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如果是这样
二○一二年的中秋节和国庆节连在一起，人们称之为“双节”。 meimei在节前就向各家发出邀请，双节都到她家里欢聚一堂。 中秋节那天早饭后，各家陆陆续续地来到meimei家。 meimei家是今年夏天搬进新楼的，她家原来住在城东化工厂附近的平房。 不长时间，meimei家就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了。 来meimei家的人员有： 哥哥一家。哥哥家是在二○○○年从老家搬来的。哥哥和嫂子，还有儿子、儿媳和五岁的孙女。 我的一家。我和老公，还有儿子、儿媳和十三岁的孙女，他们三口人是刚从北京回来。 meimei一家。meimei和妹夫，儿子、儿媳和七岁的孙女。 弟弟一家。弟弟和弟妹，儿子、儿子的女朋友。 大外甥女一家。大外甥女和丈夫，还有他们的儿子，在哈工大读书。 meimei家不算小，可是已经是满满一屋子人了。 各家来时，都拎着东西，有的拎水果，有的拎熟食，有的拎蔬菜，加上meimei家买的，已是鸡鸭鱼rou，水果蔬菜，白酒啤酒，饮料冰棍，样样俱全，吃不了，喝不完，丰富极了！ 大家有说有笑，十分快活。 妹夫站在地中央，有话要说。 妹夫身材高大，相貌英俊，但毕竟是六十岁的人了，岁月的年轮也爬上了他的眼角，有了皱纹。 妹夫清了清嗓子，双手摆动，高声说道：“各位，各位，请静一静。” 大家都静了下来。 妹夫接着说道：“热烈欢迎各位来我家过双节欢聚一堂。这两天咱们就吃，喝，玩，乐……”，说到“乐”字，他就说不上来了，急得他直翻白眼儿，手还一个劲儿地比划。 大家看他那滑稽的神态和动作，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大外甥女笑得前仰后合，喘不过气来。 妹夫却很庄重地样子，说：“笑，笑，就知道笑，咱们玩，玩个，够，够。” 他的结巴，又逗得大家笑起来，大家为他话的内涵鼓掌，欢呼。 妹夫说完，meimei也站到地中央，她的个子矮小，虽是六十来岁，但是风韵犹存。 meimei接着说：“下午三点开席。我掌勺，静辉（弟妹）和戴倩（大外甥女）打下手。其余的人玩，自由活动。今天，咱们主要是玩和晚餐。明天咱们去郊外游玩。” 大家听说明天去野游，高兴得直叫好。 我的儿子身高一米七八，胖胖实实的，他也来到地中央，笑着说：“我来录像，君侠拍照，随时都可以看看，回忆回忆。” 大家听了儿子的话，又都鼓掌，欢呼起来。 自由活动开始了。 几个老年人打麻将。 有哥哥、我老公、妹夫、弟弟。 他们四人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在桌子上修起了万里长城。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神情专注。但不是默默无语，而是谈笑风生。 meimei和弟妹、大外甥女下厨房，开始了晚餐的准备工作。 她们摘菜的摘菜，切rou的切rou，忙的不亦乐乎。 外甥的女儿玩电脑，在打游戏，她的父亲和母亲在一左一右指点着。 哥哥的孙女在玩小玩具，她的父亲和母亲围着她，欣赏着她的智慧和手法。 大外甥女婿和自己的儿子亲切交谈，询问着儿子在学校的情况，父子俩有说有笑。 弟弟的儿子和女友在看meimei家的相册，侄儿指点着照片上的人物，向女友说明人物的身份，俩人亲昵的样子，说明他们正在热恋中。 我无事可做，就主动地洗碗筷和杯子。 我的儿子和媳妇带回来了小型的录像机和照相机，儿子录像，媳妇拍照，孙女跟着父母走来走去。 大家各行其事，整个屋子气氛活跃、温馨、热闹、快活。 时间流逝得很快，转眼之间来到了晚餐的时间。 地上摆了两张桌子，都摆在方厅里。 一共是二十二个人，一桌坐十一个人。 菜，很是丰盛，七碟八盘，荤素俱全，色彩斑斓，香味四溢。 就要开席了，妹夫说：“我结巴，华弟你来开场白吧。” 弟弟是个中等个儿，精神饱满，气宇轩昂。 弟弟也不推辞，他手举酒杯，朗声说道：“今天是中秋佳节，也是国庆节，我们亲属欢聚一堂，快乐无比。我祝各位笑口常开，幸福安康。万事如意，好运连连！” 大家觉得弟弟说的很精彩，纷纷鼓掌叫好。 晚餐正式开始了，大家推杯换盏，猜拳行令，说说笑笑。 老公和妹夫调侃说笑，他们的话既幽默又风趣，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弟弟和弟妹对唱《夫妻双双把家还》，弟弟还唱了日本歌曲，他在年轻的时候学过日语，会说日本话，当然也就会日本歌曲了。 大外甥女婿唱了《康熙微服私访》里的插曲《江山无限》。 儿子和媳妇对唱了流行歌曲《爱是你我》。 他们的嗓音都很好，歌声嘹亮、浑厚、悠扬，很激荡人心，大家一直鼓掌，叫好。 晚餐的氛围浓烈、温馨、热闹、快活。 第二天，所有的人都坐汽车去了郊外野游，非常快活，非常尽兴，拍了照，录了像。 中秋国庆双节，过的特别快乐，特别热闹，特别舒畅！ 然而，上述的描写纯属我的杜撰，实属想象之境界。不过，它不是凭空幻想，是来源于遥远的现实而生发成的。 因为，二○一二年的中秋国庆双节，没有这么多人，也没有真么大的规模，更没有这么热闹。 中秋国庆双节，我们亲属确实是聚会了，在一起过的，不过，那是在我的家，只有我和老公，哥哥，妹夫，续meimei，一个侄儿，一个外甥媳妇和一个孩子。 既没有录像，又没有拍照。 也没有去野游，只是在家里玩麻将，开晚餐。 这是因为，meimei、弟弟、儿子他们三人已经相继去世了。大外甥女一家已经迁到冰城，弟妹去北京打工，外甥去外地打工回不来，来过节的侄儿是弟弟的儿子，他已经去了外地工作，是专程回来过节的。 meimei、弟弟和儿子，他们去世几年了，我十分想念他们，总是回忆他们在世的情景，幻想着他们活着，和我们在一起。 meimei是居委会主任，是市的人大代表，舍已为公，在家族里是舍已为人，于公于私，她都是顶梁柱。 弟弟无论是在岗上还是下岗打工，都是当领导，才能出众，成绩斐然。在家族里待人和气，热情勤奋，也是栋梁之才。 儿子是单位的副总经理，睿智机敏，能言善辩，很有雄心壮志，事业正在兴旺时期，是很有前途的年轻人。 如果是这样——我描述的幻想之境界，那该是多么美好哇！ 如果是这样，去世的人都活着，健康的，充满朝气的，生龙活虎的，去外地的人也不去外地，都在一个城市里，大家就能经常见面，经常聚会。 其实，meimei活着的时候，就是经常召集亲属们聚会，在一起吃吃喝喝，玩耍说笑，那可真是太快活了。 不仅如此，都活着，还可以做许多未竟的事情。 meimei还有事业，没有做完，活着，她可以继续工作，为国为民奉献。在家族，她还可以为亲属们排忧解难。她的苦尽甘来，住楼房，享受晚年的幸福。 弟弟要活着，他可以继续发挥他的才能，领导着一方下属，构建着宏伟蓝图。他可以看到儿子事业发达，娶妻生子，安享天伦之乐。 儿子要是活着，他可以勤奋学习，不断增长才干，努力拼搏，让自己的事业如日中天，鹏程万里。他可以看着自己幼小的女儿茁壮成长。 可惜的是，他们都去了! 呵呵，但愿人长久。 因而，去世的去世，出走的出走，自然，逢年过节，或是平时，就冷清多了，当然，就渴望都活着，都在本市，大家来来往往，聚会玩耍，热热闹闹，快快乐乐。 但是，这已是我的幻想，今生今世是不会再现！ 每想到这些，未免惆怅失落，肝肠寸断！ （2012年11月26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