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才是最宽容
混乱中夜惺突然看到一只鬼魅，美艳到诸神发指，笑得妖娆，对他伸着干枯熏黑的双手，一步步飘来。 “哥哥……” “啊！” 夜惺猛地大叫！ 抱着脑袋在地上狼狈逃窜！ 身旁的管家想要去扶他，却被看做恶鬼，吓得夜惺更加失魂落魄！ 男人如巨大的虫子一般躲避铺天盖地的杀虫剂，泪水疯狂的低落，在他爬过所有地方形成一条悲伤和恐惧交织的河流。 “不！” 男人落荒到孤独的角落，蜷缩着身体，不停的瑟瑟发抖，不停的哭泣，不停的嘀咕着恐惧的言语。 谁说死人的嘴才最宽容？什么样的人才算作死透了？ 昏迷的时候，莫忆梦见了聂青，她笑着对她说爱，很温柔，只是不清楚。 明明近在咫尺的人，莫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的脸，她的眼，她的唇，和她的笑容。 不过莫忆很开心，有种冒险的兴奋，仿佛是被她爱，是她此生唯一的使命。 而当她得偿所愿，心底沸腾着幸福的同时，有感觉哪里隐隐在疼。 聂青问她为何皱眉，是否担心未来。莫忆摇头，她说不知道。 不是知道为何皱眉，而是她不知道，原来自己在皱眉……梦中的人不在女人苏醒后的身旁，女人，竟松了一口气。 念着夜惺的名字。 可她看到身边的人是夜惺，痛的感觉就无限扩大了起来，不是心脏，不是身体的任何地方，是灵魂里的痛。 一个男人单单做点过分的事便可以让自己如此的痛么？ 莫忆的脑袋里一片浆糊，她觉得自己的心和身体没有在一个频率上。 女人抚摸自己的腹部，呆呆的望着天花板，撕裂的快感意犹未尽，她苦笑，身体比思想诚实。 起身，下床。 天似乎又凉了几分。 秋天还没过，莫忆就觉得浑身冷得跟深冬似的。 庭院里的蔷薇今天有些奇怪。 身体全都微微的偏向一边。 明明无风。 莫忆走出去，来到男人的身边。 他真漂亮。 一身黑衣，半裸着胸膛，雪白的肌肤跟钻石一样发光，要多性感就有多性感。 “干嘛站在这里，你的伤还没有好，小心感染。”莫忆淡淡的说。 夜惜没有理会她，低着头，脚底不知踩着什么东西，隐藏在浓密的蔷薇丛里，看不清楚。 “喵~”莫忆似乎听见了一声猫叫，有些凄厉。 她下意识的眯起眼，低头去望。 “是夜猫么？” 夜惜依旧没有理会她，但是看得出男人的脚在用力！ “喵！”猫叫变得惨烈起来，听的人浑身发毛！ “夜……先生？”莫忆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惊恐的盯着夜惜的侧脸，试探性的唤他。 男人的红唇夸张的裂开，惨白而侧脸鬼气森森，叫人望而却步。 他忽的转过头，妖异的瞳孔一顺不顺的盯着莫忆，脚下的小生命终于在他分神的刹那探出了脑袋。 被男人冷硬鞋底践踏的身躯无法挣脱，只有一个毛茸茸的可怜的小脑袋在对着莫忆哀嚎。 多么惹人喜欢的小猫咪啊…… 莫忆不忍，想要伸手挽救，但却不自觉的被夜惜的阴寒所震慑。 刚刚伸出的手只能颤抖在半空，不知进退。 “夜先生，你……你踩到猫咪了……拜托能挪一下脚……么？” 莫忆心急火燎，却不敢说的太重，近乎祈求的望着夜惜。 好似被他踩着的可怜生物，是自己。 “喵！喵！”小猫咪极其痛苦的哀嚎。 声声刺痛女人的心脏。 “哈哈！哈哈！！”夜惜突然放声大笑！极其阴冷，笑的人心底生寒。 “野猫是最肮脏的畜生！却也是最好玩的！哈哈！瞧瞧这柔嫩的小脖子，折断它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夜……” “咔嚓……” 猫咪的脖子被男人生生踩断了…… 可怜的小动物就连最后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便彻底没了呼吸。 莫忆震惊！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夜惜！咕噜着喉咙许久都没发出声音！ 然而她吃惊的太早，男人完全沉浸在残杀弱小动物的快感里。 妖异的眼神青光弥漫，他突然再次用力！冷硬的鞋底戳在猫咪断裂的脖颈上用力摩擦！ “哈哈！啊哈哈！”伴着恶魔一样刺耳的笑声，男人的脚底喷出了鲜血！ 红色的汁液喷溅在蔷薇刺上，不多，但很抢眼。 莫忆的喉咙一阵紧缩，带着整个脑壳都酸楚难忍。 恶心的感觉立刻让她脾胃翻搅，忍不住哇的一下，就吐了出来。 “嘎吱~”猫头被踩碎了。 红白相间的脑液黏了夜惜整个鞋底。 他特意抬脚，欣赏的目光去端详。 脸上的笑容扭曲到不行。 “哈哈！我就说很好玩吧！” “唔……！”莫忆只看了一眼就差点昏厥，呕吐的更加厉害了。 她越是这样，夜惜玩的越是尽兴，心情好到了极点！ 一下一下不停的踩踏猫咪的尸骨。 模样比战场上杀红眼的将士还可怖！ 也不知道男人一共踩踏的多少下，直至猫咪筋骨寸断，皮rou糜烂，近乎和泥土混为一体，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了下来。 轻轻捋顺凌乱的发丝，男人雪白通透的脸焕发着幸福的桃红。 他满意的呼吸，望着自己的杰作。 又转眼，望了望一旁目瞪口呆的莫忆。 微笑，颔首，眉宇间绅士英气，轩昂从容。 管家这个时候安静的走过来，在干净的地面放下一双崭新的皮鞋。 夜惜淡然的抬脚，任由管家侍奉替他换上新鞋。 管家动作利落，迅速，没有一丝多余的拖沓。 换完新鞋的时候，也已经顺便将弄脏的地面清理完毕。 当然，所谓污垢，是被当作了蔷薇的养料，永久的掩盖在新的泥土下面…… 莫忆惊愕的看着这一切。 恐怖的行径不是最可怖。 最可怖的，是将它视为平常的人们…… 天下啊，可否有比杀生更疯狂的事情？ 夜惜拿着干净的纸巾一遍一遍的擦着原本就干净的手掌。 微笑着看莫忆，眼里有些挑衅。 “莫~忆~，呵呵，一开始有些接受不了是正常的。”说着，夜惜递给莫忆一张纸巾。 莫忆冷着脸凝视对方，面无表情，她从容接过纸巾，胡乱的擦了擦嘴。 微笑。 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