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剑神剑 （5）

    李南铭朝了一笑了笑，续道：“华山之变前，我们异人之间的争斗，虽然酷烈，但一般只是局限于先天以上的级数，未及先天的层次，还是比较太平的。这也就是为何那时我们打得那么凶，可各门派、帮派的整体实力还是蒸蒸日上的原因。但是这几年就不一样了。我们的异人低辈弟子所接到的任务，很多是门派间的互相对抗，还有相当一部分是难度极高危险性极大的。”

    了一想起这些年武当低辈弟子比他那一批多得多，可是晋升先天的，却比了、南两辈少不少。很多有潜力的后辈，不是在与魔门、邪派大量涌现的低辈弟子的对抗中丧生，就是折损于襄阳城下，能够成就先天的，百中无一。一念及此，了一不禁点了点头。

    不仅了一，莫非烟闻言也若有所思，她虽然顶着个大师姐的名头，但是素来不理会门派事务，不过经李南铭这么一说，她也有些感觉，后辈弟子的成才率实在是有些低得过分了。

    李南铭看他们有所明悟，继续说下去道：“其实不只是我们异人，土人那边也是如此。了一、莫非烟、当节，你们三人都是参加过惊雁宫之战的，那一战伤亡可称得上惨烈吧。”

    了一点头道：“这是自然。就连天人阶后期的大宗师，都陨落了两位。”

    李南铭微微一笑道：“其实，在此之前，围绕着风波亭，陨落的大宗师数量，前前后后加起来，还要超过惊雁宫之战。”

    了一听了就是一惊，脱口而出地喊道：“什么？”

    李南铭叹道：“那年，了一你自己，还有了谦，不就差点把命丢在那里。你们武当算好的了，门派实力被魔门牵制住了，没怎么陷进去。少林、五岳、全真、古墓等中原门派，明教、丐帮、长空帮、权力帮、怒蛟帮等帮会，以及崆峒、青城、峨嵋几个蜀中大派，还有慕容、南宫、宋、李、孟、陈、谢等大世家，哪家没少了把个天人阶的大宗师。小一些的门派帮会，在风波亭事件之后，有十几二十个名存实亡了！”

    了一问道：“这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我一点风声都没收到。”

    李南铭答道：“那时你才刚进入天人阶不久，没有执事，门派之间的事情你又一直不怎么上心，哪个门派少了一两个耆宿，你根本就从来没主动去了解过，你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况且，这事情本身就弄得很隐秘，若非我红花会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棋手，暗中布了伏线，得了些好处，事后综合线索逆推，根本没法还原出事件的真相。何况，就是现在我知道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知道了全部。这次跟司马兄交换情报，发现有不少事情，是我以前不知道的，或是和我所知道的事实有出入。”

    李南铭顿了顿，向司马徽致意，再道：“抱歉，说得拗口和复杂了点。现在我从宏观的层面，以我的理解，简单地描述一下我们所处时代这些年所发生的大事。

    一，因为异人大量地进入了方舟世界，确切地说，是进入到武林和江湖中，导致了武学昌盛时代的到来。

    二，武林中力量开始出现威胁道世俗王朝的迹象，引起了当权者的恐惧，他们一方面吸收可靠的异人力量进入体系，一方面开始着手限制和打击武林的新生力量。华山之变，就是这个政策的体现。

    三，我们异人反击华山之变，在朝的势力挑动南北土人王朝进行战争，试图动摇土人王朝在军队中的支柱。这才是朱仙镇事件的真相。

    四，土人王朝在武林中的支持力量，佛门两大圣地，慈航静斋与净念禅宗开始介入，意图削弱武林中不受掌控的力量。风波亭事件就是这个局的关键所在。

    五，静斋和禅宗的出世，破坏了原先的约定，魔门和邪派开始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武林，与原先的名门大派争夺资源。

    六，惊雁宫一役，原先并不在计划中，是额外生出的事端。这是了一你，和了谦的功劳，也是我们异人高端武力对局势影响的表现。这一役结果很严重，对于南朝来说，损失的是大量的高手。碧空晴、横刀头陀和直力行，原先都属于朝廷直接可以调派的大宗师，在此役中尽皆战没。玄山玄博两位大师，是佛门少林压箱底的战力，一死一困，对朝廷来说，也是纯粹的损失。而在惊雁宫一役获益的人是属于哪一方的呢？光是在天人阶宗师层面上来看，你们俩，还有了东，都是异人，只有武修文是土人。偏偏武修文又是属于襄阳城的高手，襄阳早被丐帮和武当渗透，只是名义上还属于朝廷，实际上从上到下大小官吏，朝廷一个位置都插不上手。”

    李南铭手指了指莫非烟和当节，继续分析。

    “说完南朝，我们再看北朝。对于北朝来说，战死在此役的三位大宗师，蒙赤行、旭烈兀和傅采林，同样是北朝正统朝廷的支柱。特别是旭烈兀的阵亡，对于襄阳的局势来说，完全地失衡了。

    从此开始，北国的局势日趋紧张，仿佛一个不断在灌入火药的火药桶，只要火星，便会爆炸。

    惊雁宫一役，对于佛门两大圣地来说，是个极为沉重的打击。风波亭一役造成的优势，一下子又被抹消了泰半，造成了力量的不足，于是他们开始接触我们异人的势力，和我们异人开始比以往更深入的合作。

    北国方面，慈航静斋一直扶持着拓跋西威，而南方，则是和我红花会开始接触。另外，隶属大内的五公子、十三太保等人的背后，是净念禅宗。

    刚才说到，惊雁宫一役，造成了襄阳力量的失衡，因此才有了襄阳之变。这是第七，你就是因此而再次出山的吧。襄阳郭靖这些年来，守土有功，在土人和异人两方面都很有威望，而且他本身不但位列大宗师，而且身边又有多位大宗师扶持，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自立为王。至不济，他也可以像慈航静斋一样，凭借襄阳的实力，cao控朝堂的局势发展。

    无论郭靖本人有无这个野心，只要他具备了这个能力，自然威胁到两大圣地的地位，遭受杀身之祸，也就不算什么意外了。”

    了一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襄阳之变的内情，与他亦师亦友的郭靖、杨过，一起浴血奋战过的武修文、岳云，居然只是因为有实力，就被暗算、抹杀。过了这么多时间，这些话还让他心中怒火升腾，不能自已。

    双目转眼间就有些赤红，了一紧握双拳，恨声问道：“你是说，这所有的一切，全是慈航静斋策划的？”

    出乎了一意料，李南铭摇头道：“可以说是，并不完全是。”

    了一一愣道：“这话怎么说？”

    李南铭解说道：“具体的内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襄阳之变，率先出手的是魔门，得益最大的也是魔门。我怀疑在这件事情里，慈航静斋和魔门两家是串通好的，至少是有默契的。你知道吗，现在襄阳城的城守，钱独关，就是魔门的人。”

    了一衣袂一扬，凛冽的杀气一显即收，切齿道：“我必杀此獠！”

    李南铭道：“那你也得有命回去再说。接下来我再给你分析一下这次的神剑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