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 官差闯营
匆匆赶回军营,夕阳只剩一小块,伏在西山红艳艳。 策马冲进军营,cao场里是人头涌涌,迎接他的是叮叮当当的敲碗声,声势浩大。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cao场上,拿着饭碗,敲个不停。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rou香和饭香。那大本营的大厨房现在是热火朝天,十几个正光着膀子在忙活。一盆一盆的饭菜已堆积在案台上,只等着主将的回来,就可大快朵颐了。 叶冲还没下马,他们已排出尾大不掉的三行大长队,准备打饭了。 林冲鲁达迎了上来,后面居然还跟着一个中年人,不是陆谦是谁?不过现在他的状态不是很好,低眉垂脸,心有所思。他是听王清所言,就迫不及待地赶过来了。 叶冲又把这裴大邓双孟山介绍给了林冲,让他使人办理入营手续。 这时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精明厢兵凑了过来,说道:“大人,饭菜已准备好了,请大人胶上座。”一兵哈着腰在前面引路,朝“指挥部”走去。右首的一间大房,现在已收拾得干干净净,里面摆着一张八仙台,上面摆放着十二碗的菜肴,还瞒丰盛的。 那精明厢兵堆着笑道:“时间太仓促,只准备了这些,大人莫要见怪。” 林冲解释道:“贤弟,他叫唐吉,原是厨房管事的,为兄的看他是精明人,就让他继续cao办此事。” 叶冲点头道:“很好啊。嗯,这个小饭堂……三位哥哥,小弟有个想法,咱们能不能出去和大家一起吃,既然是一个营里的,就应该官兵一致,同甘共苦。只是太委屈三位哥哥了,尤其是陆大哥,初来乍到……” 陆谦依然在沉思,没答他话,林冲却道:“好个官兵一致同甘共苦,贤弟,有此念头,何愁成不了阵,练不成兵?”他是感叹连连,鲁达也道:“三弟,这个要得,同甘共苦,上下一致,战力必强。” 有了两位义兄的支持,叶冲便叫唐吉把桌上的菜肴全部端出去,倒进大菜盆中,又叫他找来几个饭碗,众人一齐走了出去。全场静默,数百人眼睁睁地望着他们。 叶冲举起大碗,高声道:“兄弟们,今天辛苦了!你们不必奇怪,从今以后,在我们这厢营里,无论是官还是兵,大家都是好兄弟。你们吃什么,我们就吃什么,当然啦,饭量有大有小,要是我比你们多吃了一碗饭,那就得请大家原谅啰。” 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排头的几个自觉地拱出一段位子,叶冲却是摆摆手道:“先来后到,大家得依个规矩。”说着,拉着林冲等往队尾走去。 拿着碗,排着队,一边商量着事。叶冲问道:“大哥,二哥,这些兵能使吗?” 林冲道:“加以训练,至少二百人可算是精兵。” 鲁达也笑道:“三弟,这厢兵还真是使得,有几个甚至比我们以前的西军的功底还强,说实话,让他们去做泥水木匠活,实在是可惜了。” 兵源没问题,叶冲的心也就放下了,再看陆谦,一直是处于神游状态,沉着脸皱着眉头。林冲悄悄地在他耳边说道:“贤弟,不必奇怪,陆兄是看了阵图之后,在苦苦思索的。他就是这样,不了解清楚,绝对不会罢休的。” 原来如此,叶冲立即唤过唐吉,叫他半拉半扯地把陆谦弄回指挥部,当然也叫他送一份饭菜过去,这种状态很好,不能浪费他的时间。 初次做领导,一时半刻还适应不了,但叶冲看过类似的经验,就像大学时候的同学章小飞,给同学们硬架上班长之位,一开始还蛮谦虚的,过不了几个月,就驾轻就熟,到了四年级时,简直就老气横秋,领导气势实足,那可是给同学们私下认定他肯定是未来某某院院长的最佳材料哦,可见,这领导干部是需要时间的沉淀的。这个不能急。 当然领导气质还没成型,那就必须多用手用脚,吃过饭后,叶冲是东奔西走,继续忙活,厕所工程进度很快,坑已挖好,墙亦砌好了,只等明天上屋顶了。 半山的水池也修好了,这个很简单,那里有个小水潭,砌上一圈,把泄水口一堵就完事了,只待明天买来陶管把管子一路铺下来就是了。工程进度,叶冲是很满意,这些都是老工匠,干活又快又好。 巡了一圈宿舍,叶冲却是皱了眉头,整不整洁不说,但那所谓的“床”就眼花缭乱,这个军营颇大,估计驻兵一直不足,只有大约二十间房铺设有炕位,大约能睡一百多人,其它的或者是架木板,或者是架竹板,杂乱无章,有些懒人,甚至直接就睡地铺了。 这个必须整顿,叶冲知道营里有木匠很多,立即就叫过彭梗,画了张碌架床的图样,顺手划了几样电影电视上看过的练兵的器材出来,让他明天安排人去做。 做领导真的不容易,忙这忙那,不觉间已是深更半夜,今天可算是马不停蹄,劳动量极大。叶冲打起精神和鲁达、林冲和陆谦讨论练兵的事,陆谦对于这鸳鸯阵可是佩服之极,不过还有许多未明之事,还得等明天练练。聊啊聊的,已是犯起了迷糊,突然间他给一阵吵杂声惊动,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睡在了床上,外面已是阳光灿烂。 直出房门,外面走廊黄泰已是恭恭敬敬,笑意盈盈地迎他的门了。而栏杆边,童筑瑜依然是一身男子打扮正在凭栏观望。 cao场上现在是热火朝天,数百人在林冲鲁达和陆谦的指挥下,动来动去,演练着各种步法。叶冲眼花,人丛中王重阳、方栋、杨敬旁边还有一个熟悉的东西,仔细看,我勒你个去呀,好像是高宠那小子耶。 他不敢相信,看来又看去,童筑瑜笑道:“弟,不用看了,是小高宠,昨晚,高叔父就交待把他带到这里来。嗯,看来他还不怕生,很快就和那几个小孩子玩到一块。” 叶冲挠头道:“这小子能不能捱得住训练的苦啊!嗯,不管了,他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我可是和高叔父拍过胸脯,要好好带他的。” 童筑瑜笑道:“这小高顽劣,婶婶又宠得他不得了,高叔父是没点办法了。现在就看你这个西医能不能治住他。” 叶冲笑道:“那还不简单,揍他丫的就是了。不过这小家伙力气颇大,到时还得请姐你出手才行。” 童筑瑜咭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弟,看来你还得学点功夫才行。不如你拜我为师好不好,我教你!” 叶冲道:“七老八十还学什么武功?姐,我还是花多点功夫把那些枪枪炮炮都鼓捣出来,到时武功再强,都没用的。” 童筑瑜道:“对了,我昨晚回去已和阿爹和高叔父说过这里的事了,这不,他们就连夜收拾了一大堆银子银票押过来了,还有最多的就是蔡太师运过来的。”她指了指“会议室”的七八个大箱子。乖乖,里面还真不知有多少钱呀。看来启动资金是毫无问题了。 童筑瑜又指指在栏杆上兴致勃勃的黄泰道:“你这个兄弟,好像也蛮有钱的,还从家里偷偷了一大箱珠宝和银票过来。嗯,弟,他是什么人呀?” 叶冲道:“只是在大街上碰到的,他是哪个大家里的,我没问。不过我觉得他挺好的,就带他出来一起玩。” 童筑瑜点头道:“凡事小心点就是了,姐也觉得他不你是歹人……” 两个正在小声商量,突然间营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破锣嗓子在嚷嚷:“陈指挥……陈指挥……”声音甚是惶急。 “军营重地,止步!”两个守门的及时喝住。 随着一声马嘶,那破锣嗓子,大声道:“别误会,我是开封府衙门的,有急事找陈指挥!” “陈指挥,已调了职,现在当家的是我们张大人!” “管你姓陈姓张,你叫他出来!我们开封府有急事要征调你们!嗯,你让开。” 门卫在喝叱,一骑已冲进了军营,却是一个中年衙役,胡子拉渣,满头是汗,连官府都湿透了。 说时迟,那时快,马刚进大门楼,一个人影已掠了过去,生生把他拉了下马,然后重重地扔在了地上,砸出一片尘土,却是林冲及时出手。他森然地道:“军营重地,岂容人乱闯!” 那差役哼哼唧唧地在地上扭动,怒道:“那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敢……我们可是开封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