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聚会
周子未淡淡一笑，附和说道；“哪里是什么加拿大女友，也是天朝的，只是居住京都而已，放假了，她回家了。”说完，搂着宋子玉的肩膀直接就进了大厅。 对于周子未，陈一凡不敢小觑，他老爸是龙城四大家族之一的陈东生，家财万贯，一代儒商，就连龙城县长见了他都要低头三分。曾经多次向他示好，但是却总成不了好朋友，可是不知为什么就和穷的叮当响的宋子玉能成为至交，这让他很是不解。 大厅里满是人，都是当年高中二班的同学，人员扩充了一倍还多，每个人都带着所谓的家属来的，除了宋子玉和周子未。 六张铺红毡的大圆桌，上面标示牌上写着每一个人的名字，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显然不是偶然，在最上首的那张桌子上，坐着的全是时下混的好的同学，或者是家庭显赫身份特殊的那一类。 周子未看着自己的名字和陈一凡的名字并列在一起，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子未，快过去坐吧。我去那边，等吃完饭我们再聊。”宋子玉谦恭一笑，拍拍好友的肩膀说道。说完，把周子未按在他的位子上，转身去下面找自己的位子。 “子玉！这边。”坐在最下面的一个男孩子在喊他。 “啸雷，坐这边啊。”宋子玉一眼就认出是马啸雷，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孩，戴一副眼镜，曾经是班里的化学课代表来着。 “子玉，没带女朋友来吗？”马啸雷站起身跟宋子玉握手， “我还没有女朋友啊。”宋子玉苦笑一下，便坐下了。 “是吗？我可不信，你可是龙城县出名的神医了，半路拦棺救人的事迹差不多整个天朝都知道了。”马啸雷一如往昔，说话时表情夸张，就跟做化学实验等待结果时那表情似的。 对于这件事，宋子玉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解释了，只说道：“纯属偶然，纯属偶然啊！” “啸雷，这就是你说过的那神医？！你的同学？”马啸雷旁边的女生闻言，一脸惊讶的神色。 “是啊。就是他，宋子玉” “幸会，幸会！你这么厉害，怎么？”那女生伸手过来握，欲言又止。眼睛上下扫了他一眼。这眼神，跟刚才途中刘燕的眼神差不多。 意思很明了，你这么高深的医术怎么会混的如此落魄？ 其实也不怨别人用这样的眼光看他，自从毕业以后，大家都在城里混，虽然有些职业也不咋地，但总不用像他一样风吹日头晒的。宋子玉走街串巷有时候还替爸妈去地里干活，肤色晒成小麦色，衣服也落后了这些同学好多年。要是从背后看，说不定还被认为是进城打工的大叔呢。 马啸雷白了自己的女朋友一眼，说道；“肤浅，子玉兄是有内涵的人，怎么会在乎外表？”转首对宋子玉说道；“别介意呀。这是我未婚妻，杨紫。在华联商会做文秘。” 宋子玉也不介意，点头微笑，又随便应付几句。环视一周，这张桌子上都坐着些所谓混的一般的同学，竟然还有一位女生，面容很熟，愁容里带着几分憔悴，低着眉，默默地在磕着瓜子。宋子玉记得，这女同学曾经是文体委员，当年很活跃的，现在怎么这幅摸样，衣着也是有些陈旧，看来跟自己差不多，混的也不咋地。她不抬头看他，也不好说话。 正面坐着老班主任张老师，教学几十年，于去年终于还是退休了，宋子玉不知道他怎么会坐在这个位子上，他应该坐在上首的那张桌子上的，毕竟他是德高望重的老教师，而且还是我们的班主任。好在他坐在这里毫不介意，坦然处之。 宋子玉尊敬的招呼，刚握完手。大厅里便传来一阵喧嚣的声音。 坐着的同学们全都转过头去观望，只见陈一凡等几名学生簇拥着一个神态器宇轩昂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虽然发福的成了白胖高，但是宋子玉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高中时的政治老师。曾经听同学们说过，现在已经是县司法局的局长了。 陈一凡和那几个混的不错的同学簇拥着白胖高直接来到上首那张桌子。马啸雷和他的小女友眼神里全是蔑视。倒是老班主任坦然一笑，摇头不语。周围的同学神情各异，唏嘘不已。 白胖高大家请到主陪的位置，众人也跟着坐定，陈一凡拍拍手，宣布聚会开始。先是白胖高致辞，严肃的就跟读政治课本似的，接着是同学代表陈一凡讲话，热情洋溢，妙语连篇，一看就是春风得意的那一种。 陈一凡在致辞的时候，班级里的有些女生痴痴的望着。看来这小子确实是一表人才。不过宋子玉却不这么想，他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致辞完毕，大家便推杯换盏敞开心扉互诉衷肠共话情谊。 周子未跟同桌的几个人喝一杯酒便来到宋子玉这一张桌子上，他是一个内敛的人，不太喜欢那些场面上的说辞，如其在这里拘谨还不如和宋子玉一起毫无拘束的大口喝酒大口吃rou。 久别重逢，情无所寄。只有酒才能代表大家的心声。学生敬老师，老师敬学生，男生敬女生，女生敬男生。。。。。。一路敬下来，差不多都醉了，当然，这是高兴地醉。是欢愉的醉。 陈一凡带着他那骄人的女友也是满桌的敬酒，最后来到宋子玉这张桌子上，恰好这边有几位同学出去敬酒了。就坐了下来。先是和老班主任碰杯喝酒，接着把目光转到宋子玉的身上。 “宋医生，今天怎么一个人来啊！”显然，他就是奚落宋子玉的。 “陈同学，我是没有女朋友的，这你是知道的啊。”宋子玉淡淡一笑，捏着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哦！我很健忘的，对不起啊！咦！少喝点呀，这酒挺贵的。”陈一凡最看不惯宋子玉的神情，都落魄到这种程度了，怎么就这么坦然。 “是吗？有多贵？”宋子玉把酒杯放在一边，继续微微笑着。 “这么说吧。这一瓶酒差不多是你一个月走街串巷看病人的钱差不多就够了。”有酒在身的陈一凡忘记了原则，只想让宋子玉在众人跟前出丑，谁让他以前跟自己抢李妍了。 “陈一凡，这是怎么说话呐？”李妍在一边听不下去了，也不知为什么？他总幻想着宋子玉该站起来还击，可是他就是按兵不动，而且脸上还带着笑意，既心疼又气愤。 陈一凡听见自己的女友替宋子玉说话，心里很不爽，摇摇手道；“宋医生，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啊。今天的聚会是几个不错的同学共同集资搞的，每人五千块，你都上电视了，也是咱龙城的名人了。要不你也出五千呗？！”在他的眼里，宋子玉把骨头砸碎了，也拿不出5000块来。 “可以啊！等一会结账的时候我也出5000就是了。同学聚会吗，出点钱是应该的。” 此言一出，坐在桌上的人都一惊。5000块不是一个大数目，但是对于一个走街串巷的乡村医生来说确实不小钱，要是有5000块的话，他早就该把那辆上世纪九十年代的大永久给换了，还有这身衣服，都早过时了。 周子未面沉如水，他知道宋子玉过的不容易，不可能从身上拿出5000块钱。就把一张银行卡悄悄地塞进他的手里。宋子玉知道好友怕自己尴尬，但自己确实不需要，就悄悄的把那张卡还回去，并递给他一个眼神，让他无须担心。 “好的！这样最好。另外——————。”陈一凡欲言又止。 宋子玉知道今天这小子是在整自己，所以也有了防范；“陈大公子，说吧。” “你还没有女朋友是不？” “是啊！不是问过一遍了么？” “作为我陈一凡的同学，怎么能没有女朋友呢？这样吧，我给你介绍一个，县政府科员，只是，只是你这装扮不行，把衣服换了，车子换了，再在城里买坐房子，全款的那种——————。这样才配的上人家啊！”陈一凡变着法的奚落宋子玉，接近人身侮辱。 开始，周子未还为宋子玉担心，但是，他渐渐感到宋子玉的身上有一种强大的气场，看似是陈一凡在变相的挖苦宋子玉，其实宋子玉这是一种胜者的姿态。一种博大的心态。这是一种强者的胸怀。 “女朋友啊，就不用了吧！我二姨打算给我介绍一个的，据说还是高中生呢？你想啊，我是一名乡村医生唉！怎么能在城里结婚？我要在农村结婚，起码可以多生个孩子吗。我们在田里种地的主儿，人少了可不行。”宋子玉的话一出口，周围的学生竟然都笑了。权当是他说了个笑话。 “嗯！有出息，到时候结婚的时候别忘了给我两口下请柬啊！我们两口可是一直在等着喝你的喜酒的。”陈一凡说着话，搂着李妍的肩膀在她的脸上轻佻的亲了一口。只是他并没有发现她的脸阴郁的跟三秋的雨天似的。 看着陈一凡走了，在一边的马啸雷白着眼说道：“切！狂什么狂？不就是有一个当校长的老子吗？！”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宋子玉则不以为言，继续招呼大家喝酒吃菜，并说这些酒菜都是钱买来的，不要浪费啊。标准一个小农民的形象 老班主任则建议大家凑钱给陈一凡，说不要让几个混的好的同学单独出钱，还牵连宋子玉。大家齐声叫好，但还是被周子未止住了。“算了吧！大家都是师生同学，也算是个心意，再说了，单独咱这一桌凑钱也被那些人笑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