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章 再来一遍
叶冲陪着笑道:“高叔父,事实是如此,但我们也绝对不能妄自菲薄是吧?目前我们可能还不是金人的对手,但只要上下一心,共同应对,二三年后,未必就不能和金人相抗,是吧?所谓人定胜天……现在两位叔父,以及蔡太师一批有识之士都清醒过来,这就是好的开始。战争的关键,不论兵器好孬,决定性的还是人。心散了,武器再好,阵法再强,也没有用。” 童贯点点头道:“这话有理。” 叶冲道:“说到心散的事,在英国我还听过这样的故事。法国灭国在即时,曾集全国精锐要和德国在塞纳河决战,当时法军三十万主力与德军二万前锋相遇,德国先锋主将克林斯曼竟然率先进攻,率领一半火枪一半弓兵的两万德军悍不畏死直扑法国中军,也不惧法军的枪炮如雨,结果他付出一万余人伤亡之后,竟然冲进了英国中军阵中。两位叔叔,可知道此战的结果?” 高俅惊讶地道:“那德国竟然有如此猛将?他只两万人,而法国却有三十万人,自然是全军覆灭了。” 童贯点点头道:“这什么克林斯曼虽覆灭,但必是撼动了法国军队的阵脚,必可为德国主力到来赢得了主动。” 叶冲摇摇头道:“结果就是,德国主帅勒夫的十万主力部队赶到战场时,唯一要做的就是喝喝酒,吃吃饭罢了。” 童贯愕然,高俅却惊叫一声:“什么?那什么馒头居然……竟然……那个……” 叶冲点点头道:“不错!克林斯曼付出了一万人的代价,俘虏了法军主帅温格以下一百一十余名将军,俘虏法国士兵二十万人,法国主力在此役中可谓是全军覆灭了,六万人被杀,只逃回去三万人左右。” 童贯高俅倒吸了冷气,惊骇无比。同声同气地道:“不是吧……” 叶冲道:“确是如此。更搞笑的就是,战后,克林斯曼只感不尽兴,还痛打了温格和法军那一百一十位将军,大骂他们昏庸无能都是懦夫,让他打这仗好没瘾头……” 高俅瞪眼道:“这世上竟然有这种人,这样的军队?太那个了……”他摇摇头。 叶冲道:“这也怪不得那克林斯曼的,这场大战,其实也就是打了一个时辰左右,待德军攻进法国阵中,那法军主帅温格本是个很厉害的大将,奈何他的手下,眼见德军凶猛。一个二个便逃命去了,随即三十万法国军队立即崩溃,那死伤的六万人,除了少部份是死于德军之手外,其余的尽是自己摔死踏死所致。那法军虽然是德军的十几倍,但都是未经战事,少受训练的懦弱之辈,都给凶悍的德国人吓着了,再加上本方大将逃跑,再没人想去抵抗,投降的投降,逃走的逃走,那剩余的万余德军,只是赶鸭子般,屠杀或者收降法军罢了。常常是数十人追赶着数千人,居然没有法军敢反抗。他们有一个小兵叫做什么穆勒的,一路追赶法国溃军,以他一人之力居然俘虏了两千法国军队。这或许是战争史上的一个最大的笑话。” 童贯叹道:“这就叫一溃千里啊。不过那德国人也实在是厉害。有这份勇气,也不是一般军队能成的。确如冲儿你所言,若是我们大宋军队对上这伙德国人,恐怕……”他摇了摇头。 高俅也赞道:“这德国人还真是厉害,可怕可怕!不过那法国人也太不经打了,三十万啊。” 叶冲道:“怯弱之辈再多,遇上虎狼之师,也是无济如事的,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高俅突然好奇地问道:“如此多的俘虏,那德军只有一万人左右,怎么能看守过来?” 叶冲道:“那克林斯曼倒是个狠角色,他竟然下令把那一百一十余名将军全部杀了,只留着温格。那些法国士兵已经吓破了胆,再无丝毫反抗的念头,就像一群凶猛的绵羊般,乖的不得了。那温格也不好过,德国主力来了后,勒夫居然下令把他放了回去……” 高俅一愣:“放了?” 叶冲道:“是,他们把温格放了回去,但这主帅回去之后,下场却是更惨,由于他丧师失地,法国民众狂怒之下,一拥而上把他撕成了碎片,有的还生啖其rou,死得可谓惨不忍睹啊。这人地位甚高,声誉很大,惨死之后,只让法国军心更失,德军未到,已有一大部份法军投降了。是时法国本土尚有二十万军队,但德军十万人一路势如破竹,不到半月就攻占了法国全境,这就是人心散了的缘故啊。” 童贯缓缓地道:“民心散,军心不一,崩溃难免。”他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叶冲道:“童叔父,咱们的征北军也是流过血的铁血部队,只要朝庭重视,大宋上下一心,一定能抵挡金人进攻的。” 童贯忧心忡忡道:“冲儿,你有所不知,要朝庭重视一支劲旅……千难万难啊。这支西军……不错,是支铁血部队,流过血,打过硬仗,在大宋军队中可谓第一。但这数十年来,一直就受朝不待见,历任主将……要不是叔父我这种阉人当家,命途更是不堪。军中将士都有微词……”他仰首望天,似乎有说不出的委曲。 这个应该是心里话,他已不吝把阉人身份都说出来了。叶冲点点头道:“叔父,重文轻武,既是宋庭的立国之本,咱们也不用去评说,但现在外敌将至,应对不好,必然国将不国。关键是如何把这支部队训练成一支真正的铁血之师,或许蔡太师所说的法子是有效的。找支假想敌刺激这支在国内无敌的部队,提高他们的训练水平以及减少他们懈怠之意,将来遇到险境时也不至于像温格的那支部队立即溃……” 话还没说完,台下突然间齐声吼了一响,震天动地,叶冲吓了一跳,小心肝扑通扑通地跳着,几乎瘫倒在台上。 却见将台下突然间驰来一骑,马上坐着一位大将,他高声叫道:“启禀两位大帅,演武结束,请两位大帅示下!”此人年纪不轻,白须飘荡胸前,神色瞿硕,声音极为宏亮。 叶冲回过头去一看,却见下面尘土在慢慢地消失着,朦胧间宽大场地上堆满了宋兵宋将,队列排得甚是整齐,一看就是训练很有素的部队。 童贯和高俅眼睛放亮了,盯着下面的军队,神情也阳光起来。 咦,那么快就结束了?刚才顾着说话,还没看够热闹呀。叶冲是很不满意,话要说,热闹也要看嘛。叶冲见童贯正要下令结束演习,心中一动,便低声道:“童叔父,可否让他们再重新演练一遍?” 童贯嗯了一声,盯着他看,高俅却道:“重来一遍,什么意思?” 叶冲早把理由想足了,便解释道:“西方军队第一准则便是军人以服从为天命。各国军队可是无一例外的,只要上官发出的命令,士卒必须无条件的完成,虽然能力有高低,但这一点可是毫无商量的余地。小侄曾听过英国军方要人谈论过这事,比如这演武,以德国军人来说,别说是重来一次,就是十次八次他们都会一丝不苟地遵照执行,直到完全不能动坦为止。而英国军队大约便只能遵守到第三遍,若重复第四遍,恐怕得拿刀枪去捅去吓才会爬起来。至于法军充其量也就和英军相若。就不知我们大宋的军队能坚持执行到第几次?” 高俅自信地道:“这些都是军中老兵,令行禁止,应该不输于西方军队。这坚持个两三遍应该不会有问题。” 童贯却是苦笑,似乎不太认同了。他低声道:“三遍不敢保证,再次演武,应是没问题。”他立即俯身朝下,大声命令:“种老将军,集合各部,重新进行演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