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奉茶
一夜无话，第二日天刚破晓，莫凝心就醒了。嫁为人妻，就有为人妇的知觉，她醒来却见季亚云也醒来了，他睡在地上抬眼看着她。 季亚云昨日梦里都是月儿的身影，心都化成水，思绪多得数不清，未能睡好，早早的睁着眼，一睁眼，就看见莫凝心闭着眼睛还未醒来。他朝着莫凝心发起呆，把眼前的女子想像成他心目里的林月儿。 四目对视，两人皆是一愣，有些尴尬，都默默起了身，穿戴好，季亚云收了地上的被子和床铺。 莫凝心开门，捧着水的丫头早已在门口等候着，领头的却是老太君房里的绿琪。见了她，莫凝心眉间微微一动。 绿琪笑道：“老太君让奴婢来服侍二少奶奶起床，顺便告诉二少奶奶去内堂奉茶时的规矩。” 莫凝心微微一笑：老太君想得真是周到!她侧开身子让她们进来。 下人都福着身子唤道：“二少奶奶！”鱼贯走进屋里：“二少爷！”绿琪走到床铺边上开始整理床铺，凝心也没在意，任她去整理。 梳洗完后，新娘子就要去奉茶了。 打扮完后，一伙人向内堂去了。到了内堂，屋里已经侯着一班人。老太君坐首正中的主位，季老爷在左侧上首第一把椅子，大夫人王晨月在右侧上首第一把椅子，二夫人在右侧第二个位置，其他人有序地坐着。 有丫环端了茶盘进来，莫凝心跪下身子，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取过茶水奉上，轻声道：“莫凝心拜见奶奶，奶奶请喝茶！” 荣玉扇接过茶水喝了一口，点头道：“好，以后你就是我的孙媳妇了。”一旁有人端了一个盘子，红丝绸铺着，上面放着一根玉钗子，她拿过玉钗子递给莫凝心，道：“以后若是云儿欺负你，你来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这玉钗是你外婆当然送我的，现在给你，嫁入季家，以后要多跟你婆婆学习如何治家，相夫教子，做一个贤惠淑德的妻子。” “是。孙媳记住了。”莫凝心拿过玉钗子，心里半是激动半是伤感：这是外婆的东西！ 荣玉扇点点头，慈爱地望着莫凝心：“你才来这里很多规矩不懂，我把绿琪给你，她跟了我很多年，以后有什么不懂的事你就问她。” 莫凝心又是磕头拜谢。 到季平志跟前，磕了头奉了茶。然而季平志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她，望着她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摸样，这让莫凝心有些不解。 季平志接了茶，送给她一个小小的玉塑的雕像：“我也没什么可以送你的，这个雕像是很早以前雕的，现在送你了。”莫凝心见这个雕像透明轻巧，雕的是一个女娃，背后面还刻着一个字：“心”。莫凝心接了礼物，谢道：“谢谢公公。” 莫凝心来到王晨月跟前，奉了茶水。王晨月接过茶，笑道：“嫁入季家后，要遵守季家的规矩，可不要在做错什么事。”她送给她一个红包，“我也没什么还送给你的，就包了点钱给你，你留着用。”言下之意，也就是嘲笑莫凝心没有钱。莫凝心淡淡一笑点头拜谢。 到了季亚云生母那里，晚衣从手上摘下她的手镯，递给莫凝心道：“这是我娘给我的，现在送给你。”尽管她并不喜欢她的儿媳妇，可是她毕竟是她的儿媳妇，是自己儿子要携手一生的女子，“云儿胡乱惯了，性子总是收不住，你若受了委屈，可要担待点。” “这位是大少爷。” “凝心拜见大哥。” 莫凝心抬头看着他，季亚峰很黑，是那种经过风霜雨露的黑，他的眼睛很深邃。眉毛也生得很好看，充满了贵气和威严，他的声音尽量温和着，只是严肃着一张脸，望着她，却像是还在沙场面对着他的战士一样的表情：“弟妹请起。我不知道今天还有这一项。”他直白地说道：“所以没准备什么礼物给你，就只有一把我从战场捡来的小刀，送给你。” 他从怀里掏出小刀递给莫凝心。 这是一把很好看的小刀，刀柄上雕刻着一颗绿色宝石，刀鞘环绕着不同颜色的宝石。 王晨月笑道：“锋儿，你弟妹是一个弱女子，你送给她刀子做什么？这刀可是你们男人的东西，她又不会舞刀弄剑的。你要送，应当送些女孩子的东西。我的傻儿子，你连要送女孩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公主娶进门，你要如何哄她。” 话一结束，屋里的人都笑了。谈到章平公主要嫁入季家，这可又是一大喜事。季亚峰脸有些微红，他无措道：“弟妹喜欢什么，我再去买……” 这话又是让屋里的人一笑，莫凝心微微一笑，拜道：“凝心谢谢大哥的礼物。” “这是三少爷。” 季亚平道：“亚平给二嫂请安。”他看莫凝心的眼光有些不屑，有些傲慢，仿佛昨夜的事不曾发生。 莫凝心又是一拜，比他还淡，眼里却也是深深的不屑。她又在绿琪的指引下参见他人，“这位是四小姐。”“子衿拜见二嫂嫂。”这个女子削肩细腰，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眼彩飞逸，光彩照人。 “凝心拜见小姑子。” “你不要叫我小姑子，听着把我叫老了，你是我二嫂，是我的长辈，还是叫我四妹，或是子衿吧。” “四妹好。”不拘俗套，落落大方，莫凝心心里对她有些喜欢。 “这位是五小姐。” 莫凝心抬头轻轻看了一眼那女子，那女子鹅蛋脸面，身材修长，长得也是很好看，她仍端坐着，没有起来的意思，眼睛挑衅地望着她。 “凝心拜见小姑子。” “嗯。” “子佩，不得对你二嫂嫂无礼。”见她迟迟没站起来，季平志怒骂道。 子佩见父亲发怒，站起身子，恭谨地道：“二嫂安好。子佩刚才一时胃痛，不能及时站起来拜见二嫂，二嫂请见谅。” 莫凝心微微一笑，胃痛？她没瞧出来，脸上依旧带着得体的微笑，客气道：“五妹身体好些没？” “好了，很快就好了。”子佩眼睛骨碌一转，笑道。 她很像一个人，莫凝心心里想到，季亚平，笑面虎。 “这位是连姨娘。”见她顾盼神飞的样子，她该是季子衿的母亲。 “连氏给二少奶奶请安。” “这位是于姨娘。” “于氏给二少奶奶请安。”她是季子佩的母亲。 又拜了一些人，莫凝心在季家众人的第一次亮相总算看似圆满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