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节 录音回放
“为你打开一扇窗,请你看一看,请你望一望…” “死对头”夜场金碧辉煌,虽已过了黄金时间,时钟即将走向大大的“2”字,仍然是灯红酒绿、四面笙歌。洪儒与曹丁午进行了一番不长不短的交谈过后,两人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去。 洪儒坐在陈董房间,几轮劝酒下来,已喝了个大半醉。他脸上时刻挂着讨好的笑,笑得快要僵掉了,悄悄看了一眼手表,心中不由得暗骂一句:“他娘的!都一点多快两点了,这陈秃子怎么还烂着屁股不肯走,说好把他们拉到星辰再玩一趟的,我这样就跟个傻子似的,做了三(和谐)陪还捞不着好…” “请你看一看,请你望一望,那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忏悔的泪水盈满眶…” 一个女人美妙的歌声吸引了洪儒的注意。他不由得四下环视一圈,寻找那个拿着麦克风的女人。寻了一圈,终于在一位醉醺醺又色迷迷的客人身边发现了她,只见她被客人搂着肩膀,一手拿话筒唱歌。她身着服务员的衬衫、短裙,将辫子挽在一个黑网兜里,原来,她竟是个服务员。洪儒托起下巴,望着她专注唱歌的侧脸,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吴局…”他的嘴唇略微动了动,想道:“吴局最爱唱沪剧,每回过来都要问我们找会唱沪剧的女人,可是至今也没找到过…”想着,他又不住打量了那服务员一眼,细细聆听她的歌声。她的歌声空灵美妙,不仅唱功十足,还极富特色,人很容易被吸引去。他又稍稍挪了挪座位,仔细打量了一遍她的脸。她的长相虽然不算倾国倾城,但也细肌嫩肤,如清水芙蓉,比起那小家碧玉的兰英,姿色上还略胜一筹。 他满意地点点头,她美妙的歌喉在他眼里则变成了一种商品。他不再陶醉欣赏,而是盼望着她能够快点唱完,好让他找个机会上前搭讪,留下联系方式,并挖到星辰度假村去。 美妙的歌声回荡在每个人耳朵里,每个人听着,却是各式各样的表情与心情。 另一头,奥甲新天地,杨洪伟的家中。 杨洪伟、杨虹、王婉君、兰英、王立彬、陆如江,包括家中的王姐和周姐,四男四女,都站在了高明明的面前,将她团团围住,八双审视的目光齐刷刷盯着她。她哭丧着脸,下意识地始终护着高高隆起的小腹,屁股挪来挪去,在凳子上只坐了三分之一。 “你可知,你犯下的都是些什么错?” 杨洪伟坐在太师椅上,正对着高明明,他威严的声音在高明明耳边响起。他就像是封建社会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审判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罪妃。唯一的区别就是高明明是坐着,而不是跪着。杨洪伟被左右随从簇拥着,左右随从的脸色均随着他的脸色的变化而变化。 “我…”高明明带着浓重的哭腔,紧紧护着小腹,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吗?” “我…”高明明就快要哭出来了。 王婉君受伤的手已经被包扎起来,她恨恨地瞪了高明明一眼,怒道:“既然你不肯说,就打到你肯说为止!”说着,冲上前去又高高扬起巴掌。 “等一下。”杨洪伟制止了她,失望地看了高明明一眼,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用眼神示意了身边的陆如江一眼,“去,把那盘录音带再放出来,给她听一遍。” “哎。”陆如江忙点头答应,手脚麻利地翻找出了那盘磁带,插进了桌上的录音机里。 高明明既茫然又害怕,声音也发起了抖:“什么?录…音带?什么东西?” 陆如江cao作完毕,果断按下了播放键,里面很快就传出了高明明在王府餐厅那一晚尖利的叫骂声。 “别人过敏关我屁事!毁容又关我屁事!都说了怀孕的时候我不管事,过敏也好,毁容也好,都是你来管,要不是因为你说你眼睛睁不开,管不了,我才懒得辛辛苦苦跑过来,你知不知道我刚刚路过厨房那边给油烟熏个半死?你有没有搞错,叫我为了那些过敏的服务员,千辛万苦跑到这种全是油烟的地方来?打电话的时候一声接一声的催催催,那些过敏的服务员是你爹还是你娘啊?你要这么为她们负责?” 椅子上的高明明顿时惊得浑身颤抖,捂住了嘴巴,双眼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惊恐。她这才知道当时与李经理的对话统统被人录了音,而她最不堪的一面也就因此暴露在了杨家人面前。她面前的八个人依旧面无表情,看着她惊恐的样子,任录音带继续播放下去。 里头传来的是孙招娣的声音:“可是人家破相了,哪个女孩子心里不难受呢,你当初破相的时候不也很…” 高明明尖利的叫骂声又传了出来:“她难受?我闻了那油烟味还难受呢!呵,难受就让她去死好了!反正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苦力有的是,她不干有人干!我犯得着为这种人,从家里吃饭吃得好好的跑出来?动了胎气算谁的?” 听到这,椅子上的高明明已经惊恐得脑子一片空白,浑身颤抖得停也停不下来。 小陆啪的一声按下按钮,磁带立刻停止了转动。屋子里安静得可怕,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高明明的心在慌慌的跳,她不知接下来杨洪伟会做什么。 “倒回去,倒到那句话,让她听听。”杨洪伟忽然吩咐道。 “哎。”小陆熟练地按下了快退键。高明明惊惶地看着他的手在录音机上cao作,不知杨洪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快退完毕,小陆熟练地按下了播放键。只听里头又传来了刚才孙招娣的声音:“可是人家破相了,哪个女孩子心里不难受呢,你当初破相的时候不也很…” 小陆啪的一声,又熟练地按下了停止键,仿佛这一套动作他已经演练了多遍。屋子里又安静得可怕,小陆回过头,对着高明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太师椅上的杨洪伟终于开口道:“你当初,是怎样破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