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剑神剑 （57）

    虽然俗话说杀人不过头点地，不过天人阶大宗师出手，举手投足间都附带了巨量的天地元气，败者往往死得极为凄惨，不得全尸。

    然而，对于已经死去的敌手的尸身，再加毒手，却是极遭忌讳的一件事情。

    之前了一作势要对臭名远扬的魔门耆宿解符的尸体下手，就一连跳出好几个人试图阻止，便是因此武林惯例。

    对敌人，对死者的尊重，就是对武功，对生者的尊重。

    不过在对于生死的敬重上，异人的意识毕竟单薄了些，能够无限轮回的他们，即便耳濡目染，也难以体会到生死之间的大恐惧，这也是大批异人高手不能突破先天极境的关键所在。

    封南约的动作极快，众人来不及阻止，不过看向他的眼神都变得异样起来。

    封南约吸取完师妃暄的功力，只是片刻工夫，便似乎已经收纳完毕，抬起头来一一睨视了一等人，一个劲地叫好，蓦地一踏地，冲到了一面前。

    好快！了一一惊，封南约在获得了师妃暄的功力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但气质上更为阴郁，在实力上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听封南约的一番长篇大论的同时，了一并没有闲站着，而是抓紧时间恢复内力。这就是武当特殊心法道心的好处，纵然分心多用，也能够面面俱到。

    不过整个环境中天地元气的狂暴紊乱，已经之前陆陆续续所受的内伤，令了一的恢复大打折扣，原本这点时间可以恢复到八成的，现下也只有五成左右，不过这已经能让了一保持全力出手了。

    看到封南约状若鬼神闪电扑来，了一自是毫不客气全力迎击。

    腾蛟剑结合太极剑法，本身就是绝配。腾蛟剑的柔软，将太极剑圆转如意的性质发挥到淋漓尽致，而腾蛟剑的锋利，则让太极剑法无论是带还是抹，都充满了杀伤力，令人防不胜防。

    独孤九剑的力道沉浑了许多，而剑速更是加快了足有一成，不过这仍不足以突破了一的剑网。

    了一进退连绵，起落飘逸，腾蛟剑卷起一个光球，几乎要将封南约的上半身笼罩在内。

    只要封南约进入了一长剑的圈子，还没等他出剑的距离够得上了一，就要先挨上几下。

    不过封南约对此毫不在意，只有在了一刺向他双目的时候，才稍加闪避。在得到师妃暄功力的支持后，不但是独孤九剑，封南约的金刚不坏体神功也增强了。

    原先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因为封南约本身的内力并未臻达天人阶的缘故，只是表现到皮rou软如绵，硬如钢的地步。对抗罡芒和普通的刀尖劈砍不在话下，面对强者手持宝刀宝剑等利刃，就力有不逮了。

    然而，在获得了足够的内力支撑后，大宗师级别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其真实效果便展现出来。封南约从上到下，体表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淡金色气罩，遥遥望去，好像是整个人套在了一口黄铜大钟内。

    金刚不坏体神功，本就是少林金钟罩的巅峰功法。

    即便了一在腾蛟剑上灌注了大量的内力，仍难以破开封南约身上的气罩，只有劈刺的重手，才能突破重重阻力，触及封南约的皮肤，但到了这时，他的剑招已经是强弩之末，失去了杀伤力。况且，劈刺只能偶一为之，若是招招都下重手，就算了一的内力接济得上，他的剑法也要散乱不堪，败在独孤九剑之下。

    更让了一头疼的是，内力增强后，封南约的移动速度也上了一个档次，足以跟上了一进退如电的身法，让了一没有办法拉开距离进行游斗。

    好在，封南约本人的修为还仅是先天极境，他只是获得了师妃暄的功力，却未能连同她剑心通明的境界一起获得。因此，以封南约的剑道造诣，还迟迟未能找出了一剑法的破绽。

    了一对自己目前剑法的缺陷心知肚明。

    他的剑法脱胎于以防守著称的太极剑，却攻强于守。为了弥补攻守失衡，且要善加利用他内功长于短促发劲的特色，改为双手各使一剑，利用双剑连绵不断的攻势，以攻代守，独树一帜。

    此刻只有一柄剑，了一不但进攻中用许多的招式无法贯连，而且在防守中也不能如原版的太极剑那么后劲十足，绵密悠长。

    不过，封南约的武学智慧并不下于了一，单以剑法寻不出了一的破绽，他就用上其他功法一起来。

    封南约实是武林中的一个异数，论资质，他还在了一之上。易地而处，了一投入华山，或许现在也能成为天人阶高手，而封南约投入武当的话，则必定已经是天人阶了。

    封南约，是被华山的武学拖累了。

    华山派源出终南山全真教。全真教号称三教合一，却是以道家为主。而华山派，却是以儒家立身。

    华山派的各路武学，便展现出佛道儒三家的不同痕迹。

    华山九功，紫霞第一。作为华山派的镇派内功，紫霞神功是儒道为基的神功，与独孤九剑一内一外，各擅胜场。

    抱元劲，则是地地道道的道家内功。

    而混元功，又是来自佛门的内功功法。

    封南约天资纵横，从入门开始，便展现出超群绝伦的武学天赋。华山派的各路低阶武学，他可以说是一看就懂，一学就会，一上手就精。

    而这份天资，令他早早在华山异人中脱颖而出，领袖群伦。

    华山派秉承儒家有教无类的理念，对于投入门下的弟子，既无资质上的要求，也无须大量财货束修，只求心诚而已。故此当初方舟世界向异人开放后，进入华山派习武的异人冠绝各派，数以万计。

    那时的封南约为人豪迈大气，不吝于向同门传授他的习武经验，很快就有一批人围绕在他身边。

    人多势众之后，封南约更不缺门派贡献，遍学华山派诸路武功，除通常唯有掌门人修习的紫霞神功只学得第一层心法外，华山派所传武学他可谓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空有紫霞神功而不能学，深感华山派弟子行走江湖普遍在内功上吃亏的封南约，和李南铭一起，开始谋划从一些没有大宗师坐镇、人数少，而传承却不差的门派搜集内功心法。

    侠客岛、南少林、东溟派、红花会等便是因此遭劫。

    而封南约，却因此伏下了内功错乱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