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冰冷的背后
女人紧盯着男人，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妄图从他的嘴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然而男人闭上眼，露出了虚脱神态。 叹息，点头，哀伤。 “对，夜相，和我是同父同母的亲生兄妹。” “你，你确定爱的，是自己的的亲meimei？”女人还是不肯放弃，再次的确认。 这一次，男人用沉默替代的答案。 沉默，让女人更加压抑。 窒息，似乎变成了一种常态。 她知道自己，不得不相信。 可是，她无法接受。 女人脸上的表情像风云变幻，五彩斑斓，疾风骤转。 你爱你的meimei，你的哥哥爱你，而你的meimei，其实是爱着你的哥哥？！ 多么复杂而扭曲的关系。 莫忆感觉自己要疯了！ 真正的疯了！ 她受不了！ 这古怪的一家人。 一家子神经病吧！ 对，神经病！ “你知道么，你真让我恶心！” 尽管莫忆极力的想要压制自己的情绪，但终究还是掩饰不了早已崩溃的感情。 我爱你啊！可我爱的，究竟是什么啊！ 夜惺默默接受莫忆的羞辱，心痛却无可辩驳。 发泄吧！辱骂吧！或者，殴打我吧！ 只要你能释怀这一切，如果你真的能释怀的话…… “你曾说过你爱我！” “是的！” “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不是的！” “可是我都听到了，你和你哥哥的对话！” “小莫，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是么？真的过去了么？你妄图夜相可以复活，你心里藏着她，你难以辩驳，她去世多年，你却没有一刻放弃过！你哥哥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你无动于衷，我在担心你等你，你亦视若无睹。抛开这一切，你去见了她！见了那个早就被坟墓埋葬多年的骸骨！” “她对你如此重要！那你为什么又来纠缠我！” “小莫，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你扔在这里，你听我解释，其实我今天去看相儿是为了……” “你不要解释了！我真的不想听！” 我不想听你口中唤她相儿的亲昵。 “即使你解释的再动听，我也会觉得恶心！夜惺，事已至此，我不会再纠缠你，你也别纠缠我。我祝福你阖家欢乐！” 说罢，女人转身就要离开。 “小莫！你，你要离开我？” “是！我要离开这里！离开你，离开你们这些不可理喻的人！” “不！小莫！你别离开我！我求求你了！”男人一把抱住莫忆，惊吓的都快哭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去看相儿了！求求你原谅我，求求你了！” “你放开我！”好似被脏污恶臭的蠕虫沾惹了一般，莫忆赶忙挣扎，眉梢眼角全是掩盖不住的厌恶之色！ “别碰我！你这个*的变态！” *，变态，这些严厉重伤的词语，曾几何时是夜惺最敏感的禁忌。 如今，他竟也顾不得在意。 “好好好！我是*，我变态！我错了！我错了小莫！你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你别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求你了，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 又是这套惹人怜悯的说辞。 说什么伤害，不是故意。 如今，女人怎么肯再相信。 “我原谅你什么？你有什么可原谅的？你这个骗子！疯子！” “我是骗子，我是疯子！我是垃圾！我是这个世界最肮脏的存在！对不起……我有病……” “你是有病！你病得不轻！你*有瘾！我还以为你和你哥哥的事情是情非得已，没想到你早就和自己的亲meimei搞到了一起！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太让我恶心了！” 女人不断的辱骂，挣扎的似乎轻了。 夜惺说：“小莫，太多太多的事情一言难尽了！求你给我时间，我会好好的给你解释！” 莫忆苦笑，摇头，不知何时，泪竟留下：“还有什么可解释的？男人欺骗女人上床的时候什么样的花言巧语说不出来？夜惺！你既沉迷于*的游戏里，又为何非要来沾惹我？！” “因为我爱你！我对你的感情从来不是花言巧语！” “呵呵，是么？真实可笑！那你哥哥是怎么回事？你meimei又是怎么回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去陪伴了谁？说了哪些暖心的话？又抱着如何不舍的心情回到这里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骗我？” 口口怨恨，咄咄逼人。只怪多动听的情话也再难抚平失望的爱情。 夜惺抿嘴，“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爱你！” “啪！” 莫忆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打夜惺了，或是习惯，或是气氛，当巴掌狠狠落到男人脸上时候，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 他口中的爱，只会让她的心，更恨！ 即使挨了打，男人的目光却更加倔强，他抬高分贝，继续说道：“我爱你！” “啪！”又一巴掌。 “我爱你！” “啪！”……“闭嘴！你这个骗子！” “我爱你！”…… “啪！啪！”“我叫你闭嘴！” 女人的手掌有些肿了，但她拍下去的力道却不肯减轻分毫。 “我爱你！我爱你！”男人亦不肯让步，声音近乎呐喊。 抓住女人的手腕，男人终于哭了出来，泪流过红肿脸颊，如火灼烧：“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小莫，我只爱你！求你相信我！相信我！” 这一次，她的巴掌终于没有再落下，哭泣无声。 她静谧的盯着他。 泪水连线，落如瀑布。 他哭泣的模样，真诚的可怕。 女人咬住唇齿，直至裂出血液，咽入肺腑。 她终于还是咬牙做了决定：“我们，还是分开吧……” “不！小莫！你不能离开我！你答应过我不离开！你答应过我的！” 夜惺疯了，扑通一下给女人跪了下来：“我答应你，以后和哥哥断了联系，我明天就派人撅了夜相的坟墓！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离开这个家！我不姓夜！我再也不见这里的所有人！我给你做狗好不好？小莫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收起你的哀求吧！如今看来，真叫人作呕！”男人的屈膝没有得到莫忆的悲悯，反而更严重的去亵渎男人的尊严，却发现他并不介意被她蹂躏。 “小莫！太多的事情我真的身不由己啊！我没有办法！我……我……”男人哽咽，牙齿咬合嘎吱作响，似乎已经被逼到无路可退，只能把让他这辈子都不愿意启齿的秘密，合盘托出！ “其实我……我……”男人的唇瓣被咬破，鲜血滋滋冒出，巨大的压力让他的眉头紧到一块，似乎下面这句话说出来，他将要受到比凌迟还要痛苦的惩罚！ “咣当！” 就在这个时候。 管家突然不经允许的冲过来！ 因为太过慌忙而撞翻了走廊的装饰花瓶。 夜惺瞬间暴怒！起身大吼：“你找死吗？谁让你过来的！” 管家似乎顾不得夜惺的责备，跑过来扑通一下跪倒在他面前，哀求道：“大少爷他突然吐血了！医生想尽办法也止不住！少爷，在下求求你了！求求你救救大少爷吧！他，他快不行了！” “滚开！” 夜惺一脚踹开管家，恶狠狠道：“让他去死！别来烦我！” “少爷！” 管家哀嚎，中年的脸上老泪纵横，他一遍遍磕着响头，卑微的恳求，焦急的好似病危的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夜家子嗣本就凋零！小姐走的早，如今不能再没有大少爷啊！在下求你了！救救大少爷吧！” “那就让这个罪恶的家族为他陪葬吧！” 夜惺丝毫不留情，俊美的脸上满是阴冷的厌恶。 “滚！再不滚，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说吧，他再次伸出脚，准备踢打眼前这位几代忠诚尽责的王氏管家。 “夜惺！”莫忆这个时候将他拦住，道：“去救他！救你的哥哥！” “可是，小莫……” “别废话！”莫忆沉色呵斥：“救不活夜惜，我以后都不会见你！只当你是个无情无义的孽种，回忆都不值得！” 夜惺一愣，惊慌的抓起莫忆的手：“可是小莫，我已经答应你不再见哥哥！如若哥哥醒来，他必纠缠……” “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么！还要我重复多少遍！去救人！” 夜惺吓得身体一颤，慌慌张张的拽起管家：“愣着干什么，还不带我去见他！” 管家乐开了花，一抹老泪拉着夜惺就往别墅深处跑，边跑边说：“大少爷需要输血！医生说只有你的血型才能和他匹配的上！” 今夜，所有人都慌了。 偏离了理智，蒙蔽了本心，做了平时都不会做的事情。 夜惺真的忍心看他哥哥死。 明明已经脱离危险的夜惜，真的在伤害中自主的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管家真的放下了比夜家老爷还要高傲的心态。 莫忆……真的下定决心，离开了夜惺…… 所有人都着了魔…… 血污狼藉的抢救室里，莫忆看见夜惜浑身抽搐，大汗淋漓，口中不断吐粗鲜血的模样，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和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正在经历着比凌迟痛苦百倍的煎熬的模样，她竟感觉心中滴血，疼痛难忍。 有谁会相信，这个高高在上无所不能的男子，连整个地球都要为他的波动而震三震的男子，今夜，在这个阴森可怖，潮湿冰冷的古堡里，竟然会被亲弟弟的一瓶低廉酒水害到生不如死的境地！ 而他的弟弟，夜惺，此刻正像个雕像一样躺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任由医生们切割自己的身体，夜惺的脸上表情始终麻木，阴沉。 他的目光炙热，带着雾气。 莫忆从那雾气中看到了悔恨…… 看到了，nongnong的心疼…… 所谓始作俑者究竟是谁？ 女人忽然觉得，如果没有自己，这对兄弟会不会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