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 莽夫和扣罪
就像许多电影里描述的那样，警察往往在胜负分出以后到来，而且总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所有人都拘捕到警局。林夕和林云理并排坐在木质长椅，对着摆在她面前的那杯茶发呆。林云理把左手伸了过来，与她右手十指相扣，握紧。 他微微往上翘的嘴角，还带着没擦干净的血丝。 “笑什么笑！看不出来，你们俩还挺有能耐的，把那三人中的其中一位打得……”警察同志一号把手中的那份资料，拍在了林云理面前。他的打量目光，从林云理移到了林夕，“你还是个女孩子吧，你可知道，你打的是他什么地方？” 林夕翻了个白眼，“爸爸说过，打蛇打七寸。” 不远处，坐在自己位置上的警察同志二号，忍不住地“噗哧”一声笑出来，“那人差点要废了，果真不可小瞧女人，更不可小瞧小女孩子。”他翘着二郎腿转过身来，朝着林夕竖起了大拇指，“小meimei，你爸真厉害！” 警察同志三号拿着个黑封面的记事本，神色凝重地走过来，把记事本拿给一号看后，坐在了林夕对面，“我问你们几个问题，请你们如实回答。你们为什么要打架斗殴？是不是要抢夺什么东西？” “警察叔叔，我和meimei两个人没有打架斗殴，我们是正当防卫。是他们三个，莫名其妙的堵住了我们的路，还拿出了工具，我们才……” “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她！”黑面神三号，朝着滔滔不绝辩解着的林云理瞪了一眼，目光冷冷地锁定林夕。缓缓的，他举起了右手，夹在他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的，是个林夕很熟悉的小塑料袋，“外号叫杂草的那人说，这是你的。” “我的？”林夕反手一指自己，瞪着眼珠子，一脸的无辜。转过头问林云理，“哥哥，是吴爷爷给我们准备的零食里面的吗？是什么好吃的东西？是吴爷爷做的糯米团子？”林夕转回头，望着三号，“叔叔，这个糯米团子是什么馅儿的？” “你不要给我懂装不懂！说！”三号怒声吼道。 “我不知道！”林夕也吼了一句，闭上嘴再也不肯开口。委屈地转过头，把整个身子靠在了林云理身上，削瘦的肩膀开始慢慢抖动起来，漂亮的大眼睛里，也开始慢慢地形成水雾，水雾越来越密集…… “陈队，可能她真的不知道。”一号拉了拉三号的衣袖。 “三子，里头的杂草、赖狗、胖子三个人，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他们是新区有名的小混混，可也只是小混混。这东西，他们还真拿不出来，也无从得到。”陈队眼一横，三子低下了头，再也不说话。 陈队把小塑料袋扔在林夕面前，“你不知道，我看你是不想说。放心，我们这里有的是方法，让你开口。”陈队掏出腰间的配枪，放在了小塑料袋的旁边。 小塑料袋的确是林夕听到警察的叫喊声后，塞进杂草口袋的，她也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不过，她绝对不会说她知道。枪械她见过很多，还真没法唬住她。陈队的这把枪是M9，当初吴庸觉得送她这个比较好，后来发现陈一航有格洛克17，就选择了更轻便的后者。 林云理张了张口，准备说些什么。 谁知，陈队又是一声怒吼，“你给我闭嘴，老子是让她说，没让你说！”陈队伸手拍在桌面，震着他的那把M9跳起来，撞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似乎认准这东西是她的，难道他有看见她的动作？ 林夕不认为他看清楚了她的动作，而是其中有什么重要环节，出现了她不知道的差错。她正思索着，看着胖子和赖狗搀扶着杂草，走出了审讯室。他们三个快步地走过林夕和林云理身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警局。 “这东西是他们的，绝对不是meimei的！你放他们三个离开，你会后悔的！”林云理突然吼了出来。因为林夕满脸的泪，刺痛了他的心。 “后悔，你小子敢教训老子……” “陈子你给老子住手！”是穆老三的吼叫声，制止了陈队朝着林云理伸出的拳头。看到穆老三，林夕的心放宽了，眼泪流得越发厉害了，“穆叔叔，这真的不是小夕的，真的不是。小夕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穆叔叔……呜呜。” 林夕喊出第一声穆叔叔开始，陈子的脸色就变了，包括三子和二号。 “没事，没事了。小夕不要哭，穆叔叔带你回家。”穆老三动作笨拙地给林夕擦着眼泪，嘴里别扭地安慰着。他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的眼泪，可是今天，陈子这位莽夫中的莽夫，是真的把林夕给吓着了。 “三将军，她……”三子开口想问的，看到离开没多久的胖子、赖狗和杂草，被穆老三带来的警卫员，又重新押了回来。他们的脑袋都耷拉着，还垂挂着鼻涕和眼泪，肯定受穆老三吩咐，又受了顿拳脚，还是一顿没打在脸、胳膊等看得见的地方的拳脚。 知道穆老三的脾性，林夕吸了吸鼻子，很快停止了哭泣。扶着林云理的手臂，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穆老三看到她的异样，急忙问道，“小夕，你怎么了？” “meimei的脚，刚才被他打了。”林云理伸手一指杂草。没等穆老三有吩咐，押着杂草的那名警卫员，对准杂草的腹部就是一拳头。挂在杂草鼻子的那条鼻涕终于断了，掉在警局干净得没有丝毫灰尘的白色方地砖。 “不是，是她自己摔倒的！”赖狗辩解了一句。 “如果不是你冲过来就要打，meimei会摔倒吗！” “不是……”连续两重拳，打中腹部，赖狗哭丧着脸，终于把所谓的事实和盘托了出来，“是二中的一个姓沈小妮子，名字叫，叫沈烟，对，是她，是她要我们去打她的，说打一顿给我们二百块钱，打两顿的话，钱加到五百。” 三子的身体缩了缩，似乎要离穆老三远一些。陈子的脸，早已不知道换了几种颜色。那位远离“战火区域”的二号，端端正正地坐在座位上，开始翻阅起文件来，“报告三将军，我们接到举报，说有社会小青年在街头群殴，才出动警力的！” “社会小青年？你们给老子睁开眼看清楚点！” “三将军，她，她是，是LILO总经理的私生女？对，是的，跟杂志照片里的女孩子一模一样。”原本躲在某个角落旮旯的警察同志四号，突然冒出了他的脑袋，手里正拿着本杂志。露出帽檐的发尾表明，不是他，而是她。 穆老三没有给四号做解释，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林云理蹲下身，背起了林夕。朝着警局门口走去。 看见林云理和林夕已经出了门口，穆老三黑着脸挂掉电话，“谁说警局里，可以看娱乐杂志的。不明真相就不要跟着瞎起哄乱嚼舌头，她是吴庸的外甥女，不是私生女！”伸手一指自他进来后一直当哑巴的陈子，“还有你！不要总是这么自以为是，你当初进警局的时候，老子跟你说过什么！” “真相必须有证据，不能妄自下结论！” 陈子闭眼、立正、稍息，大声回答道。 “你看看，你看看，你把老子说过的话，都当屁给忘了吗？以后不要说你在老子手下当过兵，老子没教出过你这种蠢蛋子！”气急的穆老三抓起桌面上陈子的配枪，重重地摔在地砖，“那小女娃子，是你们的小师妹，有你们这么当师兄师姐的吗？” “完了，完了……其实，我们真的不知道，所以……”三子小声嘀咕着，被穆老三眼珠子一瞪，急忙闭了嘴，同样立正、稍息。不过看着摔裂开的M9“尸身”和被磕破一角的地砖，三子心底里很惋惜的，叹了又叹。 穆老三回到军用吉普时，看见车内，吴庸正在给林夕的脚踝上药。咳嗽了几声，别扭地开口道，“是沈家那小女娃子，出钱找了那三小混混，又给陈子那蠢蛋子下了套，小夕受委屈了。” 吴庸手上的动作，依旧不急不缓地进行着，“冤有头债有主，这事儿我不会怪陈子。不过你得让他好好查查，沈烟一个学生，是怎么得到这么高纯度的毒品的？我曾经跟你提过的毒品，跟这个的纯度，一模一样。” 穆老三脸色一沉，握紧了拳头，眼睛里的凶残，仿佛能够滴出血来。林夕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踝，吴庸上完了药，在给她按摩着xue位。手劲不轻不重，恰到好处，脚踝处的酸胀肿痛，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其实，穆老三只说是沈烟找了杂草他们，来找林夕报复。吴庸却把小塑料袋的事，指名道姓地扣在了沈烟身上，这毒品的纯度，与让穆老大死的那毒品纯度一样，这分明触及到了穆老三的逆鳞。 盛怒的时候，人的判断力肯定会有所下降。 沈烟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