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这不是传说
夜色如墨，寂静无声，进入休眠期的明东县蜕去了一层伪装的外衣，不再喧嚣，一切都归于平静。整座小城灯光点点，偶尔几辆汽车经过，那流动的光带渐行渐远，渐远渐止，就像水中的波纹，不一会便无影无踪。 在一间房间中，黑夜像一沫油布将整个房间遮盖一空，偶尔从外面射进来的一点光线也会被这房间中的怪兽一口吞噬。 此时，在这间屋子中，李木正盘坐于床前，双手自然放于双膝之上，手掌微握，手心朝空，下颌微颔，双目微闭，眼观鼻，鼻观心，心观丹田，呼吸均匀，内心静守本元，仿佛是一尊佛像一般一动不动。 这正是李木在修习一本《气玄功》书中记载的修行之法。 《气玄功》一书彼为古老陈旧，黄皮纸做的封面上磨损严重，断续的线条不清不楚，已然看不出原本的图案风貌。其中内容记录的是一种呼吸的法门和气息调节走势的方法，所记文字是由毛笔小行楷书写而成，字数不多，所以篇幅不长。 整篇文字看起来行云流水，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字迹线条虚浮，笔画之间转换幅度过大，好似挥云波墨，实际是由于书写过快造成的，这便是手抄本的《气玄功》。 这本《气玄功》是李木小时候从家中压箱底的旧物中翻找而来。这本书具体是从什么地方得来，从时候而有的，李木在小的时候也问过父亲李建平，李建平也语焉不详。就是说：“这是祖上传下来几样东西之一，在李木爷爷那辈，由于兄弟几人分封家产，李木的爷爷就分到了这本看起来最没用的《玄气功》”。至于再以前从什么时候有这本书就更不得而知了。反正是几辈子研究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的没用的东西，谁也不在意归属，更不会有人责怪李木私自翻看之责。 《气玄功》语言生辟，晦涩难懂，其中许多名词难以界定，语意更是连接不上，简直是不知所云，更别说进一步修习。 李木自得《气玄功》后，也曾认真研究过一段时间，幻想着可以从其中领悟到绝世武功，从此笑傲江湖，可事实并非如此，李木研究来研究去，也没研究也个所以然来，就连《气玄功》中记载的是什么都看不懂。 李家几代不泛有好事者，历经百年也没有人将这不起眼的《气玄功》看出个名堂，岂是小小的连书没读过几年的李木能够研究出结果的？ 没有人看透，不知道价值几何，久而久之这本书便被打落下家传之宝的神坛，从此只当是一种象征，一种摆设，更没人把它当回事，也没人在意这本书是否损坏，可见此书确是无用的，否则也落不到李木爷爷的手中，最后更落不到李木这里。 还多亏李木这头犟驴，好钻牛角尖的个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知研究不出个结果，可偏不信这个邪，不弄明白不罢休。至此，许多年后才有了结果。也是因为这本书让李木在古文研究一途越走越远，特别是李木在大学期间更是请教了众多中文教授，翻阅图书馆里各种古籍和有关气功方面的典籍，才将这本《气玄功》翻译通透，意思明朗，语音连贯，对于翻译的对不对，那只有鬼才知道了。 自得《气玄功》到完全翻译理解通透，前后经历近十年时间，虽然不是连续不断，但试问会有谁将近十年时间耗费在根本不知道何物，看起来毫无用处的事物上？可能只有李木这样的好奇宝宝了吧。 李木按照《气玄功》上所述的方法进行呼吸吐纳修习，已经有二三年的时间，他由起初的兴高采烈到信心满满再到后来的彻底放弃，李木经过了由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的整个过程。也曾懊恼过，但几年的修习已然成为习惯，想要改变也是难事，更何况静坐深思，气息内敛也对自己有益，一来可以净化内心。二来似乎可以感觉到各类感观敏感性有所增强。所幸就如此这般好了，因此几年来李木除遇大事，否则每天必修习不辍。 终于，在几天前修习的过程中，李木隐约感觉体内丹田处有小股气息在流动，气息微弱，不仔细体会绝对感受不到，痒痒的，暖暖的。李木内心一惊，这不正上《气玄经》上记载中所述；“异气汇于内，游走于丹田，静而不动，善导于周身，可谓初窥也”。李木急忙冷静下来，回想《气玄功》中所述的调动气息运行的方法开始有意识的引导体内气息随着丹田周身游走。 “抱守本元，意入其中，顺势而动。”李木知道，只要引导这股气息按《气玄功》中所述的运行路线进行一个周天，那就可达到所说的；“登门。”可事与愿违，无论李木如何调动，那小股气息都静悬丹田这内，仿佛不存在了一般，如果不是李木时常感到一种酸麻感，恐怕李木当成是一种幻想。 这几天，李木只要下班回到家，便匆匆躲进自己的小屋里，连叶惠馨打的招呼也只是简单的应付几句，弄得那小妮子怨气颇大，噘个可以挂油瓶的小嘴，从鼻子里哼出:“姓李的，摸了老娘占了便宜就不理人了，不负责任的家伙，没门！”从此，像和李木示威一般，对于李木的招呼也是爱理不理。 这天深夜，天地漆黑一片，月亮也躲了起来，不透出一点光亮，几盏星辰也怕吵醒了黑夜，小心的藏在了乌云身后。 李木常出一口气，缓缓收了身势，身体放松下来。几天的努力没有白费，自从有气感之后，李木越发熟练起来，今天花费了不知多长时间才引导那股气息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小周天，那股气息也要比两天前壮大了不少。《气玄功》中称呼这股气体叫:“真气”。真气在体内沿着经络运行一周，也就是所说的小周天后，李木感觉身体有了轻微的变化，具体是哪里产生了变化，一时还说不上来，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气玄功》绝对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 对于华夏文明李要还是彼为了解的，像文学、医术、建筑、武术等华夏文明曾经在历史长河中焕发过璀璨的光芒。而由于传统文明传承的局限，又随着新时代文明的出现，华夏文明日渐衰落，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但不可否认的是，文明不会永远封尘下去，只要有合适的契机，绝对会再次登上历史舞台，继续书写独属于它的历史。 李木原本是不太相信“气功”一说，曾经出现过的气功大师也都被人们揭穿了谎言，只不过是欺世盗名之辈。神秘不在是秘密，也就被人们认定为邪说了。 《气玄功》的出现，刷新了李木对曾经出现又销声匿迹了的华夏文明的认识，这让李木认识到，眼见未必为实，耳听也未必是虚，有时候只不过受于认识的局限，不被所知的东西就认为不存在、不科学，其实存在即是道理，空xue来风一定是有因，华夏文明绝不是传说，最起码在有了切身体会的气功方面不是。不管《气玄功》能练到哪里，会练到什么程度，李木已经坚定了继续下去的决心，因为他没有理由拒绝。 收了功后的李木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是午夜2点了。等等！午夜2点！李木清楚记得这几天正是月初，夜晚是没有月亮的，也就是说这几天的夜晚是漆黑一片，以往的夜晚他绝对不会在如此黑暗的屋子看清任何东西！那岂不是说问题出在眼睛上？李木被惊得如同呆鹅一动不动。“这也太离谱了吧”。 李木又看了看，虽然屋子里的一切看得不甚清晰，但确定是看得见。离床不远的木桌，桌子上摆着几本书籍，今天没来得急扔掉的泡面盒子还放在几本书籍之上，喝剩下的百事饮料瓶子倒在一旁，这一切无不说明在如此黑暗的屋子里李木确是看得清了。 惊喜不绝的李木又将注意力放在耳朵之上，也同样发现了听觉要比以前好上很多，可以听到对门的叶惠馨轻轻翻动身体的声音，可以听到来自楼上夫妻撞动床板“嘎吱嘎吱”的声音，可以听到不知来自哪里：“红中，杠，胡了！”打麻将的声音。众多声音混在一起，凑成一声交响乐，李木忙收回注意力，这要是天天都能听到这些声音，他李木也不用再睡个安稳觉了。 李木不得不压下这份兴奋的心情，也不急于仔细体会其他感观是否有所提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歪在床上便睡了过去。 一觉睡来已经是近七点，早晨的阳光特别明媚，从窗缝中不停的挤了进来，李木揉了揉发涨的双眼，伸了伸懒腰来到客厅，发现叶惠馨已经出门而去。自叶惠馨发生了那天被人下药的事情以后，她已经辞去了夜总会的工作，这几天闲来无事便呆在家中。“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忙些什么，今天竟然这么早出了门。”李木自语道，完全没有了因为自己起的太晚的觉悟。想起那天叶惠馨被人下药的场景，李木心里一怒，“奶奶的，下次让我碰到那两个家伙，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转身便出了房门，没有人发现在李木离开房门那刻，已经支起了不小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