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挖心

    第二天一大早，鸡鸣不过三声，刘仁便翻身起来，手上用元气召出一团水团，在脸上揉了揉，背上自己的行李便走出了房间。修整一天，是该离开的时候了。

    小山村的生活虽然是宁静安详的，但是刘仁不属于这里。他只是一个偶然闯进这片平静湖水里的过客罢了。

    “怎么，道长要走了吗？”老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刘仁的身边，手里还拎着一个大袋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刘仁笑道：“是的！昨日叨扰了！贫道今日便要上路！”

    老妪眼帘垂了一下，也没有什么表情，更没有客套挽留的意思，提着袋子，转身走回屋内。

    刘仁张了张嘴，想要说些‘承蒙款待，不甚感激’之类的话，最终却又选择了放弃。看得出来这老妪是个奇人，不在乎那些虚礼。

    对于刘仁而言，一些过分虚伪的虚礼，也没什么意义。精神信仰的修炼在于诚，诚于心，诚于己便足以。

    别人对自己的善记在心里，也就是了。

    一切终归是一个顺其自然吧！

    挥袖辞别了这个小山村，刘仁继续上路。

    清晨的小山村还没有从睡梦中醒过来，因此除了老妪，也没有人发现刘仁的离开。

    走出小村，刘仁观山理脉，顺着地脉继续一路向西。

    此处山脉绵延，有名有姓的山川不少，不过不知名的无名野山，更是数不胜数。

    一如刘仁之间走过的老牛山便是其一，其老牛山之名也不过小山村对它的称呼罢了，或许换一个方位，到另一个村子，那座山的称呼又会不同。

    嗯！不对！有血腥味！

    刘仁一个箭步，冲进山崖边的一处草丛中。

    草丛里，一个健壮的中年男子面色灰白的躺在那里，胸口破开了一个大大的窟窿，双目无神的瞪着，现在还看得出来他眼神中的最后一丝对人世间的眷恋。显然刚死去不久。

    周围一大堆破碎的内脏随意的洒在地上，显得十分恶心。

    “是谁？”刘仁一声大喝。

    魔剑出现在手中，架起一道凌厉的剑光扫过整个草丛。

    一剑击出，漫天的草叶飞舞，在风中凌乱。

    飞舞的草叶后面，一个身穿白色僧袍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和尚手持着玉色月牙铲站立着，一脸戒备的看着刘仁。

    “好秃驴！我道是何方妖孽作祟！想不到是你这个妖僧！”

    刘仁一挥手中的魔剑，剑气纵横，剑锋之上一匹狂躁的雷火之狼便要奔腾而出。

    “慢来！慢来！秃是不错，驴的不是，小僧十方路过此地，闻到血腥味这才前来一看，怎么就成了妖僧？····。”

    话还没有说完，草叶散尽，小和尚看到了刘仁身后零碎的尸体，稚嫩的脸上先是一白，然后顿时大怒道：“好你个牛鼻子道士！竟敢如此残杀无辜！给和尚我纳命来！”

    说着，手持着月牙铲便冲了过来，脚下一道金色的卍字光影不断闪烁。

    “残杀无辜？小秃驴乱说什么？”刘仁一愣，反应却丝毫不慢，剑锋之上的雷火狼影留而不发，手中的魔剑却再次携带着强横的剑光迎上小和尚的月牙铲。

    金色和紫色的光华撞击在一起，原本飞舞的草叶变得更加的支离破碎开来。

    “那人不是你杀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当然不是！”又一次同时抢答。

    “咳！在下乃是武当山太和门弟子，路过此地，无意间发现此残尸。”刘仁干咳了一声，收回魔剑，指了指地上的残尸。

    小和尚也收回月牙铲，单手竖起，郑重重新介绍自己道：“小僧琉璃河清河寺十方！”

    两人很默契的忘掉了先前的不快，一起走到尸体跟前。

    “这种残忍的死法，十有八九是什么入侵我等世界的魔物造成的，你看这伤口，应该是被利爪直接撕裂开来的！”经过了最初的不适，小和尚十方很专业的指着尸体肚子上的伤口肯定道。

    刘仁颇为认同的点点头。

    他倒不是因为伤口的原因而这么认为，事实上人为的可以造成这种伤口的伤害有很多种。真正让刘仁警惕的是，每当自己凝神观察尸体时，总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心悸。这是预见之能在隐隐的提示着他什么，只是用心去观看未来，讯息却又被强大的精神频率干扰，根本无法看清未来。

    并且这一次的干扰异常严重。

    而刘仁之所以很快便信任了小和尚十方，则是因为那预见的某种预感中，向刘仁传递着某种讯息，让他相信小和尚。

    至于小和尚为什么一下子便相信了刘仁？哼！鬼知道。

    挖了个坑，将壮汉的尸体埋了进去，二人结伴而行。

    “你有没有发现？”小和尚杵着月牙铲，心事重重的问道。

    “什么？”刘仁反问。

    “就是那些零碎的内脏啊！”

    “怎么？你有兴趣？想煮汤还是红烧？”刘仁看着十方努力的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道。

    果然一句话，便令小和尚本性暴露。

    “有兴趣？呕~·！你才对那些东西有兴趣，你们全家都对那东西有兴趣！”小和尚十方暴跳如雷道。果然冲动暴躁的性格才适合他这样正青春的少年啊！

    刘仁就像是个怪大叔般想着。

    “嗯！果然！听你这么说话顺耳多了。”

    小和尚双手合十，多念了几次阿弥陀佛之后，这才恢复了冷静，摆出一副高僧摸样分析道：“小僧刚才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那些零碎的内脏中，缺了一样！”

    刘仁脑海中迅速回放着那些恶心的画面。

    “心脏！少了心脏！”刘仁肯定道。

    “没错！”

    “等等！又有血腥味，虽然很淡了，不过还闻得出来！”小和尚如猎狗般抽动着鼻子，迅速朝着路旁的树林中窜去。

    果然树林里，又是一具被掏出内脏的尸体。

    根据身体特征可以判断为男性，但是腐烂的厉害，已经看不出样子了。

    一旁同样腐烂发臭的内脏中，同样没有心脏。

    照样埋了尸体，一僧一道，继续上路。

    一路上，二人发现了六处同样的尸体，开始还吵吵嘴架的二人，彻底的沉默下来。

    两人心情都十分沉重。

    六具被挖心的尸体，同样都是男性，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什么特征。

    不过也不敢保证，毕竟他们只发现了六处，也许别的地方还有，只是他们没有发现罢了。

    沉默了半天，小和尚忽然道：“我想到了一个可能！”

    “什么？”

    “心血还阳！”

    “心血还阳？什么是心血还阳？”刘仁赶紧问道。

    小和尚面色沉重道：“心血还阳是一门十分歹毒的邪术，我也是偶然在寺中典籍里，发现过关于心血还阳的记载。”

    “天下能者，无论是修炼信仰精神还是修炼元气法门，不成英雄寿元极少，即便是英雄强者，也只有差不多千年寿命，一旦寿元耗尽，即使是距离成就无上救世主之位只有一步距离，也只能身死道消。”

    小和尚喘了口气，唏嘘了一下。显然佛门虽然有教义四大皆空，小和尚却怎么也不可能做到那般古井无波的程度。

    不过刘仁倒是不稀奇，毕竟朴永裴那种不靠谱的和尚都见过了，小和尚十方这样的，却早已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