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彼此坦白（中）
“什么叫看到我这个义愤填膺的模样就不生气了？合着我还有灭火器的功效？”从这几句话中就能感觉到某人对自己的看重和感情，但苗淼才不会轻易承认自己被哄到了呢。 “你不是灭火器……”虽然不知道神马叫灭火器，但从字面上看来自己应该没有理解错它的使用途径，奈法利安很认真地摇头，“本来还打算等你成年之后再告诉你这些，但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来看，还是早早说出去比较好。毕竟这种事情憋久了，也觉得难受。” “嗯哪……这个我能理解。”对于这点，苗淼真的非常理解。她虽然不在意，但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时候，总有一种别样的疏离感，让人很难受。偶尔伤感起来，想找个人倾诉一番都不能，别说有多么憋屈了。苗淼看着奈法利安的脸，再想想他上辈子的模样，突然感叹了，“其实呢，赶脚美少年能一个人能在这个社会适应成这样，真的挺不容易的。” 从记忆碎片来看，奈法利安上辈子的社会，应该是王权至上的封建社会。替换到苗淼的上辈子，应该算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了。苗淼是现代人，被各种重生穿越种、马玄幻奇幻小说洗礼N多遍，对于穿越的接受能力自然是比较高的。 但奈法利安不一样，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人”，接受的教育和儒家相似。他学的是天地君亲师，守的是礼义廉耻孝道，效忠的是君主，维护的是天下安宁……这样的人穿越到一个个人实力至上的世界，真不知道他一开始是怎么走过来的…… “唔……问一下，美少年是婴儿穿还是魂穿？”身穿是不可能了，光看他一头金毛，一双湛蓝色眼眸就知道“身穿”纯属扯淡。见他一脸不懂的模样，苗淼仔细向他解释一番何为魂穿，何为婴儿穿，“我听骗子老师说过，半途的魂穿会被这个空间的法则制裁的……” “大概是你说的婴儿穿吧……”奈法利安的想法和苗淼不大一样，他以为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是简单的转世投胎，“奈何桥上忘了喝一碗孟婆汤而已，有什么可迷惑的。而且你说的那个半途魂穿……想来和夺舍一类相似，是邪教巫术吧？” 奈法利安将自己保守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虽然一开始有些忐忑，可一旦说出来了，就觉得通体舒畅，好似背负多年的包袱终于卸下来一般。当然，更让他感觉喜悦的是，苗淼这个小丫头终于有和他坦白的意愿了。她口中的“魂穿、婴儿穿”之类的，应该是她那个世界有的词汇吧？就是不知道她和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还是说，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人？ 唔……这个可得好好想想。 “我倒是忘了……”苗淼听了他的话。倒是想通一些。古代民间本来就有投胎转世一说，奈法利安上辈子想来也是听过这些吧？要接受倒是不难，“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美少年刚刚发现自己来到这么一个世界。第一感觉是什么？” 奈法利安憋了大半天，他第一感觉和苗淼想要听到的回答可是非常不一样的，但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蛮夷之地……没想到自己投胎转世竟然变成了蛮夷之人……” 苗淼瞬间挫败。她怎么将这茬子事情忘了。奈法利安上辈子的世界虽然不是苗淼知道的那个古代社会，但很多东西是一样的。比如他们坚守的学识主流是“儒”，以礼仪之邦自称。而且整个民族的团结性非常强。虽然每过几百年就闹内战，但外族来犯，永远是一致对外的。 除了本民族的人，其他种族之人在他们眼里都是“蛮夷”。在苗淼看到的记忆画面之中，眼前这个家伙还曾经用一张嘴将某个外族的官员说得吐血，在朝堂之上气绝而亡。那犀利的语言和嘲讽，将苗淼对这个人温和端方、儒雅慧中却不失凌厉气势的印象彻底掀翻。 见苗淼用一种好似畏惧有有些崇拜的目光看着自己，奈法利安奇怪问道，“为何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若是我一不小心因为这个而误会，以为你因为我是个奇异之人而心生畏惧……” 苗淼没等他说完，用一种感叹的口气说道，“我以前从来不相信有人能用一张嘴将一个身强体壮的大男人活生生说死，骂人不带脏字，活生生气死人啊。如果换成是我，我顶多只能从别人的祖宗十大代问候到子孙十八代。而且看着还是个满嘴脏话的泼妇……” 而眼前这个家伙呢？那些狠辣的话简直不带重复的，句句戳人心窝子，字字踩人命根子。更让人气愤的是，他说这些句句诛心的话的时候，还能风度翩翩，一举一动浑若天成，让旁观的人升起一种“被这样风度的人狠骂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咩”…… 千万别怀疑，苗淼看到这个记忆碎片的时候，还真是冒出过这个样的念头。 “一张嘴说死人？”奈法利安搜索一下自己的记忆，终于在犄角旮旯里找出相关的内容，唔……不过被他说死的人有些多，还真不知道苗淼指的是哪个倒霉鬼，“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是那个……棕色头发的，眼睛颜色和我很像的人……好像是什么，什刹国的……”苗淼努力描述那个人的样貌，详细到连他穿什么衣服都说清楚了，“想起来了木有？” “哦……你说那个叫汉名叫剌麻还是神马的人啊……”奈法利安遇见的人着实有些多，那个家伙能被他记住，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那个家伙本是战败亡国的丧家之犬，来朝受降之人，却不扯紧了一身皮毛乖觉一些，反而为非作歹，差点毁了无辜女子的闺誉，死不足惜。” 然后奈法利安开始给苗淼“扫盲”，说起这件事的内情来。 原来是有一家官员的闺女到寺庙进香，若非那家女孩有些武艺、家丁忠心护主加之救援及时。那个女孩就完蛋了。皇甫修一身无子无女，那个官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打算磨砺好了给幼主，免得他百年之后没人帮幼主稳定朝政。官员家的闺女和他有一段缘分，当然，这个缘分不是什么男女之间的关系。 犹记得那个官员刚刚入朝，知道的东西很少。自家有了第一个嫡女，乐得连嘴巴都不知道怎么合上。那个时候有个社会习俗，哪家有了闺女，都要请个有才华或者地位高的人给起个名字。博格好彩头。可是当朝还有谁比丞相有才华啊…… 于是这个愣头青找上了他，扭扭捏捏大半天才说出自己的目的。皇甫修像是错愕一愣，然后好笑地答应了，给他家女儿起了名。这个消息传出去之后，不知道震碎了多少家世显赫，地位高贵的人的眼睛。 在那个社会，答应给别人家刚出生的闺女起名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一般来说，起名的那个人就相当是女娃娃半个亲爹了，比义父还要亲密一些。以后嫁娶神马的。这个人都要参与。而且更加重要的是，这种事情一辈子只能做一次啊—— 也就是说，他们莫名其妙就失去了让一个名满天下的丞相当自家女儿义父的机会…… 后来呢，那名官员被外放磨砺。加上女娃的生母病逝，官员请求皇甫修能代为教养这个女儿一段时间，他也鬼使神差地应允了。可以说，这个闺女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从牙齿都没有的无齿小娃长到十一二岁的娇俏少女，见少女出口成章、温婉大方，才女之名传遍整个大江南北。他这个当半个亲爹的人能不自豪嘚瑟么？ 那个朝代，女子的地位并不低下。虽然也是男主外，女主内，女子不能入仕为文官，但可以当武将，朝中手握兵权的女汉纸不是没有啊。她们并不局限在后院，女子若有才名或者贤名，一家都脸上有光的。不像苗淼那个世界的古代社会，女子有才名，有时候也会被诟病。 他精心培养的闺女差点被人毁掉了，依着皇甫修有仇必报又护短的个性，他没有当夜将那个混蛋切成片已经很仁慈了。当夜得到这个消息，他气得半宿未睡！ 第二天上朝带着一肚子的火气，本来打算等他们递上降书，然后自己慢慢动手折腾死那个混蛋。哪里知道这个傻蛋不知道从哪里听来，说是名节有损的女子只能嫁给毁了她名节的人。他得知那个让他心心念念的少女是皇甫修的义女，自认为朝廷为了安抚他们，应该会选择联姻神马的，然后早朝的时候交了降书，还“委婉”地提出要迎娶丞相家的义女，不介意她名节巴拉巴拉…… 皇甫修面上淡笑，心中已经被气得呕血。他当然猜得到误导这个傻蛋的人是谁，加上肚子里还有憋了一夜的火气，干脆就拿那个倒霉蛋开刀了。一张嘴吐出来的字，啧啧啧……不少官员表示，这绝对是第一次看到这位温和出了名的丞相如此毒舌。 说得人恨不得立马羞愧自杀啊！当然，傻蛋没有自杀，但是被气死了。 奈法利安的口才很好，将这件事描述地天花乱坠，听得苗淼一愣又一愣。 然后他总结道，“所以说，都是那个人自己找死，怪不得别人。” PS：感谢moonta童鞋、某盗号人童鞋、杨阁华童鞋和童鞋的粉红票票，感谢红豆妮童鞋和筑梦桐童鞋的打赏，大家么么哒╭╮ 前几天晚上几乎都是熬夜背书背重点，昨天考完试貌似精神有些不大好，今天没课，但是香菇还是从昨晚十二点睡到今天下午一点多……捂脸，睡得太长了…… 然后就是脑子混混沌沌，神马都写不了……抱歉，今天估计三更不了了，但还能双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