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流氓是故人
片刻，外头没了动静，族长等人该是走远了。她现在还不想引起族长等人的注意，只是想混入一般族人之中探听些消息，尤其是那些老人。 木邪一兮悄悄地探出头，还没来得及看，头顶树梢上突然一个红色的什么就“啪”地一声掉在了她脚边。她忙低头一瞧，竟是一团活物，浑身通红，卷在一起还在蠕动，沾了些许灰尘，看起来软绵绵的。她蹲下仔细一看…… “啊！”她一下跳到路上。那玩意儿竟然是一条火红的蛇！她最害怕的就是蛇那种软绵绵的东西，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只见它翻了个身体，便慢悠悠爬进了树丛。 “吓死我了。”木邪一兮拍拍胸脯舒了口气，才发现刚刚这一叫把刚走出不远的夕氏一行人吸引了过来，她此时突兀地站在路中央，若是就这么转身走，就是不敬，到时候不引起注意也难了。 “姑娘，你没事吧。”族长在不远处大声问道，领着刚才那一群人走了过来，他们走得很快，木邪一兮从未见过原来凡人也可以走得如此迅速，只是刹那见，他们就到了她跟前。 “我没事。”她说道。 这时，唯一站在族长身旁的一个小男孩盯着木邪一兮惊叫起来，“哇！这个jiejie好漂亮！”他这一叫把站在后面的孩子纷纷吸引出来，他们像看糖一般盯着木邪一兮。 “jiejie你真的好漂亮！”一个小女孩趴在族长身后说道。她的声音细细地十分好听，水汪汪的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木邪一兮。 “jiejie，你叫什么啊？我的玄心叔叔长得也很好看呢，你做我婶婶好不好？” “若兰！”族长嗔道，一面不好意思对木邪一兮笑了笑，他这个女儿总是这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若兰朝他吐了吐舌头跑到她跟前，抓着她袖子道：“jiejie你告诉我嘛。” “我叫一兮。”木邪一兮回道，一个名字而已。 “那我以后就叫你一兮jiejie了。” “好啊。” 若兰咧开嘴笑了，却又突然脸色大变，大惊道：“不对！jiejie跟叔叔不是一个辈分！不行不行！”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族长上前把她拉到跟前，“傻孩子，玄心叔叔是长老，不能成婚的，就叫一兮jiejie。”若兰嘟着嘴哦了一声，张口叫了一声“一兮jiejie。” 木邪一兮心下也觉得若兰十分可爱，正欲应她，不料被撞了一个踉跄。她忙稳住身体一看，竟然是刚才那个善休，他现在正趴在地上，看来也是摔得不轻，这好端端的撞她做什么！ 族长急忙一把拉起他，惊讶道：“善休你干什么？！” 只见善休完全没搭理族长，看着激动地热泪盈眶，“你是一兮jiejie！你是一兮jiejie！”善休一把抓住她的手不停地喊着。 木邪一兮不禁尴尬不已，急忙想抽出手，但是想着对方是老人就没用全力，没想到一时间竟然没抽出来，她心下是恼了。 族长他们见状，忙都围过来帮忙把善休拉开。 “你们干什么啊？！”善休生气道。 “你说干什么！”其中一个带着弯月项链的老人更怒了，“你干嘛拉着人家姑娘不放！” 木邪一兮见他被训斥，也不好多加责怪，便在一旁站着，注意到族长投来的抱歉的微笑，她笑着摇了摇头，对老人她是不会记仇的。 善休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了，他们是以为他调戏一兮呢，他是这样的人嘛！几十年的老朋友竟然这样说他！“你们听我说啊，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哎哟！”他忙绕到木邪一兮面前，把脸凑了上去。 “你仔细看看，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是阿休啊！”说完还特地做了几个夸张的表情，原本的小眼睛此时已成了一条细细的缝。 “阿休……阿休……”木邪一兮默念着在脑海里搜索，从样貌上她还真看不出来，但是看善休煞有其事的样子，难道他们还真见过吗？ 突然，一个男孩从脑子里冒了出来！一百多年前，她曾在地狱岩救了一个十四五岁的采药少年，就叫阿休！算算时间，也该是个老头了。 “我记得了！你就是那个采药的少年！”木邪一兮上前指着他激动地喊道，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还能重逢！ 善休见她想起来了，不禁喜极而泣:“我刚刚看你就眼熟，没想到真是你。” 木邪一兮忙递过去一块帕子，也是无限感慨。他们两个老友相逢，身边一群人却是不明所以，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族长问道。 “我们是……”木邪一兮刚要回答，便被善休拉住了。善休擦干眼泪瞪了他们一眼，“就不告诉你们！”说完拉着木邪一兮就跑。 “善休，你去哪里啊！”几个小孩在身后喊道。 “不告诉你……”善休边跑边大声答道，明显还是记恨着刚才的事情。众人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善休拉着木邪一兮跑了一会儿便停了下来，弯着腰在路边大喘气。木邪一兮却是没什么感觉，不过看善休的样子倒有些担心起来，他毕竟是一个一百多岁的老人，跑了这么久再加上此前哭了一回，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你怎么样啊，不要紧吧。”木邪一兮问道。 “我……我没事……呵……”善休干脆直接坐到了地上。“你以后跟族长他们就说是我侄女，知道了吗？你是不知道，让他们知道你两百多岁，必然会怀疑你是不死人。前些年出了个不死人，不知死伤多少人，大家都心有余悸哪。” 原来是这样，木邪一兮点了点头，又急忙问道：“善休，刚才听你们说神女？” 善休一下来劲了，坐直身子眉飞色舞一点疲累也不见，“洛水英女神可是我们夕水天涧的大英雄，两百多年前大战蛇魔肥遗，那打得一个昏天黑地啊，最终把肥遗打死在了地狱岩。可惜我晚生了一百多年，没能亲眼看见啊……” “那后来呢？”木邪一兮急道，善休刚刚说的她都知道。 善休一脸茫然，“后来？什么后来？” “肥遗死后啊，洛……洛女神去了哪里？” “这个我哪里知道啊，书上也没记载。可能打完就回家了吧。或者……” “或者什么？” 善休指了指上面，木邪一兮忙看去，蓝天上飘着几朵白云…… “女神嘛，肯定住天上的。怎么，你也想去找洛水英哪？”善休对着她的脸上满是笑意。 “不……不……我只是问问。”木邪一兮悻悻道，心中却是黯然，还本以为抓到了希望，没想到夕氏人知道的也不过如此，还好她之前也没抱太大的希望。 这时，农田里播种的人已经陆续到了大路这边，他们坐在大路中央似乎不太好，便转移到一旁的树上。木邪一兮爬地很高，因为高处风比较大，她喜欢被风吹着的感觉。善休一把老骨头爬不上去也不想爬了，就在下面坐着。 “一兮，你住哪里啊？”善休突然问道。 “我住在幻灵圣境，就在这座山上。”木邪一兮答道，“我以前给你额头上画过开门符啊，你怎么没去过？” “开门符？！我怎么不知道。”善休摸了摸额头，什么都没摸到。 “哎，怪不得你一次没去过。” “我的藏书阁也在这做山上，你送我的医书都在里面，要不要去看看？” “你还能走的动吗？”木邪一兮飞身下树，她送给善休的医术都是她父亲的藏书，那次去地狱岩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带了，现在想想或许就是九尾婆婆常说的缘分吧。她等的“血星困月”还有两天，去看看也是无妨。 “可以！还真把我当老骨头呢！”善休笑道，一下便跳了下来，倒是十分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