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顾家出的难题
因为这个春节是邓家二十年来人最多也最齐全的一个春节，加上小孩子也多，所以，这一次的年货也办的丰富，尤其是周桂芝，居然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了一千块钱给邓建文，让他多买一些烟花爆竹，好好放放晦气，迎接新的一年。 于是，邓建文和邓建武兄弟两个特地去了一趟市里采购，不说别的，光是那成箱的大烟花和爆竹就堆了半间屋子，当然了，花的远远不止一千块钱。 大年三十那天下午，吃了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之后，梅兰带着几个孩子去河边放冲天炮，这种冲天炮就是要在野外放才好玩，梅兰小的时候都是跟小伙伴们把冲天炮插进泥土里或者是干粪里，引线一点燃，大家便一窝蜂地跑，剩下的那个跑得慢的，难免会淋上泥土或干粪，成为大家的笑料。 农村的孩子没有电脑没有游戏机也没有手机，所以对这种游戏是乐此不疲，偶尔也有更调皮的人，拿着摔炮专往女孩子的脚底下扔，梅兰是从来没有干过那种挨骂的事。 话说梅兰几个在河滩上玩的正起劲时，顾璞也带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过来了，他也是吃完饭来河边走走。 “梅兰，真巧，原来是你。”顾璞看见梅兰，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 “顾璞，我希望我们以后最好还是装作不认识，当然，能绕道走就更好了。”梅兰真的不想看见他。 “姐。我，我。。。” “别，你千万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梅兰说完便喊鹏鹏几个回家。 “喂，你是谁啊，敢这么拽？”那个小男孩开口了 “顾璋，别闹了，她也是你jiejie。” “呸，我才不要她做我的jiejie呢。”顾璋鼻子朝天地哼了一声。 梅兰也不搭理他，径直牵着鹄鹄的手喊着那几个回家。谁知就在梅兰转身的时候。顾璋往梅兰的脚底下扔了两个摔炮，不光梅兰吓了一跳。鹄鹄更是吓哭了。 顾璋见了居然拍着手大笑。 梅兰气得松开鹄鹄的手，走过去对着顾璋就是噼里啪啦拍了几下，顾璋没想到梅兰会敢打她，很快他就还手了。对着梅兰又是踢又是踹的，梅兰更是动了怒气，也不管对方是一个小孩子了，一拽一勾的，几下就把顾璋打趴在地上了。 “喂，你别走，我们再比划比划。”十岁的小男孩正是似懂非懂的阶段，输给一个女孩子总归是没有面子的事情。 梅兰没搭理他。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孩子的父亲肯定是那个为富不仁的顾如江。 气不顺的梅兰在自己家门口又碰上了三四个女人。其中一个就有上次见过的建生老婆，梅兰管她叫建生舅妈。 “梅兰，今天你怎么还在这边？”建生舅妈问。 梅家湾离这边也就十来里路的距离。梅兰没有道理不回自己家过年而留在外婆家，所以这几个女人看到梅兰都十分惊讶。 毕竟梅兰的身世目前也就是梅家和邓家人知道，外人不了解个中缘由，自然不能理解了。 “哦，没事的，我外婆说这是新房。要好好闹闹。”梅兰笑了笑。 对方听了虽然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倒是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匆匆忙忙要离开。 梅兰见这几个女人的手里都挎着一个篮子，觉得有几分奇怪，便随口问了一句，“建生舅妈，你们忙什么呢？” “嗐，你还不知道吧，今天是小凤姑姑，就是顾家那个女人六十岁生日，这不顾家哥几个都回来了，要给老太太好好做个寿，顾家老二出钱，全村六十岁以上的老太太一人一千块钱的红包，还说明天一早，不管是谁去顾家给老太太拜年拜寿都给一个一百块钱的红包。” “你的意思是你们给我们家送红包来了？”梅兰的脸顿时黑了下来。 “可不，全村都有，也不能独拉下你外婆一家，不光有红包，还有一包点心。对了，顾家今晚还会在门口放烟花，听说顾家光买烟花就花了一万多块钱，啧啧，这顾家怎么恁有钱呢？”另一个妇人说。 梅兰听了也不再问什么，这几个女人因为急着去别家发东西，所以也没留心梅兰的脸色。 梅兰回到家里，邓家人正在客厅坐着，脸色都不好看。 这钱不要吧，村子里的人肯定会怀疑顾家跟他们究竟有什么恩怨，要吧，拿着又实在窝火。 总之，用周桂芝的话说，顾家人真不是东西，明知道邓家跟他们有这么深的怨恨，居然还派人来送红包，不就是想看顾家人为难吗？ “老外婆，外婆，你们别发愁了，要我说这两千块钱也好办，她不是过六十大寿吗？我们拿着这钱给她买一对大钟送去。”梅兰说。 “你这孩子，这也太损了些，这种缺德事我们不能做，会有报应的。”周桂芝第一个摇头反对。 她都八十多了，最忌讳这些东西了。 “婆婆，我倒觉得兰兰这个主意好，他们做的事情比这缺德多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报应。”邓建武拍着手说。 “行了，你也几十岁的人怎么说话跟一个孩子似的，还有全村的人看着呢。”刘巧珍瞪了邓建武一眼。 刘巧珍真这么做了，不说别人，就是全村的唾沫星子都能把刘巧珍一家淹死，乡下人家是最忌讳这些东西的，所以也是最看不惯这些阴招。 而邓文祥一家毕竟还是要在村子里生活的，将来百年之后还是要依靠村子里的人送上山，这要没了名声将来办事喊个人都喊不动。 “那就算了，拿着就拿着吧，他们不是还打算请全村人吃饭吗？我们别搭理他们就是了，初六那天我们全家出去串门去，一早就走。”邓建文说。 “可不，人家要的就是我们为难，我们偏就不当回事，一会他们家放烟花的时候，我们也放，捣捣乱，要不，拿着这两千块钱现在去一趟镇上，还来得及再买两千块烟花。”梅兰笑着说。 别显得好像只有他们顾家有钱似的。 “行了，斗这个气做什么？”邓建武敲了一下梅兰的头。 “也是。”梅兰也拍了下自己的头，差点又俗气了。 “妈，这些年村子里老人做寿都这样吗？”邓水英突然问。 “没有，一般的人家都是摆几桌酒，发一点包子或饼干，没有给过钱的。”刘巧珍说。 “其实，村子六十岁以上的老太太也不多，一共加起来也不过是四五十人，他们也就花个四五万块钱买个名声，对他们那种人来说，钱反正是多得花不了。”邓建文说。 他在梅县县城，对顾如江的事情知道得比别人多一些，因为顾如江的建筑公司就在县城。 “什么钱多得花不了，要我说肯定是心虚呗，作孽太多了。”梅兰撇了撇嘴。 别的不说，至少许岩mama那一条人命得算在顾如江身上吧？ 还有，顾家害邓水英未婚生下梅兰寄养在别人家，这多少也是一件损阴德的事情，想必他们也是想借个由头做点善事求一个心安。 “不对啊，她怎么才六十岁？”梅兰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梅兰都快二十岁了，顾如松怎么也有四十二三吧？这邓小凤怎么可能才六十岁？ “哼，这有什么不可能？”周桂芝冷哼了一声。 梅兰待细问问，一看屋子里还有这么小孩子，这种话题明显不太合适。 不过梅兰倒是明白了一件事，就是邓小凤十八岁生下顾如松，岂不是说她十七岁就怀上了儿子？ 顾润和是一个上海知青，不大可能会主动看上一个农村女人吧？这里面肯定有什么故事。 不过梅兰也没有打听的兴致，她对顾家一点也不感冒。 正说着，梅兰忽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原来是顾家开始放烟花了。 “来来，打两圈麻将，一会春晚该开始了。”邓建武喊道。 他是担心邓水英和刘巧珍两人过不去这个坎，梅兰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说没心没肺也不完全对，毕竟是顾如松的始乱终弃才有了梅兰这二十年的寄人篱下，只是梅兰对顾如松的恨不像对梅家和邓家这么直观这么纠结，她把顾如松完全无视了，当成了陌生人。 梅兰没有上桌打麻将，她去楼上跟蔡甘霖聊天去了，今天的事情，她想问问蔡甘霖的看法。 “不就是两千块钱吗？不想要就捐了出去。” “问题不是两千块钱，那钱也不是给我的，他们想怎么处理是他们的事情，我就想问问你顾家究竟想干什么？三天两头碰上顾家的人，他们不烦我烦。” “那正好你回北京。” 蔡甘霖这个星期没有过来，因为临近春节，手头上的工作比较多，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晚上回到家里再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整个人也觉得空荡荡的。 所以，蔡甘霖特别想把梅兰带回北京。 梅兰给了他一个撇嘴的表情。 正说着，楼下忽然有了动静，梅兰正凝神细听的时候，鹏鹏上来了，说是顾家人找上门来打架了。R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