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第一章 1931年春，南京郊外。 氤氲有气无力地笼罩在高低起伏的山峦之间。 一支黑洞洞的枪口缓缓推出长草及膝的杂草间。 一只野兔弹跳着在一块草地上奔走着， “砰!”一声枪响，奔走着的兔子应声而倒。 一个二八年华的婷婷少女拍打着小手灿然地欢呼着：“打中了！打中了！光正哥哥，打中了。”神情举止，光彩照人。 在他旁边一只手使劲地做着往下蹲的手势：“芳妹，蹲下！” 在那只被打死的野兔后面，一只似狗的小幼崽立在那里东张西望。 少女蹲下，看了一下前面的幼崽，然后凑近举枪人耳边吹气如兰地问：“光正哥哥，那是什么？” “我把它抓来。”一个着学生装的男子猴着腰轻轻地移向那只幼崽，快到那只幼崽身边时，一招“猛虎扑食”，迅疾地将那只幼崽抓住，然后起身对着少女喊，“小芳meimei，快来，我抓住了。” 他叫李光正，眉清目秀，气宇轩昂，十八九岁的样子，衬上那身南京国立中学的学生装，更显一股别样的朝气与英俊。 小芳meimei叫唐小芳，是李光正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小芳言笑晏晏地走来，看着一只似狗的幼崽憨态可掬依偎在李光正的掌上。 “喜欢吗？” “光正哥哥，这是什么？” 李光正双手轻抚着小熊头：“熊崽，想不想抱抱？”将熊仔递给小芳。 小芳微俱道：“它咬不咬人啊？” 李光正道：“傻瓜，这么小怎会咬人呢，不会的.。”将小熊递给她. 小芳接过小熊，将它举至齐头，，柔情地：“哇，好可爱哦，小朋友，你妈呢？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李光正欢喜地问：“喜欢吗？带回家给你做伴好不好？” 小芳对着手里的熊仔：“好哇，怎么样，小朋友，跟我回家好吗？我给你吃好多好多好吃的东西。” 李光正拎着那只死兔走来：“芳妺，既然你喜欢那就走吧，所谓的熊瞎子熊瞎子是说它的眼睛不好，但它的嗅觉相当灵敏，如果它mama回来找不到它的儿子时麻烦就大了，” 小芳抚着小熊的头，柔声地对它说：“好啊，小朋友，跟我回家啰。” 李光正走过去，拿起地上的双管猎枪及两只死野鸡，走回小芳身边，将野鸡挂在枪管上，又将刚刚打到的野兔与野鸡串在一起，最后挽着小芳往下面一条路上走去。 小芳抱着小熊，欢喜地看着李光正挂在枪管上的两只野鸡与一只兔子说：“光正哥哥，今天不打了啊？” 李光正微笑地：“不打了，给你抓到了小熊。” 小芳不解地问：“为什么抓到小熊就不打了啊？” 李光正看着小芳手里的小熊：“熊的嗅觉是世界上最灵敏的动物，顺风的时候它能够闻出几公里外的气味，但他的眼睛不行，所以大家叫它熊瞎子，最厉害的还是它的爪子，它的爪子有十多厘米长，如果在攻击人的时候被它抓中，定会立时开肠破肚。” 小芳紧挨着李光正往前走去：“哇，这么厉害？光正哥哥，我们把它的儿子带走了，它会不会找来啊？” “不怕，回去以后，我们在它的身上撒点香水，再在屋外撒点石灰，它就闻不出来了。” 小芳：“哦。”看了一眼李光正枪上的猎物，“光正哥哥，干吗你的枪法那么好，一枪一个准，我爹就比不上你。” 李光正对着她狡黠一笑:“其实呢，我的枪法平时也没那么好，但今天是个例外，因为今天是沾了你的光。” 小芳看着李光正：“沾我的光？沾我什么光啊？” 李光正诡然道：“因为有你在身边。” 小芳：“有我在身边？可我又帮不到你什么啊。” 李光正故作正经地：“你想啊，这些野兔啊、山鸡啊、整天见到的都是它们的同类，尖嘴短舌的，多难看，而今天你在这里，情况就不一样啰。” 小芳惑然地：“为什么就不－样了呢？” 李光正依然故作正经地：“因为那些公的看到你的时侯，它就想，唉，别人的老婆那么漂亮，而我的老婆却是那么难看，这活在世上也没什么意思，干脆死掉算了，所以当我开枪的时候，它就主动往我枪口上撞，自然就打中了。” 小芳笑得花枝乱颤：“胡说八道，那这些母的呢？” 李光正：“这些母的见到你的时侯就更伤心了，真的是心如死灰。” “为什么？” “这些母的见到你的时侯，它就伤心地想，怪不得我的老公那么花心，总是喜欢移情别人，原来是我长得太难看了，你看别人的老婆那么漂亮，如同仙女一般，人家的老公自然会－生一世地只爱她一个人了，可我呢，唉，别在这世上丢人现眼了，所以……” 小芳停下，脸现微愠问：“等等，你刚才说什么，谁是你老婆？”杨手欲打。 李光正边躲边辨：“哎……不是，不是，是它们是这么想的嘛。” 小芳背对李光正，娇嗔道：“没正经，坏哥哥，不理你了。” 李光正看着小芳生气了：“芳妹，别生气，是哥哥不好，哥哥给你陪不是了，其实我的枪法好是师父教得好。” 小芳转过身，看着李光正的样子，凑近他嫣然一笑：“光正哥哥，我没生你气，只要你高兴，我也就欢喜。” 李光正闻着小芳身上散发出如兰的香气，不禁揽住她的腰，在她面颊上轻轻地吻了一下：“我就知道小芳meimei不会不理我的。” 小芳推开李光正，害羞地掩住脸：“不害羞，对人家那个。” 李光正看着小芳嘿嘿笑了一下：“芳妹，哥哥不是要走了吗，这一走，要很久才能看到你的。” 小芳慢慢将手拿开，望着李光正道：“光正哥哥，你为什么要出国去读书啊，这里不是也可以读吗？” 李光正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想啊，可是我爹老是骂我，说我所有的聪明都是小聪明，外国人的聪明才是大聪明，别人做的东西就是好，所以我想去学学人家的大聪明。” 小芳歪着头看着他：“你很聪明啊，我爹我娘都说你很聪明，干嘛还要去学别人的聪明。” 李光正道：“芳妹，你不知道，我家的汽车造得很漂亮，那是外国人造的，我们造不出来，每次我想打开里面看看是什么样子，我爹就骂我，说我耍小聪明，所以我想出国去学别人是怎么做的，学会了我也回来造自己的汽车。” 小芳说：“你不是有汽车开吗，为什么要自己造啊？” “那是买别人的，我想造自己的汽车。”李光正看着前面感叹道：“我爹给老百姓看病，我不想学那个，我想将来造汽车给老百姓做事，运东西，这样，他们干活就没那么辛苦了。” 一会，小芳说：“可是，那个东西那么古怪，上一点油它自己就会跑，你怎么做得出来啊？” “所以我想去学别人是怎么做出来的。” 小芳柔情地望着李光正：“光正哥哥，如果你喜欢汽车，你可以买啊，我爹有很多钱，你要他可以给你的。” 李光正扶着他的肩，笑了一下道：“傻妹子，买你能买多少啊？自己造才可以造很多的。” 小芳低着头，玩弄着手指：“光正哥哥，你这一走，什么时候才回来？” 李光正抬头望着天道：“要很久，我现在才是高中，还要读大学，读硕士，我想考上博士。” 小芳：“那要多久啊？” 李光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知道，可能五六年，也可能十年八年。” 小芳久久地望着李光正，一会，小声地问：“光正哥哥，你在外面读书，如果有女孩子喜欢你了，你怎么办？” 李光正两手一摊：“我这个样子，谁会喜欢我啊？” 小芳微笑地：“光正哥哥，你好看，是女孩子都会喜欢你的。” 李光正：“是吗？” 小芳点了点头。 李光正微微一笑道：“哦，那如果真的有一个像你这么漂亮，对我又这么好的女孩子，我也会喜欢的。” 小芳看了李光正一眼，黯然地低下头。 李光正歪着头看着小芳，然后将手托起她低埋的脸：“怎么啦，生气了？” 小芳深深地看了李光正一眼。 李光正随即将她揽入怀中：“芳妹，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这么好，我喜欢你，怎么会去喜欢别人呢？” 小芳刮了一下李光正的鼻子：“不害羞，哪里有人喜欢别人会说出口的啊？” 李光正笑道：“我不说出口你怎么知道喜欢你啊？” 小芳娇嗔地：“不害羞。” 身后突然传来“呼呼”之声，李光正车转过身，一头一，二百斤重的大黑熊狂奔而来。 李光正－声惊呼：“芳妹，小心！”顺手将枪杆上的猎物甩掉，迎上直奔而来的大黑熊，黑熊人立而起，伸出大掌欲抓李光正，李光正抡起枪管将枪托扫在黑熊腰上。 黑熊受痛，凶性大发，对着李光正狂扑而来，李光正滴溜一转，避开黑熊，反手又用枪托砸在它的背上。 小芳吓得花容失色，口中喃喃自语：“光正哥哥，光正哥哥……” 黑熊皮厚rou糙，尽管被李光正砸中几下，也只是受痛而已，它转头看了一下小芳手里的小熊，突然对着小芳奔去。 李光正纵身一跃，落在黑熊前面，顺势将枪托击向黑熊的头部，大叫着：“芳妹，快把小熊丢掉。” 小芳：“哦。”赶紧将小熊放在地上。 黑熊被击中头部，一阵剧痛使它将头摇了摇，然后像是发狂一般张着大口，“吼吼”有声对着李光正伸掌抓来，李光正迅疾地左躲右避，黑熊几伦狂攻依然奈何李光正不得，突然人立而起，对着李光正扑来，李光正握住枪，飞身跃起，将枪口奇准地插进黑熊的口中，扣动扳机…… “呯！” 一股血浆从大熊头上喷出…… 小芳呆呆地看着李光正。 李光正气定神闲地看着倒地的黑熊，然后走向发着呆的小芳面前，拍着她的肩：“小芳meimei，小芳meimei。” 小芳回过神来，看着李光正，然后摸着他的身上：“光正哥哥，你怎么样？” 李光正笑道：“我没事。” “光正哥哥，吓死我了。” 李光正拍了拍小芳的肩：“别怕，它已经死了，我去找点东西把它拖回去。” 小芳：“我也跟你去。” 李光正微笑地揽住小芳道：“走吧，一起去。” 两人往路边山里走去…… 南京新街口，一块牌匾上，几个遒劲有力的镀金大字“仁济大药房”赫然入目。 一辆人力车在药房门前缓缓停下。 车上走下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气宇轩昂，丰神俊朗。 他叫李保世，本名李元梓，是HN苗疆人，此地之人极喜弄毒，最常用的是蛊，凡是中蛊之人先是面黄肌瘦，表面看像是营养不良，但吃再多也是如此，若不得到放蛊之人的独门解药，无论怎样医治，最多能活三年。 是不是被下了蛊，最简单的方法是吃一颗生黄豆，如果觉得生黄豆吃起来很香，那么很遗憾地告诉你，你中蛊了。 李保世的外公是当地的蛊王，李保世自幼聪慧又一身正气，极得他外公的喜爱，于是便把这并不外传的功夫教与他，李保世本具异禀，勤加苦研后，将诸多毒物融合一起再加提炼，可以立时杀人于无形。 又过了几年，他的毒功更上一层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连毒物的习性也深有心得，拿着一只玉笛只要一吹，许多剧毒之物自然跑出，任由他捕获，这不得不令人惊叹，有了非凡的独技，于是辞家远行，世间不平，首恶当匪，于是只要哪里有土匪魔头哪里就会出现他，哪里有他的身影哪里的魔头就似人间蒸发一般，然后那里的穷人就会意外地发现家里多了一点钱财，于是乎，土匪魔头将他视为瘟神，谈之色变，而江湖上却多了一个“玉面罗刹一伸手，阎王薄上添新友”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