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比武招亲 （6）
了一隐隐感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天人后期，周身气息晦涩难测，已臻返璞归真之境。 莫非烟多年前就已练就了两极归一，待得听了了一所说的入微之境，又亲自交过手，已是有所感悟，只消再积累一下功力，就可升为天人阶中期。 当节的武功路子和了一不是一路，他的武功比莫非烟更为刚猛，因此只达到举重若轻的境界，离入微级的轻重随意还有不短的距离。现在他已是摸到了天人阶中期的边，比莫非烟稍强，但等到莫非烟悟透了入微级的两极归一，他就不是对手了。 终于到了比武招亲报名的最后一天，四人收拾妥当，一起出发向岑家庄走去。 四人边走边谈，说话间，来到了岑家庄大门口。 岑家庄的门口与莫重上次前来时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四下里帐篷延绵里许，简直像是新建了个帐篷的城镇一般。 当节和莫非烟两人都已经在此居住过一段时日，早已见怪不怪，而了一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有莫重露出了吃惊的神色。 当节笑道：“很多人都不习惯住在庄里。再说，那么多人聚集在这里，难免遇上些冤家对头的，住在庄里打起来主家脸上不好看，客人也觉得不方便。听，那边有动静，估计又打起来了。” 莫非烟冷冷道：“土鸡瓦犬。” 的确，众人循声看去，人头攒动，声势不小，可就是从打斗的劲气波动来看，天地元气没有扰动，水平极低，连后天巅峰都没有。 了一眼睛一扫，笑道：“这里面还是有几个身手不错的人的。” 莫非烟来了兴趣，了一交游不广，可所交之人可没一个弱的，他说身手不错，起码就是宗师级水准，目放精光来回扫了两遍，问道：“你看到了谁？是哪个？” 了一答道：“人没看到，不过他们的马车我看到了，估计人在庄里做客。” 说时，四人已经进了庄门。 当节和莫非烟都是庄主岑璧曾亲自出迎的住客，门口的庄客早知他们是天人阶的大宗师，又兼看见莫重和他们一起前来，不敢怠慢，早有人进去通禀。 岑璧带着跋锋寒出迎，见了莫重就是一愣，显然是没想到莫重已经是先天高手了，而且看气息已经是先天后期，远远把他抛在了后面。 不过岑璧还是先跟莫非烟、当节两人打了招呼，方才对莫重道：“没想到我岑璧还有看走眼的时候，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既然你已达到了先天境界，自然有资格参加比武招亲。” 莫重本是恨他小看自己，但听了岑璧这一番话，至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下来。他本是怕岑璧连参加的资格都不给他，早跟了一三人商量好抢亲的步骤，而岑璧这一番话说下来，隐隐承认小瞧自己的错误，一腔怨气也大半散去。他一揖到地，诚恳地道：“多谢庄主给我这次机会，我一定会将小珊娶回的！” 岑璧也知自家女儿的芳心所系，以前阻拦，只是认为莫重武功太低，难以继承家业。现在莫重不知怎的一下子就跃升到先天后期，他吃惊之余，倒是看莫重越发顺眼了，只是道：“给我证明，你这不是大话。” 莫重豪气顿生道：“喏！” 岑璧再看了一，了一此刻看来同完全不会武功的凡人一般无异。 但岑璧见多识广，眼力何等老到，只看了一的衣衫虽然破旧不堪，却一尘不染，完全不像是在这不时风沙漫天的西域行过路的人，便知这位定是了不得的高手，拱手恭敬问道：“敢问这位道长如何称呼？” 了一微微一笑道：“无名小卒，不足挂齿。我只是帮莫兄来压阵的。” 跋锋寒并未跟着岑璧来到门口，他遥遥看见了莫非烟和当节，觉得尴尬，便和另一批进庄的客人搭话。但他耳聪目明，一听到了一的说话，一下子把头转了过来，把人和铭刻在心里的那个身影对上，浑身气息一扬，转身走了过来。 了一立有所感，转头看他，抬手打招呼道：“这不是跋兄吗？几日不见，倒是大有进境，可喜可贺。” 跋锋寒虽见了一一团和气，毫无杀意，却终不敢放松警惕，但他也知奈何不了了一，只是恨声答道：“这全拜了一兄所赐，道兄大恩跋某无时不忘，这些时日一直想要偿还道兄的恩情。若能再蒙道兄指教，跋某当不胜感激。” 武林中所谓承蒙大恩，不忘相报云云，泰半说的是反话。恩说得多重，只怕是仇结得有多深。 了一却像完全没听懂似的，摆手道：“好说，好说。不过你要找人切磋的话，找我右手边的这位女侠即可。我想她是对此很有兴趣的。” 莫非烟眼睛一亮，当即邀战道：“跋兄若有兴致，我们现在就觅地比划一下如何？” 跋锋寒正是新近突破，雄心万丈之时，被了一的回答堵得一噎，火起上涌，心道我先胜了这女的，再来挑战你，看你还能避不应战。 跋锋寒正想答应，就听得岑璧道：“锋寒，不得无礼。这几位都是我岑家庄最为珍贵的客人，还不赶快迎去上房？” 岑璧虽不知了一的底细，但从他能和莫非烟、当节两人混在一起，猜测他说不定也是天人阶的大宗师，此刻岂敢怠慢，兼之跋锋寒一人再强，面对三个天人阶高手也绝对是有败无胜，于是立即开口打断了他们趋向火爆的对话，把场面抚平。 跋锋寒素来信服岑璧，知他是好意，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来者是客，四位请，这边来。” 岑璧见跋锋寒语气恢复正常，便知他心中已无疙瘩，见到门口又来了一批客人，便道：“锋寒，这几位你先接待进去，门口铁剑山庄的李庄主来了，我去相迎，你教人把两位李姑娘喊出来一起迎接。” 了一四人跟着跋锋寒往庄里走，感到后头有人气势迫人。当节回头望时，正看到李庄主下马和岑庄主两人交谈。 李庄主手中一柄巨剑，形制骇人。 当节便道：“莫非烟，把跋兄那场比试让给我吧，后面那个才是你的菜，那把巨剑比你的还要大一号。” 莫非烟不消回头，淡淡道：“西凉铁剑山庄庄主李铁衫，十年前我在西南输他一招，现在可就未必了。” 了一轻声道：“试看今日之域中，是何人之天下！” 莫非烟扬眉，当节长笑，莫重握拳，跋锋寒一紧剑把，五人转进回廊，庄门口的喧嚣渐不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