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候车
第二天一早。 张江户手提一个蛇皮袋，身上穿着依旧是补丁的衣裤。站在了家门口。 张清嘴里叼着老卷烟吞云吐雾着，站在张江户身边。 爷孙俩都不愿打破这离别时刻的宁静。 “轰轰”一阵机车的轰鸣响起，在远处田野的泥泞路上，一辆老旧的快要散架的机车快速驶过田野路。车轮带起了泥泞溅得四处都是，而两个车轮也沾满了厚厚的一层泥土。 机车从田野路上，行驶到了石铺路上。 “那不是班主任吗？”张江户惊疑道。 “我叫他来给你送转学证书，顺便给你载到镇上的车站，你好搭车去西安。”张清伸起了手，向机车方向挥了挥手。 不到一会，机车带着低沉的轰鸣声，停在了张江户跟张清面前。 机车上的人，脱下了头盔。 一个面带胡渣，戴着眼睛的中年人，从机车上下来。 中年人的眼中略显疲惫，但还是露出了笑容。 “班主任。”张江户打招呼道。 张江户的班主任叫陈丰富，早年家里的房子出现过不干净的东西，请张清到家里来帮忙。从那以后房子在也没有出现过奇怪的事情，在知道张江户是张清的孙子，所以在学校里对张江户多有照顾。 “嗯，江户同学去大城市上学了，以后有空回来看看学校的老师们。”陈丰富笑着说道。 他转过身从挂在机车上的袋子里，取出一个档案袋，递向张江户。“江户同学，你的转学证明跟在校资料之类。” ...... 张清低头看了一下手里的旧手表。 “时间不早了。早点出发吧。我已经给西安那边熟人打过招呼了，江户我给你的地址要收好。” “那张师傅，我带江户走了。”陈丰富说道。 “爷爷，我走了。你要照顾好自己。”张江户走上前给张清一个拥抱。 陈丰富载着张江户渐渐远去。 张清看着远去机车，那双浑浊的眼睛泛着一层泪光。 陈丰富载着张江户绕开了田野路，避免让淤泥溅到张江户的身上。 经过了四十多分钟的路程。 陈丰富载着张江户来到了这个小镇的唯一车站。 车站外的大门上，挂着江北车站。 每隔上半个小时，从镇上到村里的公交车，便会发车进村。 从镇上到城市里的公交车，都要一个半小时，才会发车到城里。 车站一旁有两个售票窗口，一个是村里售票口，一个是城里售票口。村里的售票口队伍人数达到几十个之多，整个队伍显得有点拥挤。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模样，手臂上挂着红布，红布上面有治安两个字。在村子售票口这只队伍旁，不停的吆喝还伴随着咒骂声。 城里的售票口，也有十几个人在排队，整个队伍显得零零散散。 陈丰富把机车停在车站旁，张江户从机车上下来。 在经过几句嘘寒问暖的谈话后，陈丰富便骑着机车离开了车站。 张江户这十六年来，没有去城里一次。但镇上却经常来，因为他就读的高中就在这镇上的一个郊区附近。 张江户提着蛇皮袋，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城里售票口位置，排起了队伍。 十分钟后，张江户买到了去西安的车票。 张江户提着蛇皮袋，来到了一旁的候车室，静候发车的通知。 坐在张江户身边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看到张江户眉清目秀的样子，想起了自己的孙子。 “小伙子，要去哪里。” “西安。” “去西安干嘛呢？” “上学。” “真有出息，小小年纪便到大城市上学。” ........ “新鲜的野味。”候车室的门口响起了叫卖下。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猎人，背后的网兜里装着山鸡夜鸟，手里提着一个小铁笼，里面装着一只雪白的小狐狸。 在老猎人的叫卖声下，引来了候车室人的注意。 “秦岭刚打下的野味，绝对是正宗野味。”老猎人走进候车室，一边走一边介绍自己的猎物。 一些有意动的人，便起了身。看向了老猎人。 老猎人看了一眼众人，发现有人想要跟他做买卖，便放下了背后网兜里的猎物。 “想买的都来看一看，绝对正宗的野味。”老猎人吆喝道。 那些想买野味的人，都纷纷上前走去，还有一些看热闹的人，也从自己的位置上离开，上去凑一脚。 “都干什么呢？这里是车站，不是菜市场。”候车室里进来了，正是在外头管理治安中年人了。 他那一副肥头大耳的形象深入人心，大家都纷纷散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位中年人有一个外号叫做黑胖。黑胖中年人，在车站维护治安有二十多年。他在车站里专门收小商贩的摆摊费，而且对待乘客也是出了名的贱，看你不顺眼。便把你拉到一旁，在那边说教你，鸡蛋挑骨头。拖延你买票时间。 这黑胖中年人还是欺软怕硬的主，挑选的对象也都是比较弱小的群体。因为他的识趣跟眼尖，一直没被人给收拾。车站里的负责人跟黑胖同流合污，黑胖收钱分他一半，而他则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久而久之被黑胖欺负过的人，都送他这个黑胖外号，至于真名大家选择性了忘记。 “胖爷，你怎么进来了。”老猎人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老不死的，我要不进来了，岂不是便宜你了，占了胖爷便宜，你回家睡觉都能一觉睡到天亮。看到胖爷来了，还不主动一点。”黑胖凶狠的叫道。 “哪敢哪敢。”老猎人尴尬的笑道，他就是偷摸着进来的。现在被发现了，想要做生意的话只能掏钱了。 在收完了钱后，黑胖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老猎人看到黑胖走后，自语道“呸，这挨千刀的混蛋。” “新鲜的野味，赶紧来看看嘞。”老猎人在一次吆喝道。 那些想买野味的人，又重新聚了上去。 .......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交易与一番讨价还价，老猎人的猎物都卖了差不多。 一些人抱着猎奇的心态，询问老猎人笼里白色小狐狸怎么卖，老猎人却笑着说道：“这只小狐狸，我准备拿回家养着玩，不打算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