你听！你乖，听我的话别自己乱猜！” “我们这么相爱，又怎么会吵架呢？一切都是因为你恐惧失忆症而产生的幻觉而已！有我在，你不要怕！更不要胡思乱想！” “记忆早晚会恢复的！在那之前，你只要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依赖我就可以了！好么？” 男人的声音绵软情深，像咒语一般飘进莫忆的耳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