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忘记
小屋子里，几个菜盘子随意摆放在地上，一个大人一个少年席地而坐。 “父亲，今天我问慕老师问题，观想师是如何通过想象力，把观想力的能量转换成为真实存在的物体时，慕老师说不能说，父亲，这是为什么？” 南宫霸静静地夹着菜，似乎没听见儿子的话，良久后才开口：“我不是观想师，虽然我经常跟观想师接触，但我不了解他们是如何观想出物体的。这不是内力，一激发就能打出去。你们的慕老师曾经是一个高级观想师，虽然因为某些原因降级为中级观想师，但他的经验并没有丢失，既然他这样说那就有他的道理，你照做就是了。” “嗯，父亲，我明白了。”闻言，南宫辉也是静静地夹着菜。 一顿晚饭，像往常一样，父子间极少说话。 “父亲，明天慕老师就要测试观想师的资质了。”收好碗筷，南宫辉说道。 正在网页上查询任务的南宫霸手一抖，差点接到了一个危险的任务。他回过头来，脸上带着郑重：“辉儿，今天你就不用干家务了，过来，坐在这边。” 南宫辉放下碗筷，乖乖坐在床上聆听。 “父亲我杀过很多人。”出奇的，南宫霸的话语间带上了血腥味，似是回忆往事：“野外竞争激烈，拳头硬就是大道理。武者我杀过不少，更有不少的高级武者死在了我手中。而观想师我也杀过几个，最高的成就是设好陷阱，把一个颇有名气的高级观想师暗杀，就是那一次，我的手臂留在了那里。” 杀死高级观想师，那可是重罪，要是让人抓住证据，那是直接枪毙，不讲任何情面的。 “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给你一些底气，观想师也是可以杀掉的！无论你能不能成为观想师！” 南宫辉情绪激动：“父亲，我相信我可以！我一定能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观想师！” “我相信我的儿子能！”南宫霸突然问道：“高中的物理课程你学到哪里了？” 南宫辉愣了一愣，对父亲的问题感到奇怪，不过还是回答道：“高三的知识我已经全部记住，能熟用并理解，只有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还没读透。” “很好，不愧是我的儿子。最近没空监督你，你还能学着这么快，真是出乎父亲的意料。”南宫霸满意地点点头，突然眼神一凝，说道：“忘记它们！” “忘记什么？” 南宫霸的声音斩钉截铁：“你所学的所有知识，忘记它们！” 忘记知识？知识也能忘记么？ 南宫辉愣了愣，随后怒道：“父亲，这是为什么？难道我辛苦学习八年，都是白学了吗？！” 见父亲只是冷冷看着自己，不为自己的话所动，南宫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父亲，你能解释原因吗？” “辉儿，观想师界有一句老话，知道越多，想象力就越差。易天为什么到九十九岁才成为世界第一强者？因为他那一年失忆了，把自己所学的忘着干干净净，从头开始。夏娜为什么在六岁的时候就成为世界第三的强者？因为她什么都不懂，本身又是个天才，想象力无比强大，敢想任何东西罢了。而我为什么从三岁就逼你学习？” “知道越多，想象力就越差，这句老话其实还有一个漏洞可以钻。” 顿了顿，南宫霸似乎是在想如何更好的解释：“每一个大家族，为什么观想师出现的比率会比别的普通家庭高上一点点？你知道不知道，那些所谓的家族大少爷们，就算不能成为观想师，也是知识渊博，成就不低的人？这都是些什么原因呢？” “原因很简单，他们和你一样受到相同的教育！八年时间，父亲我请了无数的教师，教你礼仪，教你知识，哼！见你如此辛苦，你当我不心痛么？父亲也是为了你好！学的越多，当你把知识忘记的时候，你测试观想师的资质就越高！” “八年辛苦，就是为了这一刻！”南宫霸伸出宽大的手掌盖在儿子的头上，喝道：“忘掉你所学的知识！忘记掉它们！不要留下任何的知识残余！” “如果你忘不掉，那么……”南宫霸摇摇头，缩回手掌：“你只好走父亲我的老路，成为一个武者。或者努力考上大学，努力进入科学精英部门，成为一个科学家。” 父亲的话如雷轰顶，南宫辉呆在那里，一动不动，难以理解，毕竟他才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父亲虽然已经尽量用简洁的语言解释了，可心里面还是糊里糊涂的，一时反应不过来。 辛苦学习八年，只是为了能在测试其观想师资质的时候提高成绩？八年辛苦学来的知识，只是为了忘掉？为什么？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把纷乱的念头驱除，细细思考着父亲的每一句话，南宫辉苦笑道：“八年知识，怎么可能在一个晚上忘掉呢？知识是想忘就忘记的吗？这又不是东西，说扔就扔的。” “这也是父亲我的错，因为这次的任务出了点意外，我没能及时赶回来，否则会让你多出几天的时间准备，忘记所有知识。”南宫霸懊恼道。 “父亲，我更不理解的是，我为什么要学习八年？说不定我没有这八年学习的时间，我成为观想师的资质会更好，而不是受到这八年知识的限制！”南宫辉的话也有些道理，如果无忧无虑快乐地过上八年，除了一些必要的语言知识外，因为所学的东西不多，想象力没有受到掐制，说不定其成为观想师的资质会更高，而不是现在这个绝境——知识忘不掉，观想师的资质必定下降，甚至无缘。 “你父亲我不敢赌。”南宫霸摇摇头：“每个人测试其观想师资质的时间是在十岁左右，我不敢赌你没这八年的学习时间也能成为一个优秀的观想师。” “如果你没有成为观想师的资质，你这八年就会比别人慢上一步，不，是慢上很多步！”南宫霸接着道：“有了八年的学习时间，即使你今晚没有忘记知识，没有成为观想师，也能靠着比别人更渊博的知识快人一步，而后能找到个好工作，生活无忧。总好过八年时间什么都没干，落后别人太多，只能在一家小公司里混日子，这太丢脸了。” “父亲，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一个晚上，怎么可能忘记掉所有知识！我从小就羡慕观想师的生活，父亲，你剥夺了我成为最强观想师的梦想！我……我……这八年知识根本就无法忘记！你……你根本就还是在赌博！赌的是我的未来！”望着自己的父亲，南宫辉脸色通红，一时还是想不通，推开门跑了出去。 南宫霸欲言又止，没有阻拦自己的孩子，倒是坐下来叹了口气：“呵呵呵，没想到啊，我不敢赌，怕输，却又在另一个赌桌上玩开了，只是输多输少，决定权在儿子那罢了。” 扯开上衣，胸口的中央有一处红色的花朵，娇滴滴的只有花苞，竟然是象征死亡的彼岸花。南宫霸摇了摇头：“每个人的成败都靠自己，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儿子啊，但愿你能忘记吧，不要令父亲失望，父亲的时间已经是不多了。” 地下楼房也有白天和晚上，由系统控制，看起来和外面没什么区别。 此时已经是晚上八点钟，路灯下，广场上三三俩俩的有一些人，打麻将的有，打太极的也有，还有一个老头站在凳子上面，扇子舒展间，一个个故事从口中道出。 广场上还有一个篮球场，几个青年人正在打球。 一个少年失魂落魄的走到一边，望了一眼篮球场上玩着兴致勃勃的几个青年人，就在附近的座椅随意坐下，好像在看篮球，又好像在沉思。 “小辉，过来玩玩，不要坐在那里发呆。”一个青年人无意中看到南宫辉，打了声招呼。这人叫周毅，是附近的邻居，身高一米八，二十一岁，长的还算帅气。 “好的。”见是关系比较要好的周哥，南宫辉把纷乱的心思扔到一旁，走进篮球场。 “三对三。李，你和我的球艺是最好的，就跟我和小辉一队吧。”周毅笑了笑，充满阳光。 叫李的青年打了声招呼，指着对面一个肥胖的高个子道：“小弟，你可要注意这个人，他外号是坦克，你可不要被他撞飞了。” “哈哈哈。”五个青年人都发出善意的笑声。 似是被这活泼的气氛感染，南宫辉活动了下手脚，笑道：“坦克？那我就是飞机了，一下炸翻你。” 众人都是一乐，坦克更是勾了勾手指头，露出挑衅的神情：“来吧，能不能炸翻我，就看小弟你的技术是不是在吹牛了。” 半个多小时后，篮球以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筐中，比赛以四十比三十九结束。 “险胜！”周毅擦了擦汗，笑道。 随后几个青年人聊了会天，各自散了。 “小辉，你怎么不回家？”周毅收好篮球正要走，眼角一瞄，却见广场的椅子上，一个少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不想回家。”南宫辉道。 “和你爸爸闹矛盾了？”见南宫辉点头，周毅坐在一旁，道：“什么矛盾？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帮你。” “我爸爸逼我学了八年的书。”南宫辉眼色通红，道：“可是他要我今晚忘个干干净净。” “咦？这是为什么？”周毅好奇道。 南宫辉便把事情的原委讲了出来。 “这种办法我曾经听闻过，一般都是那些大家族搞这一套。”周毅安慰道：“南宫叔的做法是有些偏激，不过本意还是好的，你也不用怪他。” 周毅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也知道父亲是为了我好，可是一个晚上忘记八年知识，这种事情可能吗？” “嗯……这是有点强人所难了，不过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跟我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周毅站起身来，往一处方向走去。 见周哥似乎有办法，南宫辉便急忙跟了上去。 ps：中秋送好礼，俩章连更，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