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郑修民很快地通知了他的手下。许星浩没给他犹豫的机会。但有个细节却是让郑修民想不明白了，为什么许星浩一定要瞒着张宇海呢？ 早上放学。郑修民早早就在cao场上等着。陪着他的一直都有谢灿辉。他们慵懒地坐在cao场草地上。 人陆陆续续都到了。二十几个学生不约而同地向郑修民靠拢。郑修民起身，脸上却是不带丝毫笑意。 “民哥！” “民哥！” 那些学生见到郑修民，很恭敬地唤道。郑修民点下头，默数了到场的人数。然而，他额头上也猛地深皱。 “怎么了，民哥？”谢灿辉见到郑修民满脸不快，忙问道。 郑修民的话低沉，“怎么还有人没到，包括蓝天翔，怎么回事？” “这个…我们再等等吧！”谢灿辉也是手足无措。 正说话间，蓝天翔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跑到郑修民前。“民哥，对不起啊，来晚了！” 郑修民因为张宇海的关系，对蓝天翔自然多有照顾。当下，他也是淡淡一笑，说：“没事！” “民哥，要不要等其他人？”谢灿辉问，蓝天翔早已磨拳霍霍，急说：“不要等了吧，这些人就够了！” 谢灿辉心里很是不高兴，这里哪轮得上他来说话了，他鄙夷地瞟了眼蓝天翔，说：“这是民哥决定的，你算什么？” 蓝天翔加入他们的时间并不长，但他眼里只认得郑修民。 “你说什么？妈的，再给我说一遍试试！”蓝天翔对他也是来了火气，和他较起劲，两人都不退让。 谢灿辉傲气十足地走了几部，站在蓝天翔面前，周围的学生都没敢拦住他们。谢灿辉正想说出什么，嘴唇刚动，郑修民回头朝他们俩就一大吼：“够了没？想干架是吧，啊！打啊，打给我看看！” 蓝天翔和谢灿辉都沉默下来，郑修民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说道：“走！” 一群人都跟着郑修民前行，谢灿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冷冷地看着走在他前头的蓝天翔。 “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他在心里咒骂着。 仁夕高中学校外。 人群涌动着，推着自行车的，急着去吃饭的，站在路旁，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 郑修民一行二十几个人穿梭在人流中显得毫不起眼，但他眼神中闪烁着的霸气硬是逼别人让路。 人群里，蓝天翔揣摩着郑修民将要怎么干掉安华。忽而觉得背后有股莫名冰冷的锋芒。他微微侧过头，原来还是那谢灿辉不满地盯着自己。 蓝天翔苦笑，感觉这很是讽刺，一个小小的矛盾竟能让他如此深记。 “这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蓝天翔想着。 郑修民带着这一群人在一家小商店外停下了脚步。蓝天翔等人四处张望，但没看到安华人影，正疑惑着，郑修民发话了：“灿辉，你说安华中午几乎是在校外用餐，没回家，是吧？” 谢灿辉从人群中走出，说：“是的！就在前面那家餐馆。听说，他一直都在那用餐！” 郑修民手一招，带头先走了。这一股流动着的杀气，引来了许多路人的驻足观望。 还有些百无聊赖的人尾随他们。看这架势，肯定是要出事的了。 是出大事了！ 郑修民透过餐馆外的玻璃门，就看了安华在里头悠闲地吃饭。当下，郑修民二话没说，径直往安华那走去。 他走得很轻，和平常人没两样。他眼球里的图像，在安华身上定格。 郑修民进去，他身后的那群家伙自然明白即将发生什么，立即跟上。 店老板见这么多人进了餐馆，又都是学生模样，问道：“同学吃什么？请在这里点餐！” 没有人回答他，这股缓流的杀气如剑刃一般，直指着安华。 店老板无措地在一边站着，安华依旧埋头享受着可口饭菜。 “啊…”郑修民冷不防地一拳甩过，直直地打在安华脸颊上，安华本坐着的身体，跌在地上。 周围吃饭的人马上就知道发生什么了，纷纷离开座位，躲在一旁看着。 然而。安华跌下去尚未把脸抬起来，看清楚是谁干的事，郑修民身后的那群人蜂拥而上，团团围住安华，弯腰手打的，脚踢的，乱作一团。 “妈的，叫你嚣张！” “你个狗娘养的…” 叫骂声几乎把餐馆的天花板掀开了。店老板也挤进这窝人群中，试图劝开他们，但却没有丝毫效果。 他只看到安华倒在地上，抱着头，衣服上也留着黑压压一片脚印，几处已经渗出血丝来。 蓝天翔打得格外疯狂，也难怪他被安华莫名其妙地揍过一次。而且蓝天翔生得人高马大，不愁占不到有利位置进攻。 一拳紧接一拳，拳拳有声地落在安华身上。蓝天翔还不解恨。 “给我往死里打！”正踹着安华的郑修民突然抬头朝他的兄弟们恶狠狠地吼了句。 蓝天翔看到那被挤到扭曲的餐桌，他顺手拿过那些留有残羹剩饭的餐具，砸在安华身上，旁边的些人纷纷效仿，各自寻找拳头的替代品。 安华如同死尸一般，歪斜在地上，任凭他们击打，也没能站起来还击。 “警察来了！” 里头打得正欢，守在门外的一学生突然朝里头慌张大叫。餐馆里顿时又乱作一团。 郑修民嘴角抽搐着，转身，“快跑！” 几个警察走进餐馆的时候，郑修民等人已经跑掉了。餐馆里一片狼藉，地板上都是饭菜和变形的餐具。安华还躺在原地。 店老板跟在警察后面，脸上还有快肌rou浮肿起来。警察们一眼就看到安华，跑过去，将他半身扶起，又吩咐老板拿几块毛巾，将安华的脸擦拭干净。 门外聚集着很多围观的群众。有一个警务人员守在那维持秩序。 安华没有死，也没有昏厥。当警察把他的脸擦洗干净，他的眼睛也睁开了。 仿如苏醒的噩梦，如丛林一片翠绿中，闪动着的黑色的光芒。 “呸！”安华一口把痰凸出，干咳几声。 “你们走！” 警察们惊讶得回答不了，都是一头雾水。这安华一睁开眼睛就说了这几个字。其中一个人说：“同学，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安华有点艰难地站起来，扶住桌子，又踉跄几步，停下。 “我的名字叫安——华！安全的安，中华的华，你们去调查吧！”他缓缓说道，带着不屑。 几个警察一脸惊愕，终于是没有再说话了。门外的人也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安华狼狈的脸上，依然流淌着不可一世的冷笑。 “这里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知道吧！” 警察们似乎明白了什么，刚要走，那店老板紧紧抓住他，“同志啊，你们不能不管啊，我的损失可怎么办啊？” 他手指着凌乱的餐馆，一手抓住警察的胳膊。 警察显得很不耐烦，“找那些闹事的人赔去吧！”他甩开店老板，和门外的警察上了车，离开了。 人群也随之散去。 店里面只剩下店老板和安华两人，老板茫然地看着自己经营的心血，连连哀叹。 “你们的声音出卖了你们自己…”安华咬着牙，心里暗笑着。 “郑修民，蓝天翔，你们死定了！”他的脸上，愤恨之色显明，持续燃烧着。 安华步履艰难地走出餐馆，在路人诧异的眼光下，拦了辆出租车，匆匆离去。 郑修民一伙人一直跑到离学校有段距离的桥上。他们是分散开跑的，免得引起注意。 不一会，人大概聚齐了。郑修民正想着宣布解散回去，这时，他却发现了一件该死的事情—— 蓝天翔不见了！ 桥上又是小声地喧闹起来，郑修民在桥上踱来踱去，脸色阴沉地拨打蓝天翔的号码。谢灿辉靠在他身边。 马上，郑修民用力地合上他的双屏手机。蓝天翔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谢灿辉料得大抵是出事了。但心里却是说不上的欢喜。他问道：“民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郑修民抬头看着他身边的那些手下，经过刚才的打斗和奔跑，大都面带饥色，疲惫不堪。 “你们先回去！”郑修民话一出口，那些人就忙着回去，蜂拥着离开。他看了眼，又拿起手机，输入好号码，又把放到耳旁的手机放下。 谢灿辉没有走，就站在郑修民旁边。郑修民已是焦虑得烦躁了，就不耐烦地问他：“你怎么还不走？” “蓝天翔走失了，我也很担心！”谢灿辉还等着郑修民夸自己关心兄弟之类的话，没想到郑修民一急之下，口无遮拦，直接蹦出一句：“你还巴不得这结果呢！” 谢灿辉脸色顿时变了，恨不得马上跳到桥下的水中。他颤颤说道：“民哥怎么这么说。” 郑修民也觉察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平静地掏出烟，并给了谢灿辉一支，说道：“没什么！你也回去吧！” “好吧！”谢灿辉心里松了口气，忙离开郑修民。 郑修民可没闲工夫去考虑谢灿辉的感受，他纳闷着：“蓝天翔现在能在哪里？” 他步行回家，没一会，张宇海的电话也就到了。 该来的还是会来，郑修民狠下心，接听了。“喂！宇海！” “你们放学打了安华，是吧？”张宇海可没和他寒暄几句，直接切入正题了。 “是的。怎么了？” “我不是叫你不用掺和进来的吗？” “宇海，我也是不得已。你怎么知道这件事？”郑修民知道许星浩要他瞒着张宇海，但一旦打了，整个学校都传开了，何况张宇海。 “自然有人给我说了，事情都闹得这么大了。是星浩吩咐你干的吧，我就知道。” “才这么一小会就传开了，还真快！”郑修民小声地嘀咕着，张宇海听着了，反问道：“你以为呢。” “对了，蓝天翔也和你一起去了吧？”张宇海问。 郑修民可是倒吸了凉气，硬着头皮说：“嗯！但是我们分开逃跑后，就找不到他了！” 张宇海此时已是在公寓里，听到这个消息，心里同样震惊。他定心说道：“没事的。下午去学校再说吧！安华应该会有所行动的！” “好的！”郑修民挂掉电话，也松了心。 他在心里默念着，蓝天翔，你可千万别叫警察给逮着了，不然我可没法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