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一命换一命
男人就在这样彻彻底底的昏死过去，不论莫忆怎么呼喊，他都没有再醒来。 她彻底慌了，彻底疯了。 彻底感受到什么是无边无尽的黑暗。 “不！！！夜惺！！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快醒过来啊！！夜惺啊啊！！！” “我的夜惺，求求你再看看我吧！” “不要……离开我……” 莫忆声嘶力竭的哭喊，呼唤着爱人不要离开自己，这一刻，她只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痛苦的是自己，死去的是自己。 也不要忍受看着爱人慢慢消亡的凌迟之痛。 “我真的不能没有你！夜惺！” —— 莫忆偷偷逃离的事情夜惺察觉的有些晚了，毕竟哥哥的情况真的让他措手不及。 他确实有想过要杀他，事实上这么多年，这个想法无时无刻不在他的脑海里出现，甚至计划，想象着真实的画面。 然而…… 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身为夜家二少爷，夺人一命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不会为难，或者不合时宜，更何况是不会成功。 或许因为那个人是自己的哥哥，是夜家的大少爷，所以格外困难吧！ 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渐渐的，他自己也分不清楚，究竟是更加享受杀他的过程，还是杀他的结果。 毕竟，他一直都在享受杀他的过程，从未体会过杀他的结果。 如果，这种过程可以持续一生，也未尝不可。 然而， 这一次。 夜惺没有想到自己的任性和自私，竟让事情有了不可控制的发展， 那个昔日唯一疼惜自己，在意自己，把自己当作一个人来看待的男人， 真的被自己折磨的差点死掉。 更确切的说，他是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呵呵 似乎这个词语对于夜家的人来说，出现的概率异常的多。 看着哥哥痛苦的哀嚎，艰难的抽搐，大口大口吞吐鲜血的模样，夜惺的胸口，有一丝异于往常的痛楚。 丝丝甜甜，不清不楚。 这一次，他好像有点过火了。 好像有点得逞了。 好像，有点…… 而哥哥这一次，好像有点放弃了。 这可不像他的作风， 以前啊，这个男人连自己从胸口里掏出子弹，然后把弟弟按在地上，疯狂的*，施以惩戒，这种疯狂的事情都做过呢！ 今天，只不过是中毒了而已么。 怎么就，这么轻言放弃了呢？ 居然连反抗，都不会了呢？ 哥哥啊哥哥。 你怎么了？ 心死之人不再求生。 心死之人，不再奢望爱情。 从前弟弟的伤害不过是因为任性，淘气，古怪残酷的性格所致。 如今，弟弟的伤害，确实因为对别的女人的爱。 这个，比真刀真枪杀掉他十次，都要疼的多！ 夜惜，终归是rou体，承受不住这种痛，罢了。 —— “哥，别离开我了吧！” 夜惺望着身边被血和汗水淋湿的哥哥，神情恍惚的瞬间，他便失去了莫忆。 就这么一瞬间的时间。 那个女人竟趁乱逃离了自己！ 通过手机传来的报警，夜惺通过远程摄像看到了莫忆离开大门的身影。 真实该死！ 夜惺咬牙，恶狠狠的瞪向已经趋于稳定的哥哥，你这个贱男人，果然临死都要坏我的好事！ 夜惺立刻拔掉输血管，踹开门，冲了出去！ 亲爱的消磨，天这么黑，风有些大，你却在奔跑。 一旦摔跤受伤就不好了！ 盘山路崎岖偏陡，道路有很狭窄，四周护栏年久失修，夜惺怕盲目的追过去会吓到莫忆，如果莫忆因为惊慌陷入危险就不好了。所以他开车抄了近路，想要从前面拦截莫忆。 这样会降低女人的危险，当然，这很麻烦。 通过小路直奔山下的十字路口，那里是莫忆离开的必经之路，在那里，就一定会拦住莫忆。 然而，夜惺开车刚到十字路哭的时候，就立刻觉察出气氛的诡异。 敏锐的的他几乎立刻就断定了莫忆的危险！ 然而对方是蓄谋已久，所有时机把握的既精准又迅速。 眼看那辆银色的私家车猖狂的朝莫忆撞了过去！ 夜惺根本来不及阻拦！ 情急之下，他想都没想！踩住油门朝着行驶中的银色私家车就冲过去！ 九十度的方位，夜惺刚刚好撞在了银色私家车的正中方向！ 巨大的冲击之下，夜惺成功的改变了银色私家车的行驶轨迹，刚好将它撞出了能伤害到莫忆的危险范围！ 一切电光火石，只一刹那就足以造成致命的伤害！ 可为了确保莫忆最大的安全，即使已经成功撞开了对方，夜惺依旧凭借本能踩紧油门，妄图和那辆银色私家车继续拖行的远处，越远越好！ —— 莫忆不记得夜惺是何时被救回夜家别墅的，也不记得是怎么被救回去的，又是谁来拯救的他们，更不记得自己又是怎么回到的夜家别墅…… 她的世界始终浸没在眼泪的混沌里，她彻底慌了！ 她只知道自己见人就说：“求求你救救夜惺！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愈加苍老的管家劝她先去清理自身的擦伤，喝点镇定剂舒缓一下。 “少爷的手术恐怕没有那么快，顺利与否也是未知数，莫小姐，她要做好准备……” 一向冷漠的管家，哽咽了。 莫忆静静的听着，眼神空洞仿若行尸走rou，不知道她在看着什么，有没有看到什么，只是朝着一个无人的方向反复重复着：“求求你们，救救夜惺！救救他！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了！” 谁能救他！ 谁都可以！ 只要能救他！ 管家无奈的叹息，经过这几日的巨大变节，往日干练冷漠的他，早已身心俱疲，老态龙钟。 造孽啊…… 大少爷的情况才刚刚稳定，二少爷却又命悬一线…… 老爷啊……我辜负了您的期望…… 我没有保护好夜家的子孙。 一行老泪落下，若不是少爷们全都生死未卜，他真想就这样一头撞死在这夜家老宅里，用自己的血去洗漱自己不可饶恕的过错。 用自己的灵魂，世世代代守候这个他在无颜面对的地方。 神，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造物弄人？ 夜家的血脉，从古至今，素来无情无义，却又天赋异禀。 如今，竟为了一个普通到不会被外人多看一眼的女人，沦落至相互残杀，生死不明的下场…… 管家长长的叹息。 老爷啊，您可瞑目么？ —— 抢救已经持续了一天一夜。 莫忆就那么痴傻的自言自语哀求了一天一夜，水米不进，言语勿听。 对着记忆中的人们。 诉说着对未来的忏悔。 “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夜惺吧……” 灵魂仿佛已经出窍，飘向了最遥远的过去。 似曾相识的情景在她眼前不停上演，每一次都更加清晰，让她看清记忆里的人，甚至最不明显的毛孔都一目了然。 她看到了聂青，清秀冷然的脸孔，轻薄上挑的双唇和沐浴在阳光里金灿灿的短发…… 她看到了夜惺，美丽妖娆的眉眼，殷红水嫩的唇瓣和氤氲在黑暗里阴森森的微笑…… 那天她说她爱夜惺，那天，她说她要离开夜惺。 那天，她说不论如何，她不能对不起聂青…… “小莫！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啊！”那天，他明明恳求自己不要离开。 “放手吧！我没有办法和你在一起了……”我却残忍的没有回头。 我为什么不回头？ 为什么？ 每一次都是这样，每一次他求我不要离开的时候，我偏要衣服反顾的一意孤行…… 为什么， 他可以忍受她的心里装着聂青，她却不愿意原谅他曾经爱过了夜相…… 我真是个，该死的，坏女人！ 为什么， 夜惺……我不离开了……好不好…… —— “小莫，求你别离开我！小莫！”男人在身后拼命的狂奔，想要留住抛弃自己的爱人。 “你别过来！我说过，再也不想看到你了……啊！夜惺小心！”就在女人撒泼逃离的时候，猛地看到一辆高速行驶的货车，正朝着夜惺的方向横冲直撞！ 情急之下，她来不及思索，直接冲过去，用尽自己一生的力量狠狠地推开了路中心的夜惺…… 一切发生的太快！除了莫忆自己，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待到他们反应过来一切的时候，女人已经躺在了血污里，再无呼吸…… 而那辆极速行驶而来的车也逃的无影无踪…… 莫忆抓着自己的头发，她回忆起造成自己失忆的那场车祸！ 回忆起车辆狠狠装在自己身上的痛！ 回忆起生命消逝的那一刻，以为再也看不见夜惺的绝望！ 一切的一切，和如的场景，有着惊人的相似。 “都怪我，每次都是因为我，夜惺，对不起……” 反复哭干的眼眸又反复的湿润，抢救室外的角落，似乎连空气都是湿润的。 “活过来吧，夜惺，这一次我真的错了。” 迷惘中，莫忆仿佛看见夜惺的身影，径自推开手术室的门，走过来抚摸着自己的额头，他微笑，温柔，一如既往。 “小莫，你的眼睛不好，别再哭了。” 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