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厨房对话
打开自家防盗门，进到屋里的萧尧发现，父母亲两人坐在沙发上似乎在商量着什么,听到开门声后，两人停下话题一起往门口看过来。 看到萧尧进门，何亚琴站起身来，问道：“回来了小尧，饿了吧？” 萧建军也对站在门口的儿子笑了笑，然后拍了拍妻子的大腿，柔声道：“先去给儿子热菜去吧，一会儿咱俩再说……” 看到父亲的动作萧尧心里一暖，原本被体内另一个灵魂扰坏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许多。 “确实有点饿了，”萧尧微笑着将画箱、画框放到鞋柜旁，看到沙发上穿着大背心、大短裤的父亲，好奇的问道：“今天没出去吃饭啊？” 因为之前萧尧在父亲面前的两次惊艳表现，萧建军也不再怎么把他当孩子看，直说道：“本来卫生局的张泉晚上要找我吃饭来着，让我推了……” 萧尧打趣的问，“为什么推了，级别太低？”换好拖鞋，走到父亲身旁坐下，笑嘻嘻的看着父亲。 萧建军推了下儿子的脑袋，“县卫生局食品安全科的科长张泉你不认识？” “我去哪里认识他呀！” “就是你同学张天宝他爸，认识了吧？” “哦！”萧尧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就在萧建军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厨房门口传来了何亚琴招唤儿子的声音。 “小尧，你看，妈今天挖的荠菜，”何亚琴从厨房里端着一个装着青菜的藤条小筐走出来，一手拿着筐，一手从小筐里拿出一把荠菜向儿子炫耀着，“又水灵，又大……” “在哪儿挖的呀？”萧尧看着明显带着炫耀表情的母亲，笑着问道。 将小筐放到桌子上，反身又往厨房走去的何亚琴，笑着说道：“圆山公园里，到处都是，妈和你顾阿姨俩人，小半晌的功夫就挖了两塑料袋……”进到厨房里还继续说道：“晚上我炸的rou丝酱，你爸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碗饭……”喜滋滋她从厨房捧着一个酱碗出来。 “我就和你妈说，想吃荠菜就去市场买点，为了吃这点玩意儿，你看你妈，早晚晒出斑来……” “市场卖的哪有咱们自己挖的好？他们那都是种的，吃着哪有一点野菜的味儿……”听到丈夫的话，何亚琴辩解道。 “这倒是真的，确实比在外头吃的有野味儿，”萧建军点了点头，隔着背心拍了拍自己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龇牙道：“今晚儿，我都有点吃撑了！” 看到父亲拍肚子，萧尧也凑趣的伸手过去。 萧建军一把打开萧尧伸过来的手，笑骂道：“去一边去，谁家儿子拍老子肚子的……” 看着红光满面的父亲，萧尧对当下生活也甚是欣慰，和父亲玩笑的说道：“萧家的儿子呗！” “好了，你们爷俩别闹了，小尧，把衣服换了，洗洗手，然后过来吃饭！”将饭菜准备好的何亚琴对儿子招手道。 “哦，”萧尧答应一声后，回到自己屋里换下衣服，洗过手后，来到饭桌前，看着桌上摆着的荠菜、嫩蒲公英还有旱黄瓜、水萝卜、辣椒鸡蛋酱，他特理解为什么父亲萧建军会吃撑了，因为他自己看到桌上的这些东西，也有种胃口大开的感觉。 咽了咽口水的萧尧忙坐到桌前，筷子都没拿，直接就用手捏了一撮荠菜在酱碗里蘸了蘸塞到嘴里，嚼了几下，萧尧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哈了一口气，说道：“好辣！” “呵呵，”坐在沙发上的萧建军看到儿子面红耳赤的样子，笑道：“大小伙子，还怕辣？” 刚拎着儿子的画箱、画框走到画室门口的何亚琴，回头嗔怪的瞪了丈夫一眼，“我就说少放点辣椒，”然后问萧尧道：“小尧，用不用妈给你倒点水？” 萧尧摆了摆手，哈着嘁说道：“不用，辣才下饭。” 一会儿工夫，萧尧就扒拉了一碗饭，然后喊着母亲何亚琴再来一碗。 “吃饱了！” 两碗半饭下肚后，萧尧撂下筷子，来到父亲萧建军身旁坐下，母亲何亚琴起身来到餐桌前开始收拾碗筷。 坐到沙发上的萧尧眼睛在茶几上扫了一圈，问道：“爸，你烟呢？” 此时电视上正在转播意大利甲级联赛，AC米兰vs尤文图斯的比赛，作为球迷的萧建军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球赛。 “别吃完饭就抽烟，待会儿再说吧！”虽然嘴上说着萧尧，但萧建军的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电视。 “哦！” 虽然烟瘾难耐，但萧尧也知道父亲这是为自己好，不怎么喜欢看球的他有些无所事事，这时他突然想到之前父亲说，今晚推了张泉的饭局，便好奇的问道：“对了，爸，你为啥推了张叔叔的饭局啊？不是为了这场球赛吧？” “我就那么没正事？”萧建军目不转睛的看着电视，“我就是不太待见他这个人！” “为什么啊？”萧尧继续追问着，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张天宝的父亲张泉一直对他不错，就算前世自家败落后，他也没像那些势利眼去限制张天宝和自己交往。 拿着抹布从厨房里出来的何亚琴听到了父子间的谈话，插嘴道：“你爸嫌他太溜须拍马了！” 萧尧用手敲了敲父亲的胳膊，“我说，萧局长，当官的溜须拍马算毛病吗？” 萧建军看球看的兴致正浓，甩了甩胳膊，不耐烦的说道“他要是溜须拍马我能看不上他？他都快赶上满洲国时候的白狗子了！” 因为今生前世和张天宝的兄弟关系，萧尧还是想知道事情的原由，他真的不想因为父辈之间的事情，影响到他和张天宝之间的友谊。 萧尧看到父亲萧建军此时的样子，知道父亲看球的时候和他说什么都是白费，揉了揉鼻子后，便起身往厨房走去，看看从母亲嘴里能不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萧尧走进厨房，来到正在刷碗的母亲身边，拍了拍母亲的后背，问道：“妈，张叔叔做什么人神共愤的事了，让我爸这么大怨气？” 正在刷碗的何亚琴被儿子的话逗笑了，数落儿子道：“哪那么多怪话，还人神共愤的……” “妈，怎么回事？”萧尧靠在厨房的橱柜上，看着母亲，“和我说说呗！” “我也是听你爸说的，好像是卫生局刘局长的老爹病了，张泉天天往市里医院跑，比刘局长这个亲儿子跑的都勤快……”何亚琴一边刷碗一边和儿子说道。 “那也不算啥事呀？”萧尧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种事他在前世的网络上看多了，比张泉更过分的都比比皆是。 “不算什么？”何亚琴将最后一个盘子擦干净放到水池旁的柜面上，看了儿子一眼，继续说道：“他自己老妈前段时间在咱们县医院住院，他都没没去一趟！还不算什么……” “呃！”萧尧被母亲随后的话说的一愣，揉了揉鼻子，“嗯，这确实有些过分了……” “可不是嘛！”何亚琴拿抹布擦了擦手，然后开始擦拭水池旁因为刷碗时候溅上的水渍，“还怪你爸看不上他？” “这个，真不怪我爸！”和自己母亲说话，萧尧也不想说违心的话，虽然张天宝是自己的好哥们，但张泉的所为在外人眼里看，确实有点不厚道了。 “就是！”何亚琴回头看了眼儿子，语重心长的说道：“以后你要是像他那样，我就……” 说到这儿，何亚琴突然不知道往下该怎么说了。 “你就使劲对我儿子好，让他等我老了，也像我对你似的对我，行不？”萧尧接过母亲的话，嬉皮笑脸的说道。 “你都不孝心了，我还对你儿子好？”母亲没好气的瞪了萧尧一眼，“到时候我和你爸就去养老院，左右我俩有退休金……” 看到母亲越说越来劲，如同演员入戏一般的絮叨开来，萧尧忙将双手举起做投向状，告饶道：“行、行，等你们老了，我一定戏彩娱亲的孝敬你们……” “你就嘴好，”听了儿子的保证，做为母亲的何亚琴似乎心情好了许多，手指着身后的地上，说道：“回来时候买的香瓜，帮妈拿过来。” “哦，”萧尧顺着母亲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昨天放黑鱼的地方，此时放着一大方便袋的香瓜。 萧尧走过去，捧了几个回到水池边递给母亲，问道：“这么多，你咋拎上来的啊！” “用手拎的呗，”何亚琴接过香瓜，一边洗，一边抱怨道：“咱们家，你们爷俩我是谁也指不上啊！” 看着此时忙碌的母亲，萧尧想及前世今生，母亲说的确实没错。父亲当局长的时候事情比较多，稍有闲暇还要出去应酬；等到被下到博泰乡又每天恋着警服天天耗在派出所里。 萧尧自己呢，少年时每天除了上学就是学画，就算有时间也想着多玩会儿，上大学后与父母也是聚少离多，整个家，可不就是全靠着母亲在张罗…… 想到这儿，萧尧不由的上前一步，双手搭在母亲的肩膀上，双手微微用力帮母亲按摩着，“妈，对不起啊！”萧尧说完这句话，双手明显感觉到母亲的身体滞了一下。 何亚琴没有想到儿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之前心里的委屈抱怨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捏碎了一般，化作一股热流散向全身，她有些感慨万端，心想：儿子长大了！ 这时的何亚琴，感觉到自己泪水有些不受控制的从眼窝中漫了出来，她不想让儿子看到此时自己的样子，用有些哑涩的声音对儿子说道： “去吧，别在这儿碍事了，进屋和你爸待着去吧！” “知道了！”萧尧轻轻的拍了拍母亲的肩膀，然后转身往厨房外走去。 萧尧能感受到母亲的激动，他知道此时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都只会让母亲的情绪更激动，还不如让她自己待会儿平静下。 萧尧从厨房出来重新回到客厅直接往父母的卧室走去，从卧室里父亲的公文包里拿出烟和火机，重新返回到客厅，坐到父亲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