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25节 聚会（1）
赵晟开车离开了河滨县，一路向市区驶去。 汽车开出没有三英里，他就接到了来自詹妮弗的电话：“杰米，我是简。” “嗨！简，你好吗？我的朋友。” “杰米，你不是意大利人，我也不是，所以，请你不要和我来这种西西里式的打招呼的方法好吗？” 赵晟楞了一下：“简，是不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还是你对我的说话方式有什么意见？呵呵……！” 很明显，他的这个玩笑对詹妮弗没有任何作用：“杰米，我没有认为你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不管是你辞职的事情，还是你在处理和丽莎的关系上，我都没有任何的感觉！既没有满意，也没有不满意！我想问你的是，你真的不愿意再为你们两个人的关系努力做点什么了吗？” 赵晟收起了插科打诨的嘴脸：“简，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呵呵……，”赵晟苦笑起来：“我刚才和她分手了。很正式的那种分手。” “怎么会这样？”詹妮弗大吃一惊：“我在和她通电话的时候，她表现的似乎……” “似乎什么？似乎没有一点点的预兆还是什么？呵呵，简，我很感谢你为我和丽莎做的一切，但是事实是，她始终不能接受我……在很多地方犯下的错误，所以，你知道？” “但是，杰米，就因为这些……什么错误？” “一些很久以前的过去，嗯。……”赵晟犹豫了一下，终于做出了决定：“简，你知道吗？当年我们两个人曾经在你的面前有过的一次争吵？” “…………”对方沉默了很久：“你不会是说在咖啡馆的那一次吧？” “很不幸的是，就是那一次！丽莎似乎，从来没有从那一次事件中走出来，呵呵，她一直以为我和你……” “哦，我的上帝啊！”虽然看不见詹妮弗地面容。但是赵晟相信，这时候的她一定是满脸懊恼。果然，她的声音中充满了郁闷：“杰米。你认为这是她和你分手的原因，就是说，我……” “不，简，这件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丽莎的为人我很清楚。她是那种认准了什么事情就轻易不会被别人改变的。在这一点上，她似乎是达西先生那样的人呢。” “呵呵……”詹妮弗苦笑起来：“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也希望有，但是现在我真地找不到。”赵晟的声音也郁闷了下来。 “我们………”詹妮弗呆了一会儿：“杰米，我们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样地事情会同时发生在我们身上？我和米沙是这样，你和丽莎也是这样？” “是啊。也许我们都需要找法官来评定一下吧？” “嘻嘻！”詹妮弗轻轻的一笑：“好吧，杰米，我不打扰你了，有机会再见。” “再见。” 虽然说了再见，但是两个人谁也没有放下电话，似乎都在等对方开口，最后还是赵晟先忍不住了：“简。你……还有别地事吗？” “没有了。” “那……我先挂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嗯，拜拜。” “拜拜。”詹妮弗没有说别的话。只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噜噜噜！”赵晟狠狠地甩甩头，把精力又放到了方向盘上，全心全意的开起车来。 一路开车回到了家，刚刚到楼下，又看见那个邻居家的女主人和她的女儿。不知道为什么，他每一次看见他们地时候，这一家人似乎总是刚刚采购回来。这一次也不例外。 看一个女人自己一边抱孩子，一边拿东西的笨拙的样子，赵晟真不好意思不帮忙，他伸出一只手去：“需要帮忙吗？” 女人苦笑了一下：“拜托。” “别客气，我也帮不上很大的忙的。”说完，他毫不犹豫地取过女人手中的用纸兜装着的胡萝卜：“我们走吧。” 女人一下子就呆住了：“你……？” 赵晟笑了：“好吧，我知道我经常和别人开一些不合时宜的玩笑，希望您不会介意。”这才真的帮着她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取过，由那个女人抱着小娃娃，两个人向楼梯走去。 走进电梯，女人这才向他致谢：“谢谢您，……先生。” “您可以叫我杰米。” “好吧，谢谢你，杰米。嗯，我注意到你似乎很少在这里居住，原来住在这里的是……” “我地父母。我最近地工作……啊，我们到了。” 走出电梯，又帮助她把东西放进她的家，赵晟这才告辞出来。 回到自己地家休息了没有1分钟，就听见门铃声响起，透过猫眼一看，正是告辞那位女士，赵晟打开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啊，不是。林雷”女士笑眯眯的摇摇头：“是这样的，杰米，我和我的先生今天晚上会邀请一些朋友来聚会，嗯，为我的女儿庆祝生日。我想，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 “WELL，这样啊……”赵晟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下。 “杰米，我和我的丈夫真的希望你能过来。嗯。不是为了答谢你对我们的帮助，而是……我们很喜欢结交一些新朋友。” “谢谢您，我今天晚上一定到。……” 女士楞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哦，真的很对不起。我叫海伦那，您也可以叫我李夫人，不过我的朋友都叫我艾米的。” “那好吧，艾米，我今天晚上一定到。” 送走了艾米。赵晟换了一身衣物，第二次离开家——他得给孩子买一个生日礼物不是？最后，在中央大道上的某家玩具精品店给那个女婴买了一个纪念版的芭比娃娃。 晚上的时候，赵晟敲开了邻居家的门，开门地是男主人，一看见是他，立刻笑了起来：“嗨！欢迎你，芳邻！我听艾米说。今天下午你又帮助她运了很多东西上楼？呵呵，请原谅我这个有点强迫症的妻子！她似乎总是在担心世界末日会随时到来一样的购买很多东西。你知道，其实。有些东西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我认为，多准备一点也没有什么坏处的，对吗？毕竟，我们都不知道世界末日会不会随时出现？” 赵晟自问。从重生以来见过的怪人也不算少了，但是像面前的这个男人这样的，他还真地是从来没有见过！如果他对他的妻子地评价没有错的，那么他就只有一句话可以形容这一家人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看着他有点发呆地样子，男主人突然纵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相信的！哈哈哈哈！” 赵晟俊脸一红：“这么说……？” “是的。哈哈哈哈！”男主人又是一阵大笑：“真的是很对不起，我太太告诉我说你是一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当然，我也知道，所以……希望你不会介意。” “当然不会。”一边说着，赵晟把装着芭比娃娃的礼品盒递过去：“给孩子一个小小地礼物。” “谢谢。”男主人接过礼物，随手放到一边：“来，请进来吧。” 这栋公寓式的住宅面积和赵晟的那个几乎是一样大。只不过格局是完全相反的罢了。100多英尺的客厅中已经有10几个客人在坐，男士们围在一起聊天。抽烟，女士们也聚成一堆，似乎在说着什么女人之间地悄悄话。 经过简单的自我介绍，赵晟才知道，这个男主人叫肖恩李，在某家投资公司任职，算是那里的高级主管之一。赵晟对这些投资方面的东西实在是不摸门，只得点点头，当做知道了。 赵晟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后者像是对他完全不了解似得，只是微微点点头，就算认识了。把赵晟让进客厅，给他介绍了一下其他的来宾，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肖恩的同事和亲属，少少地几个人是和赵晟一样地同住在一栋楼中的邻居。 晚餐准备得很丰盛——虽然还是自助式地——不过确实是很丰盛。赵晟最喜欢吃的土豆沙拉艾米也准备了很多，等到吃完晚餐，众人又各自围在一起聊天，赵晟这时候才发觉自己和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共同点！他们说的话他几乎都听不懂，什么美联储又要降息了，什么房贷利率又开始上调了，什么这个那个基金了。这些专业词汇在他听来有如天书一般。 又坐了一会儿，他实在是呆不下去了，正在他准备起身告辞的时候，一个高挑身材的女郎向他款步走来：“还！波贝克先生，想不到在这里可以见到您？” 赵晟一抬头，面前站着的女孩儿他似乎在哪里见过，但是却没有什么印象了：“对不起，你是……” “我记得我们曾经在环球公司举办的晚宴上见过，当时您对查理辛所说的话做过很有趣的点评。” “啊！我想起来了。您是莫兰达小姐。” “莫妮卡。” “是，是的，我说我记起来了嘛！莫妮卡小姐。” 叫莫妮卡的女孩儿微微一笑，没有揭穿他的谎言：“波贝克先生，怎么会这么巧？我是说，您也认识艾米一家人吗？” 赵晟用手向门外一指：“我是A座的住户。怎么，你和这家人也是朋友？” 莫妮卡点点头：“艾米是我的表姐。” “啊！明白了。” 莫妮卡好笑的看着他：“波贝克先生，我看您似乎一直不能融进……肖恩和他的朋友中去呢？是不是和他们谈不来？” “不是的。”赵晟苦笑着摇摇头：“最主要的问题是，我经常性的和死人或者即将变成死人地人打交道，长期的工作弄得我甚至都不会和活人打交道了。” “咯咯咯咯！”莫妮卡笑得花枝乱颤：“波贝克先生，您真的是个很喜欢开玩笑的人。”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开玩笑。其实。最主要的问题是我听不懂他们口中的专业词汇。所以……你知道？” “嗯，我明白的。”莫妮卡回头看了一眼，见艾米和别的女伴聊得正欢，她又转过头来，对着他神秘地一笑：“波贝克先生，你认为我们如果现在离开了，他们会不会发觉？” “这个险在我看来，似乎值得冒！” “那我们还等什么？” 两个人轻轻的拉开门。走出了B座公寓，站在楼道中。又侧耳听了听，里面地人似乎真的没有注意到他们地离开。继续进行着他们的话题。 莫妮卡抿嘴一乐：“我们可以走了。” “我们？莫妮卡小姐，你想到哪里去？” 莫妮卡漂亮的褐色眼睛都瞪圆了：“波贝克先生，你不会以为把我从我的外甥女的生日晚会上带出来，然后就自己一个人回家吧？” 赵晟苦笑起来：“知道吗？莫妮卡小姐，我还确实是这样想的。” “…………”莫妮卡呆了一下，回过头去就要伸手按响门铃。赵晟拦住了她：“对不起，莫妮卡小姐，我是开玩笑地。你想到哪里？我送你去。” “只是这样？” 赵晟挠挠头：“那……你认为还有什么是需要我做的？” “你认为呢？”面前的女孩儿巧笑倩兮的一转身，手搭在了赵晟家门的把手上：“你不认为只是送一个刚刚认识地女孩儿到她想到的目的地，然后就转身离去是一件很失礼的事情吗？” 赵晟真的苦笑了。慢悠悠的揉揉鼻子：“好吧，最多你想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就是了。” “真的吗？你真地愿意听我这样一个刚刚认识还不到10秒钟地女孩儿的话？” “确切地来说，应该是6分钟。为了消除你对我的恶劣印象，我想我还是需要冒点险的。” 莫妮卡笑了：“波贝克先生……” “杰米。” “好吧。”莫妮卡很是从善如流：“杰米，我知道今天晚上有一家很大的酒吧间开业，如果我们现在去的话，应该还是可以通过朋友关系进去的。” “酒吧间啊？” “怎么了？你不喜欢？” “不是这个问题。不过我对酒吧间有一定的抵触情绪。我在上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和朋友到酒吧间去，当时他们竟然只允许我的朋友进去。而不让我进去。最过分的是，我的这个朋友竟然就选择了自己一个人进去，而把我扔到了大门口！” “怎么可能？这是绝对不会的嘛！怎么可能只让你的朋友进去不让你进去？而且，你的这个朋友也真的是太过分了。” 赵晟嘻嘻一笑：“忘记告诉你了。我的朋友其实是我的姐夫。” “咯咯咯咯！”莫妮卡纵声大笑起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放心吧，今天带你去的朋友是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的。”酒吧间的名字叫“巴黎”，据说是一个法国人开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却没有人知道。赵晟的汽车来到的时候，酒吧间门前还围满了人，两个看起来满脸凶相的大汉抱着肩膀，站在门口，对所有没有邀请卡的人一律挡驾，众人虽然牢sao不断，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你认为他们这样地姿势。是因为想挡住进去的客人还是想给自己的身体温暖？” 莫妮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总是那么消极的吗？” 赵晟微微一笑：“以前也许不是，但是今天，我确实是的。” “好吧，我们过去。”莫妮卡再一次瞟了他一眼，领先分开人群走了进去。走到看门的大汉面前，莫妮卡就要往里钻：“小姐，请出示您地邀请卡。” “没有。” “嗯？”右边的大汉一愣：“那么，请问您叫什么名字？也许你地名字会在我们的VIP名单上呢。” “我叫……” 莫妮卡刚刚要说话。赵晟拦住了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后者惊讶地瞪着他，似乎对他说的话完全不认同。却见他很肯定的点点头。没有办法，莫妮卡只得靠近大汉，跟他低语了一句话，大汉翻开名单看了看：“哦，您的名字确实在上面，请进去吧。” 莫妮卡拉着赵晟在身后众人羡慕又妒忌的眼神中大步走进酒吧间。走过一条长长的，向下蜿蜒地走廊，耳边开始传来嘈杂的声浪，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加快了脚步。再走过一到类似中国古代建筑中常见的月亮门。整个酒吧间就出现在他们的脚下。 是的，虽然他们已经顺着蜿蜒向下地走廊走了一会儿，但是等他们看见酒吧间的时候才知道，这里的建筑风格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古怪：这里在赵晟看来，似乎是一个防空洞，美国也有防空洞吗？算了，不去管它。酒吧间的面积大约有8000平方英尺左右。最远处的是一道壮观的凯旋门。门下是个巨大地舞台，现在上面正有三个黑人女孩儿正在演唱带有浓郁蓝调音乐味道地歌曲；舞台的下面就是酒吧间地营业场所了。 这里的桌椅排列方式也和其他的酒吧间有着极大的不同：首先说。它取消了常见的吧台，并且把它隐藏了起来，酒吧间中只能看见客人们的座位，而没有服务员调酒的地方；第二，所有的桌椅都不是独立的，而是选择了那种类似于在军营中才会出现的长长的一张大桌子，左右各有三道这样的大桌子，中间留出过道，可能是用来上酒和给客人们准备的；最让赵晟感觉到奇怪的是这里的所有的服务员都穿着一身很奇怪的装束：男性的服务员上身只有一件很小很小的马甲，马甲一律只系了中间的两个纽扣，露出大片的胸膛，下身是带着流苏的牛仔裤，这还不算，最让赵晟咂舌的是所有的男服务员都带着假发！女性服务员则完全不一样：每一个女服务员都是穿着中世纪法国宫廷中可以见到的那种百褶裙，低胸的设计完全把她们的曲线暴露在客人们面前。 这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风格的服装出现在一起，而且还是专门用来给众人提供服务的人穿在身上，让整个酒吧间的氛围看起来非常的不协调。赵晟犹豫了一下：“莫妮卡，告诉我，不是只有我看见了？” 莫妮卡笑了：“我们下去吧。” 两个人顺着旁边的复古式的旋转楼梯走进酒吧间，立刻的，有一个身穿马甲，流苏牛仔裤，头戴假发的侍者走了过来：“尊敬的先生，美丽的小姐，有什么是需要我为你们效劳的吗？” 莫妮卡一摆手：“我是莫妮卡-克拉伦斯，我已经在这里预定了位置。” “啊，请等一等。”侍者找了一下：“是的，克拉伦斯小姐，这里面有您的名字，请和我来。” 在假发侍者的引领下，两个人来到了左边第二道桌子的中间位置，本来应该由他们坐的位置现在已经被某个喝得东倒西歪的家伙占领了，喝得醉醺醺的他用口水完全把位置弄湿了。 莫妮卡恶心的转过了头去：“您认为我有必要找米尔安先生吗？” “啊！当然不需要。”那个假发侍者有点慌乱的命人把这个喝醉的家伙请走，又带领他们走到了桌子的尽头，在那里，还有两个空位置，安排他们坐了下来，这才微笑着问道：“先生，小姐，有什么特别的需要吗？” 赵晟正在一愣，莫妮卡已经先一步摇摇头：“不，不需要。” “是的。”侍者下去了。 赵晟好奇的看着莫妮卡：“你刚才和他说的是什么？什么米尔安先生，什么特别的需要？” 莫妮卡笑眯眯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倒先向他提问：“我们还是按照顺序来吧。杰米，你刚才在大门口的时候……” 赵晟苦笑起来：“你是说这个啊？很简单，我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一次我也是和这一次一样，不过是出席某个餐厅的开业，但是不幸的是，我的朋友记错了我的名字，然后，一个听到守卫话的人用那个被记错了的名字进入了餐厅，我则只能回家自己点了一份披萨。哦，顺便说一声，那份披萨很好吃的。” 莫妮卡呆呆的看着他，突然晃晃头：“你知道吗？你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很阳光的人，但是骨子里，却是死亡天使。” 赵晟坐在长长的凳子上一弯腰：“谢谢，我会把这当成是对我的恭维。现在，莫妮卡小姐，和我说说我的问题吧？” “好吧，”莫妮卡点点头：“其实也是很简单的，米尔安是这家酒吧间的老板，嗯，也是我的客户；至于特别的需要，就是为你或者有需要的人按照你的要求调酒，如果没有的话，他们会在今天晚上供应由这里的调酒师特别配置的拉丁风情和海盗船。顺便说一句，这分别是给女性顾客和男性顾客准备的。” “但是，这……你甚至不知道我是不是会喜欢呢？” 莫妮卡微微一笑：“相信我，你绝对会喜欢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的调酒师是不会有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为你个人调酒的。所以，你知道……？” “啊！我明白了。”赵晟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也就是说，味道会……” “嘘！”莫妮卡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一个调皮的表情：“米尔安先生可是我的朋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