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幽冥的救赎（11）

    黄泉揉了揉眼睛，这太奇怪了，地面上全是这样的脸，一块块的仿佛都有着眼睛，而且也都在看着他，顿时黄泉有些愤怒，可能是困境中的爆发，让他一下子冲了出去，心想应该能踩烂这些东西吧，可没想到的是，这些东西竟然变成了一张张的纸，被踩中后只是出现了皱纹，有一点模糊的鞋印，其他的却还是原样，黄泉有些担心，便抓起一张脸，可他发现自己抓不起来那张皮，仿佛粘在了地上般，无论是拽还是撕都没办法，顿时他的心里出现了一丝绝望，这难道是人脸的复仇，或是恐怖的袭击吗。

    突然他脑中传来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就像利箭般突破重围，将这些脸皮全部刺破，一个个的被刺出大洞，然后掉落在地燃烧起来，利箭直奔黄泉，一下子刺到了他的心脏，可应该来到的疼痛没有，反而是眩晕后的清醒。

    他睁开了双眼，自己竟然还在原地，可地上的人脸却不复存在，那自己刚才看到的是幻觉，还是幻术呢。

    可他随即也是停止了思考，因为那个畸形不知在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那没有眼睛的脸看着黄泉，仿佛真的有眼睛一样，同时黄泉也很担心，自己刚才可能真是中幻术了，那些人脸也是虚假的，可利箭又是什么，它救了自己？

    没等他思考出答案那个畸形竟说出话来。

    “你是不是很愤怒，我们追杀你”很沙哑的声音，但听起来似乎是个男人的，之前黄泉也怀疑它是不是女人，现在看来自己是奇葩了，可这个人的声音很是低沉，却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与一般人的嗓音不同，他就像特别准备的一样，一言一语都十分完美。

    “没错，我很愤怒，也想知道你们为什么那么渴望我上的野仙，难道就缺这个吗？”黄泉看着对方，虽然这个畸形没有眼睛，但他还是对上了视线，这样的场景则有些奇怪了。

    “野仙，你知道吗，残蛊里面的规矩，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即使你主动去他们也不会答应，因为那里有一个规矩，这个规矩可以说是对我们的恩赐，也是对我们的怜悯”

    “恩赐，怜悯，是什么……”

    “就是悲惨”

    畸形苦笑一声，那薄薄的脑袋低了下来，他似乎在回忆，自己进入残蛊的那一天，那一刻，那一秒，那一瞬间，没有喜悦，没有欢呼，没有好奇，没有疑惑，只是想自己接下来，不会再被人视为怪物了。

    “你叫什么”黄泉突然问道，那样子似乎很是认真。

    畸形微微一愣，然后自嘲的说道：“我没有名字，在我的脸被毁掉的那一刻，就失去了所有”

    “我问你叫什么”没想到黄泉还是固执的询问，那畸形又是一愣，似乎对黄泉感到了一丝兴趣，他如同玩乐般的说道。

    “好吧，你说我这样的脸能有什么样的名字呢？煎饼？扇子？还是电风扇？”

    “我觉得是煎饼”

    “呵呵，我也是，你是叫做黄泉吧，既然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就不要只关心名字，将过去的那一切都了解一下吧”畸形说道，然后陷入了回忆。

    畸形的名字叫做擎喜，家人因为想要让他一辈子过的幸福，所以起了个喜的名，但擎喜的生活并不是他名字的那样幸福，反而还陷入了绝望血腥的地狱里。

    他20岁，在一家包子店工作，那里的生意还不错，老板更是和蔼可亲，经常与擎喜一起谈话，吃饭都常常的请客，所以渐渐地擎喜对老板有了特别亲切的感，当然不是指那方面，而是上刀山下火海般的谊，那一天老板突然把他叫到了屋子里，擎喜是第一次看到老板那样的严肃，脸皮之间的皱纹仿佛消失而去，如同在敌人包围下的战士般焦急不安。

    擎喜以为老板是在金钱上有什么苦难，便掏出了好几百递给老板，爽朗的说道：“老板，如果你是缺钱就直说，我们还用这样吗，这几百就当我借给你的了，好好用吧”

    没想到老板却将钱扔到了地上，一副很是疯狂的样子捂住自己的脸，他嘿嘿的笑着，五指不断的揉捏脸皮，最后竟然将那一层层的皮拔下，露出里面森然的白骨与血，擎喜不由一退，他的体突然颤抖起来，呼吸急促的加快，皮肤之间仿佛有虫子般别扭，他一步步的向门口退去，却被一下子扑来的老板抓住，自己的上被老板脸上的鲜血染成红色，那一块块的小也落到了自己的脸上，他是第一次感受到脸的温度，第一次看到那后面的脸。

    老板将他绑在了椅子上，并且用了好几根的绳子，这样做的原因是怕擎喜太过挣扎，万一跑了可就完了，所以他用很粗很粗的绳子绑了有好几圈，最后系了有三四个死结，这才放下心来，转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菜刀，那把刀擎喜从来也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看到杀人的刀，也是最后一次。

    之后老板将他的脸皮切出一个口，然后鲜血如同瀑布般流了下来，接着是一块块的碎坠下，老板接着切割，擎喜的皮几乎只剩下一点了，只要把那一点拽下，这整张的脸皮就会与分离，变成老板接下来的脸。

    擎喜还记得，那天自己是如何的惨叫都无法阻止老板的动作，他不断的嘶喊，可嘴上的皮被拽下，眼睛的皮被拽下，脖子上的皮直接被老板用刀切断，因为他只需要脸的皮，而不是连接脖颈的，就这样擎喜被折磨死了，但他很是不甘，为什么自己会遭遇这样的事，五六年的相处让他对老板有了很好的印象，可为什么，要在自己即将辞职的时候进行这样的事，难道说老板是知道了自己要走，所以才赶紧这样的？

    老板拿着擎喜的脸皮，一副观赏的模样看着，那还在滴血的皮，那还连接一条条血丝的皮，那留有人类温度的皮，那承载了幸福和几秒绝望的皮，老板在擎喜的眼前将皮盖在了自己的脸上，然后用手掌一抚，那皮竟然与老板的脸合二为一，没有一丝一毫的缝隙，似乎这皮原本就是他的。

    再之后老板就继续戴着那张皮工作，因为一般都是店员出去端菜，他自己在厨房里包包子，所以没有人会觉察出这个包子店的老板，竟然变了十几次的模样。

    至于擎喜就是随手一丢的事了，老板将接近死亡的他丢到包子店后面的荒地，他从斜坡滚了下去，一粒粒的尘土粘在他那血淋淋的脸上，虽然没有了皮的保护，可擎喜却感觉一阵的清爽，被微风吹拂，被石子滚落，被空气经过，他仿佛脱光了，自己的体完全融入大自然，享受阵阵清风与块块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