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拾荒老人】
不知道睡了多久，秦凡从温暖的被窝中清醒过来，只感觉脑袋好像灌了铅水一样，痛的仿佛要裂开。 昨晚秦凡本来不想喝酒，架不住方小军这牲口的怂恿就多喝了两杯，当时喝酒的时候没什么感觉，没想到这酒的后劲这么足。一回到家秦凡立刻就倒了，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来。 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起来，秦凡洗漱完了之后从厨房里找出最后一碗泡面，放在锅里煮熟，打了个鸡蛋将就着吃了。 年关将近，呼啸的寒风如野兽一般发出粗犷的嘶吼，不停的敲击着窗门。窗外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被寒风裹挟着，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肆虐。 秦凡端着泡面走到窗前，抬头看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心情感觉变得有些阴郁。 就在秦凡走神的时候，扔在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董婉柔打来的。 “坏小子，这两天有没有在认真做题啊？过完年我可是要来检查的。”电话那边，传来董婉柔娇憨的声音。 听到董婉柔的声音，秦凡心中的阴郁情绪消散了一些，笑着说道，“没问题，董老师什么过来检查都行，我举双手表示欢迎。” 相处了一段时间后，两人的关系飞速拉近，在董婉柔心里这个大男孩不仅是她的学生，更像是她的弟弟。 “油嘴滑舌的。”董婉柔笑骂了一句，听得出来她的心情非常不错，经过上次之后董mama应该没有再跟她提相亲的事了。 “对了，上次那个男人还有再来纠缠你吗？” “哼，那个奇葩男哪还有脸来找我，托你的福这段时间都没有人跟我提过相亲的事，那些相亲男一个个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真是烦死了。” 董婉柔毫无淑女形象的裹着一条毯子瘫在沙发上，一边抱着电话一边吃着薯片，开心的跟秦凡煲电话粥。 “谁叫咱婉柔姐天生丽质呢。” “算你会说话。”董婉柔傲娇的哼哼了两声，“过完这个年很快就要高考了，你有目标了吗，准备报哪个学校？” 秦凡的底子不错，学习能力也强，在最后几个月里冲刺一下，考个重点大学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准备报考燕京大学。” 因为秦学东和姜玉琳都是燕京大学毕业的关系，秦凡心中的第一志愿就是燕京大学。只是前世高考发挥失常，以几分之差落榜，没能实现这个愿望。 重活一世，秦凡必定要弥补这个遗憾，考上燕京大学。 “不错，有志气。以你现在的成绩，努力一下考上燕京大学还是很有机会的。” “那是当然，咱爹妈都是燕京大学毕业的，我也不能给他们二老丢脸不是？” “贫嘴。” 董婉柔忽然想到，明年高考过后秦凡肯定不会继续留在焦城，而是去外面读书了，那自己岂不是见不到他了。 一想到这，董婉柔的心情忽然不那么美丽了，不知不觉中这个坏坏的小子已经在她心里占据了不小的分量。 有时候，她甚至想过如果秦凡的年纪再大几岁就好了。 只不过秦凡却不知道董婉柔的心理活动，她的年纪虽然比自己大不少，而且还是父母钦定的家庭教师。但在活了大半辈子的秦凡眼中，董婉柔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女孩。 跟董婉柔天南地北的胡侃了一通，秦凡挂了电话迎着白茫茫的鹅毛大雪走出家门。 就在这个时候，秦凡在漫天大雪的街边看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艰难的徘徊在雪中。 “咦，是之前碰到的那个小女孩。” 这时，在街口徘徊的丫丫似乎也认出了秦凡，眼圈突然一红，踉踉跄跄的朝他跑了过来。 “哥哥！” 丫丫一脑袋扎进秦凡怀里，粉雕玉琢的脸蛋上带着两行泪痕，十分让人心疼。 “丫丫，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秦凡心疼的帮丫丫擦去眼角的泪花，这个小丫头好像是专程在这里等他的，不过她并不知道秦凡住在哪里，只能在这附近漫无目的的徘徊。 “哥哥，爷爷快死了，你救救爷爷吧。” 话还没说完，小女孩哇的一声伤心的哭了出来。 秦凡心尖猛的一颤，连忙说道，“爷爷怎么了，慢慢说不要着急。” “爷爷生病了，今天早上我想叫爷爷起来吃饭，但怎么叫他都不醒。哥哥，爷爷是不是快死了，我不要爷爷离开。” 意识到爷爷病倒之后，丫丫顿时慌了，她并不知道打120救人，而且那边也没有电话。于是，她就想起了前些天碰到的秦凡，想要来找他帮忙。 然而她并不知道秦凡住在哪，在大雪漫天的街头徘徊了许久才被秦凡撞见。 “你爷爷在哪，快带我过去。” 事不宜迟，秦凡抱起丫丫打了一辆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小女孩和爷爷住的铁皮屋。 丫丫住的地方是垃圾场旁边的一排违章建筑，一下车秦凡就闻到了一股弥漫在空气中的馊臭味。冬天还好，若是夏天垃圾场旁边臭气熏天，到处都是苍蝇，根本没办法住人。 秦凡在丫丫的指引下来到了一间破陋的铁皮屋，这些铁皮屋的居住条件很差，没有一间像样的家具不说还四处漏风，最重要的是没有供暖，一到冬天跟冰窟窿似的，根本没法住人。 “你和爷爷平时就住在这里？” 整间屋子不到30平米，地上堆满了老人捡来的破烂。秦凡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脸色铁青的躺在床上，紧闭着眼，好像十分痛苦的样子。 秦凡连忙走过去，探了一下老人家的脉搏。 幸运的是，这个老人虽然昏迷过去但心跳和脉搏还在，应该是受了风寒，暂时没有生病危险。 “我们把爷爷带到医院去。” 秦凡将老人家背了出来，坐上车一路疾驰往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一位医生出来检查了老人身体后，立刻把他推进了手术室。 丫丫抹着眼泪，乖巧的坐在医院走廊上等着，秦凡不放心，也一起跟她等着老人做完手术。 大约等了两个小时，医生终于做完了手术，走到秦凡面前说道，“你是病人家属吧，多亏发现的及时，现在病人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不过病人的年纪大了，加上营养不良身体十分虚弱，还要住院观察几天。” “谢谢大夫。” 秦凡去叫了医药费和住院的费用，抱着丫丫来到老人的病床前。 “爷爷！”丫丫扑到老人床头，伸出rou嘟嘟的小手摸了摸老人消瘦的脸颊。 “爷爷没事，你放心吧。” 老人已经清醒了过来，不过他还有些虚弱，脸色非常不好看。 “小伙子，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老头子我活了大半辈子走了也不可惜，只是丫丫就没人照顾了。” 这个老人其他拾荒者不同，秦凡可以看出老人的言谈举止十分不俗，身上有一股老知识分子的气质。如果换一身衣服，说他是大学里的教授也没有人不相信。 “老爷子不要这么说，你放心在这里休养，这几天丫丫就交给我照顾好了。” 秦凡自然不放心让丫丫一个人回到那个冰窟窿似的铁皮屋里，打算将丫丫带回家好好照顾。 这个时候，一张绿皮证件从老人的衣服口袋里掉了出来。 秦凡捡起证件，不小心看到了上面的内容。 证件上面是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看得出来应该是老人年轻时候的样子，而令秦凡震惊的是，证件上面的职称竟然是教授。 拾荒老人姓王，原本是大学教授，在十年浩劫的时候被打倒取消了教授职称，由于受不了这个打击，老人精神失常以捡破烂为生，在全国各地到处流浪。 直到后来老人收养了丫丫之后，精神状况才有所好转，不过他始终想不起来自己的家在哪里，只能带着丫丫继续流浪。 那场大浩劫过去了这么久，早就已经被历史所否定，很多被打倒的教授和老师也已经被平反，收到了国家补偿。 如果可以查出拾荒老人的身份的话，就可以申请恢复他的教授职称，并且获得国家补偿，老人家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老人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全都想不起来，想要查清楚他的身份也没有那么容易。 秦凡想了一下，既然让他遇到了这个老人，他就不打算袖手旁观，否则恐怕会让自己良心不安。 看到老爷子的身体无恙之后，秦凡才放心领着丫丫离开医院回了家。 半个小时后，秦学东刚从外面回来，一打开门却看到一个雪白可爱的小女孩正坐在自家沙发上，乖巧的喝着一杯热牛奶。 丫丫看到秦学东进来似乎有些紧张，怯怯的跟他打了声招呼，“叔叔好。” “咱家啥时候多了个女娃娃？”秦学东愣了一下，一脸狐疑的看向正在厨房忙活着给丫丫下饺子的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