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第73节 来自同学会的邀请（4）
“杰瑞米波贝克。” 听到这个名字，两个女孩儿同时抬起头来，满脸不相信的看着站在她们面前的一男一女：“杰瑞米波贝克？” “哦，我的上帝啊！”那个金发女孩儿在辨认了一番之后，终于从他的脸上找到了属于他的青春印记：“竟然真的是你？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知道吗？自从我听他们说到你……你现在的状况，我以为又是一个高中时的玩笑。但是，哦，我的上帝！你还记得我吗？我是安娜，就是曾经抢劫过你的那个女生？” 赵晟苦笑着点点头：“嗨，很高兴见到你，安娜。” 一旁的詹妮弗惊讶的瞪大了眼，看了看娇小玲珑的安娜，再看看身边健壮的男友：“你……抢劫他？” 还不等安娜回答，那个褐色头发的女孩儿向赵晟伸出手去：“嗨，杰米，你还记得我吗？” 詹妮弗在旁边又突然插上一句：“别告诉我你也曾经抢劫过他！” 褐色头发的女孩儿立刻摇摇头：“我没有。”詹妮弗的一口气还没有缓上来，她后面的一句话又让她几乎当场噎过去：“我只不过是在女卫生间中扒光过他的衣服罢了！” “我的上帝啊！”詹妮弗呻吟了一声：“现在我知道你为什么刚才是那一幅表情了。” 赵晟一直静静的听着，这时候才终于开口：“唔，我的……？”他的手向下指了指。 “啊，当然，当然！”两个女孩儿有点慌乱在桌子上找了找。找出一张写有“杰瑞米波贝克”字样的胶条递给了他，叫安娜的女孩儿说道：“杰米，希望你……不要因为当年的事情……” “啊，这没有什么……”赵晟一摆手：“在被你做过那件事之后,我就决定。一定要当一个可以合理合法带枪上班的上班族，所以，你知道……？现在我再也不会担心被女孩儿抢劫了。唔，应该说再也不会被任何人抢劫了！” “扑哧！”安娜露齿一笑：“上帝啊，原来这是真地。” 赵晟揭下胶条后面的净面，贴到了自己的衣服上，这才问道：“什么？” “你现在似乎真地和以前不一样了！玛莎一定会……” “什么？” “啊，我的意思是，玛莎是这一次同学会的主办者，唔，她父亲是这家俱乐部的会员。哦，杰米。我想，……在等一会儿的舞会上，我可以请你跳舞吗？” 赵晟微微一笑，没有搭理她这个语无伦次的要求：“等一会儿吧。简。我们进去吗？” 詹妮弗赶紧和两个女孩儿道别，追上了他的脚步。走开来的时候，还能听见那两个女孩儿的说话：“你看见了吗？真的是不敢相信！杰米现在……真地是好帅啊！” “……你看见他身边的女孩儿了吗？那是詹妮弗安妮斯顿小姐，看在上帝的份上，她可是我的最爱来地！” “你真的曾经被她抢劫过？呵呵，我简直不能想象你被她……” “杰米，为什么不说话？”詹妮弗好奇了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的眼神有点发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女孩儿立刻愣住了：“哦。我的上帝，这就是年轻时的你……吗？” 在两个人的面前。是一张和其他照片同样大小的巨幅半身照片，里面的男孩儿穿着一件深红色的夹克，里面套着同色条纹地斜纹衬衣，打着领带，面无表情的看着镜头，似乎是在发呆。男孩儿地头发很长，几乎遮住了额头；脸上满是青春痘，坑坑洼洼的。简直像是月球的表面。微微张开的嘴唇可以让人看到亮晶晶的金属牙箍。 虽然照片里的人和身边站着的人在长相上差距很大，但是詹妮弗和他真的是太熟悉了。只是看到第一眼就把他认了出来。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来回地在照片和他本人地脸上扫视了几个来回：“杰米，这就是年轻时候的你吗？詹妮弗无奈地把目光再一次投到照片上，这一次，她终于发现了不同——不是长相上的，而是精神和气质上的天差地别！照片里的男孩儿明明是他，偏偏又给人一种不是他的感觉。这个人似乎少了点什么。少了点什么？是什么？生气！ 詹妮弗的脑子里突然闪过这个词语！没错，就是生气！这个人似乎对生活中的一切都没有兴趣，没有信心，没有欲望！他如果不是睁着眼睛，只怕会被人误认为是一具蜡像或者说尸体！虽然这样的说法有点极端，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即使是詹妮弗对他的高中生活完全不了解，也知道他的那一段时光一定非常难捱。可能他受到的屈辱不止被抢劫和在女卫生间中被人家扒光了衣服这样简单吧？女孩儿悄悄的伸出手，和他的手握在了一起。啊，好凉的手！ 詹妮弗一惊，正要安慰他点什么，赵晟却已经抬起了头。在刚才的这一会儿时间里，他真的觉得自己几乎要失去对这具躯干的掌控权了，大脑中一片迷糊，似乎有无数人在脑子里向他发出怒吼：“冲上去，把他们所有的人都撕碎！” 还好，这种声音只存在了一刹那就消失了，就好像它们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的消失了。他低头看了一眼詹妮弗满是关怀的目光，怜爱而感激的一笑，深深地低下头去，在女孩儿的唇边吻了一下：“我没事，简，我没事。” 听到他的说话，詹妮弗这才防线新来：“杰米，这张照片就是你年轻的时候的吗？” “是啊。似乎他们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这张照片地。” “嗯？什么意思？” “还是我来给您解释一下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两个人回过头去。一个黑头发的男士站在他们身后，这个人身材甚是高大，比赵晟还要高出一大截。相貌相当英俊，唯一地缺点就是他的鼻子似乎是被什么人打断然后再接上，但是却因为手术中的某些小问题而失败了一样，从鼻梁的中间鼓起一点，看上去有点怪异：“这一位就是美丽的安妮斯顿小姐吧？很高兴见到您。” 詹妮弗愣愣的看着他：“啊，您好……” “波尔，特里克波尔，您可以叫我彼得。”说着，他捧起詹妮弗的手吻了一下，然后才看向赵晟：“嗨。杰米，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赵晟深深地吸了口气：“嗨，波尔。你好。” “WELL……”波尔故作轻松的出了口气：“你知道吗？很多人和我打赌，嗯，其实也没有很多人了。主要是阿诺，他说你在和我见面的时候绝对是不会和我说话的。哈！现在我赢了！” “我当你们打赌地内容是我会不会在和你见面的时候再一次打断你的鼻梁骨呢！如果是这样的赌注地话，你认为你的赢面有多大？” “呃……”波尔很明显的窒了一下：“呵呵……果然还是那个典型的杰米！詹妮弗小姐……”他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开来：“关于照片的事情是这样的。杰米从来不和我们这些人一起合影，即使是在毕业，每个人都要拍照，并且请别人在自己的留言侧上留言的时候！不过，安娜……哦，不不不。不是那个安娜，是我们的老师。安娜小姐终于说通了他，不过，你能相信吗？杰米最后甚至把底片要了回去！这一次的同学会，还是我们从一个别地同学的手里得到地他的照片呢。” 虽然波尔表现得很热情，但是詹妮弗直觉的不喜欢这个人，不是因为他和赵晟的关系的紧张——这是任何人都看出来的，而是一种纯粹的女性的直觉。女孩儿缓缓地点点头：“谢谢您地介绍，波尔先生。我想。也许我应该让杰米给我介绍其他的同学了！再见。” 赵晟突然想起一件事，又走回到照片前。用钢笔在上面签上了自己地名字，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走吧，简，你不是很想知道当年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吗？现在，我来请他们告诉你！” 詹妮弗暗道不好！她太知道自己的男朋友的毛病了，这个人虽然有时候很大度，但是有时候又会非常小气。这一次他来参加同学会之前的种种迹象都表明，他的高中生活绝对不舒服，也许在他的同学心中那些事不过是年轻人的恶作剧，但是对于这个当事人，恐怕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一切顺利也就罢了，但是看他从进门之后遇到的人，提及的旧事，可能都会让他觉得屈辱和郁闷！现在他说出这样的话，可能是要大闹一场了！ 想到这里，女孩儿狠狠的抓住了他的手：“杰米，拜托，不要！” 赵晟猛的一回头，看到女孩儿满脸的哀求之色：“杰米，拜托，不要！”他的心一瞬间就软了下来：算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终于松开了力道：“简，我们回去吧。” “好好，我们回去！” 两个人只走了几步，就听见又一个声音传来：“杰米，是你吗？” 没有办法，赵晟只得转过身去面对着来人：“玛莎，嗨，你好。” 站在他面前的正是“情诗门”的另外一个当事人，玛莎雨果小姐。当年，他们两个人曾经在纽约见过面，玛莎也向他表达了歉意，表面上赵晟原谅了她，但是实际上，这根刺一直还在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不为别的，当年的事对从来没有过恋爱经历的波贝克来说，伤害真的是太大了！ 玛莎怯生生的走上前几步：“杰米，很久不见了。我知道。为了当年的事情，你一直没有……放下，但是我真的很真诚地想告诉你。对不起，当年的事是我做错了！” “当然是你做错了！”赵晟突然怒吼了一声！詹妮弗心中一凉：到最后还是没能压住。 还好的是，虽然这一声把整个房间中地人都吓了一跳，但是赵晟的怒气似乎都随着声音发泄出来了。 接下来的他完全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满脸冷笑着向玛莎靠近了一点：“当然是你做错了！你认为一句道歉就可以把对我的伤害都抵消吗？你认为自己只是在恶作剧，但是你从来没有想过，当年的事情对我的伤害有多大！也许你认为道歉就可以了？也不是不对，唯一的问题是，这个道歉来得太早了一点……” “嗯？”这样的话真的是让周围靠拢过来地人不明白了，怎么还会有人嫌这样的道歉来得太早呢？ 不用他们多想。赵晟自己公布了答案：“在20年后，当我们中的大部分人——也许也包括我——的头发都掉得差不多地时候，你再来向我道歉，也许我的这一番回答会为你带来：啊。居然有人记恨了我20年因此而觉得兴奋的感觉呢！你认为这样是不是对我们彼此都是一件更值得庆贺的事情？” 玛莎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似乎没有想到这样的一番话竟然是从那个拙口笨腮的波贝克口中说出来的似的：“你……？” “我什么？我应该感谢你举办了这样的一个同学会，给我提供了一个可以向所有当年伤害过我地人一个怒吼的机会？”说完这句话，他似乎也觉得有点过分，拉住詹妮弗地手腕：“希望你们能有一个愉快的结尾——虽然这个开始真的不怎么样！” 汽车行驶在黑暗的公路上，赵晟自从离开俱乐部，就再也没有说过一个字，詹妮弗知道他的心情非常不好，也不愿意再挑起什么事端，就这样沉默着。 汽车在赵晟家的楼下停稳。他左右看了看：“对不起，我应该送你回家的。” “啊。没什么，我……可以留在这里的。” 这么放地眼睛在黑暗地车厢里似乎在闪着光：“你确定？” “是的，我确定。” “那好吧。正好，我有点东西想给你看。” 两个人来到楼上地公寓，赵晟径直走进了储物间，很快的，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留言册出来了，找了块抹布擦擦上面的尘土。放到詹妮弗的面前：“打开它！” 詹妮弗听话的打开了留言册。最开始的一张纸上有一张和她刚才看见的完全一样的照片，不过就是缩小比例的。在照片的下面有一句印刷体的文字：“愿生命永远美丽。愿鲜花永远盛开！愿笑声永远陪伴在你的左右！” 再翻开里面的书页，空白，空白，空白，空白。一句话，除了第一张上面的印刷体文字之外，全是白页！詹妮弗不解的看着他：“杰米，这……他们都不愿意给你留言吗？” “或许，你应该说我不愿意让任何人给我留言才是。哼，是不是很悲惨？”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这样乐于捉弄你？” “伤害！” “好吧，他们为什么这样乐于伤害你？” “难道还有第二个人可以被他伤害吗？呵呵……你能相信吗？为了不成为代替我的人，甚至连一个从马达加斯加来的学生也要和他们联合起来伤害我！” “哦，我的上帝！” “是啊。我也曾经无数次的进过教堂，祈求上帝的帮助，希望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变得像只要发怒就会变身的浩克那样力大无比，到那时，我就再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了！哼哼，知道吗？只要发怒就会变身的绿巨人一直是我最想成为的人——原因很简单，我想发怒真的是太容易了！” “嘻！”只发出了一声微笑，詹妮弗就赶紧把剩下的咽了回去。 赵晟瞪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 詹妮弗缓缓的合上留言册：“杰米，我不想因为自己和你关系就和你说什么施比得更有福，宽恕比报复更需要勇气之类的话。我想，作为一个还算成功的编剧的你，应该比我更知道这些内容，我只是想说，玛莎这一次……的道歉，确实是很需要勇气的，你……难道不能，不愿意拿出你的勇气来吗？” 赵晟站了起来，取下挂在一旁的衣服：“简，我送你回去吧？” “如果我今天晚上想留下呢？” “你……？”赵晟的声音有点嘶哑：“简，我怕我会……伤害你。” 詹妮弗充满魅惑意味的一笑：“你难道不知道，我做瑜伽之类的锻炼很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