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初当老师
林岚最后深呼吸了一下，进入教室，站到了讲台上。 偌大的教室里，坐满了上课的学生。因为西班牙语是除了英语之外的在世界范围内应用最广泛的语种，所以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它的重要性而来学习它。 上次林岚来听课的时候，就观察了下学生，发现大部分的人都很明显是参加工作后来学习的。比较起来，她这个教师，反而看起来最年轻的。 她面带微笑，用清晰的声音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 台下一片寂静，学生们看了她一会后，就各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教室里嗡嗡声一片。 林岚不动声色，这次她用西班牙语再次介绍了自己。 学生们不以为然地看着她。突然，一个坐在后面的男生叫了起来：“林老师，你西班牙语学了几年啊，就来教我们。我们可都是交了真金白银来学的，你别浪费了我们的血汗钱。” 学生们哈哈笑了起来，不少人还鼓起了掌，教室里乱糟糟地一片噪杂。 “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父亲是联合国翻译官，精通五门外语，我从小就跟他学习，并且随他在国外学习工作了将近五年，你们相信吗？”她朗朗道来，目光清朗，神态自信。 学生们明显被镇了一下。半晌，还是刚才那个男生道：“嘴在你脸上，你怎么讲都可以。。。。。。”不过声音轻了很多。 “那么，你们可以考考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有教你们的水平。”林岚不以为意，她说道，“你们应该大部分都是受过高等教育，我问下，你们当中谁懂中文，请举手。” 教室里笑声一片。 林岚也笑了一下：“谁懂英语，请举手。请注意，我指的懂，是可以流利地读写听说。” 教室里哗啦举起了一片。 林岚点点头，继续问道：“谁懂法语，请继续举手。” 这次只有一只手举了起来，是个带眼镜的女生。 林岚向她点头致意，以示鼓励。 她再问道：“那么，俄语呢？” 教室里一片寂静，半晌，刚才那个说话的男生回答道：“我能听懂一点，以前跟家人去过那里做生意。不过读写就不行了。” 林岚笑着说：“能听懂就不错了。最后我问下，阿拉伯语呢？谁懂。” 这下学生们都面面相觑了。 那男生不服气地说道：“你这样问我们，难道你全都懂？”其实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意思，全班其他人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们没有问出来罢了。 林岚微微一笑，自信的目光环顾四周一圈之后，她清楚地回答: “是的，英语，法语，西班牙，俄语，阿拉伯语再加上中文，这六种联合国语言，我全部懂，不但能听，会说，还可以读，写。” 全班哗然，学生们的表情都是难以置信。 “林小姐，请原谅我现在还不想称你为老师。既然你这么厉害，WinstonChurchill1940年5月13日发表的著名演说"BLOOD,SWEATANDTEARS"，你应该会吧？高潮部分你说来听听。”另一个书卷气很浓的男生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用挑衅的目光看着林岚。 温斯顿.丘吉尔的这篇著名演说“鲜血，汗水和眼泪”与乔治.萧伯纳的“在七十寿辰宴上的讲话”，还有伯特兰.罗素的“我们该选择死亡吗”，以及马丁路德金的“Ihaveadream”,并称为英语四大著名演说，是每个英语高等级学习者的必修篇目。不用说，林岚，自然是倒背如流。 “呵呵，这有何难？”林岚不假思索就开口说道：“IsaytotheHouseasIsaidtoMinisterswhohavejoinedthisgovernment,Ihavenothingtoofferbutblood,toil,tearsandsweat.Wehavebeforeusanordealofthemostgrievouskind.Wehavebeforeusmany,manymonthsofstruggleandsuffering. Youask,whatisourpolicyIsayitistowagewarbyland,seaandair.WarwithallourmightandwithallthestrengthGodhasgivenus,andtowagewaragainstamonstroustyrannyneversurpassedinthedarkandlamentablecatalogueofhumancrime.Thatisourpolicy. Youask,whatisouraimIcananswerinoneword,Itisvictory.Victoryatallcosts－victoryinspiteofallterrors－victory,howeverlongandhardtheroadmaybe,forwithoutvictorythereisnosurvival.” （我向国会表明，一如我向入阁的大臣们所表明的，我所能奉献的唯有热血、辛劳、眼泪和汗水。我们所面临的将是一场极其严酷的考验，将是旷日持久的斗争和苦难。 若问我们的政策是什么？我的回答是：在陆上、海上、空中作战。尽我们的全力，尽上帝赋予我们的全部力量去作战，对人类黑暗、可悲的罪恶史上空前凶残的****作战。这就是我们的政策。 若问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我可以用一个词来回答，那就是胜利。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取胜利——不惧一切恐怖，去夺取胜利——不论前路如何漫长、如何艰苦，去夺取胜利。因为没有胜利就不能生存。） 流利，优美，纯正的口音，加上适当的慷慨语气，当场就让全班学生的气势矮了不少。那个挑衅的男生讪讪地缩回了椅子上。 然后，林岚又用法语讲了一遍，接着是俄语，阿拉伯语，最后是西班牙语。 全班学生鸦雀无声，望向林岚的眼神里充满了敬畏。 林岚再次微笑着环视了全班学生一眼，询问道：“那么，我们开始上课了？” 立刻，学生们翻出课本，打开笔记，以前所未有的认真听起课来。 下课了，学生们还不想走，纷纷围了过来，将林岚包在了中间。 “林老师，你到底是不是人啊？”刚才那第一个发难的男生喊得最响。 “哈哈，林老师她不是人，是仙女，还是天上最美丽的那个七仙女。”另一个男生回答。 大家都笑了起来，林岚也笑了。 刚才那个会法语，戴眼镜的女生，叫张素心，她看着林岚，神色里满是羡慕：“林老师，你比我们大部分人都年轻，却懂那么多语言，别的我不敢说，你的法语，说得和我法国老师一模一样，不，比他还要好听啊。。。。。。” 林岚还没来得及回答，又一个男生大声问道：“小老师，你有没有男朋友啊，我可不可以追你啊？” “我也要追。。。。。。” “我先追。。。。。。” 现场笑声四起。 年轻人在一起就是好，简单，快乐。 林岚也一下子觉得非常开心，重生到这里的这段时间，只有现在真的是最开心的。 说实话，刚开始面对这些明显是找茬的学生，她心里说不紧张是假的。说起来还真要谢谢那个让她背丘吉尔演说的男生，要是没有他的这个起头给了自己提示，她今晚当老师的第一节课还真不知怎么收场。本来，她并没有打算在这些学生面前展示自己的语言能力，那样似乎有卖弄嫌疑。但现在看来，也确实唯有这样才是当场震住这些学生，树立自己威信的最好方法。幸好，今晚的结果比自己预想的要好得多。 学生们终于都散了，林岚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意外地看见许行舫站在门口，显然在等她。 “恭喜你啊，林老师。你的表现非常出色。我可以预见，你很快就会成为我们绿意教育机构的明星老师了。” 他的微笑让林岚有些目眩。在这样微笑的注视下，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淡淡一笑。 他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略显迟疑地问道：“去吃点宵夜吧？我请你，就当庆祝你旗开得胜。” “不，我请你吧，谢谢你信任我，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很喜欢这个工作。”林岚真诚地说。 他明显地松了口气：“好吧。就由你请。你喜欢吃什么宵夜？海鲜？烧烤？还是其他什么？” “是我要请你啊，应该按照你的口味来。“林岚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一弯月儿。 他看得呆了一下，然后摇摇头：“不，还是按你的口味来，我无所谓。” 其实林岚通常是不吃宵夜的。她想了下说：“有没有什么清淡点的？我怕晚上吃多了不消化。” “我知道个地方，你应该会喜欢。” 他开车来到了一条马路，马路两边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食店和大排档，晚上九点多，正是这里最热闹的时候。 他带着她来到了其中的一家“星”记粥店。进去一看，哗，蔬菜粥，水果粥，鱼片粥，鲍鱼粥。。。。。。各种各样，无所不有。 他说得没错，林岚确实非常喜欢这里。很少吃宵夜的她那天吃了个撑。 她吃了一晚皮蛋瘦rou粥，一碟虾仁肠粉，两块萝卜糕，最后肚子实在是饱了才罢手。 许行舫吃得不多，一直看着她的吃相在笑个不停。 很奇怪，如果换做别人这样看着她吃东西，她应该会没有胃口。但是许行舫不一样，他的注视和笑容，让她感觉心里很暖，仿佛就是自己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最后她有些不好意思：“说好我请你，结果我自己吃得比你还多。” 许行舫笑得爽朗：“那没关系，下次让我来请你，我自己再多吃点好了。” 最后，林岚还是打包带走了一个海鲜粥当明天的早餐。 许行舫说得没错，林岚迅速成为绿意教育机构里的最受欢迎的老师。每次她的课，不但自己班级里的学生一个不少，就连别的班级，也慕名来了不少人坐着听课，美其名曰“见识天才美少女的风采”。害得别班老师频频投诉，最后上课时林岚班级就点名赶人，局面才渐渐得到了控制。 最夸张的是，后来竟然还有别的培训机构悄悄过来找林岚，出高薪，请她跳槽到自己那里，理由是林岚在哪里，哪里的学生就学得快，学得好，出成绩了，慕名而来的新生源就更多了。林岚自然拒绝了，但这事还是被许行舫知道了，他开玩笑地说要和林岚终身绑在一起，否则不知道哪天她就被人拐跑了。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这天周日下午，林岚上完了法语课，照例要和学生们聊几句。她现在不只上西班牙语一门课，还兼任了法语高级班。学生们喜欢上她的课，也喜欢和她说话，因为她不但年轻，和他们有共同语言，更是因为她见识广博，时常能为他们提些在就业，出国方面有用的点子。 “林老师，你这么年轻，为什么知道得这么多？”法语班的一个年轻女孩羡慕地问道。 因为我二十岁出头就出国了，一个人在外艰苦学习，自己打拼。她在心里说。 突然，另一个女生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叫了起来：“诶，林老师，我发现你和一个明星长得很像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真的越看越像啊。。。。。。” “谁啊，谁啊？”其他学生纷纷好奇起来。 林岚的心跳了一下。这半个月来，她全身心投入于这个新的职业，几乎忘掉了老本行，那才是她真正的职业。 那女孩这时偏偏不说，卖起了关子。 有男生不耐烦了：“你就编吧。哪个明星有我们林老师这么年轻漂亮？” “林仙瑞，就是那个前段时间刚上报纸的，开始是酗酒吸毒出车祸，后来在一个珠宝发布会上掉了鞋子的林仙瑞，你们看，像吧？” 大家仔细端详，纷纷惊叹起来：“真的啊，你的眼光还真毒呢。被你一说，还真的是越看越像。。。。。。” “我说得没错吧？你们开始还不相信，说我瞎说。。。。。。”女孩得意得很，“不过，像归像，我们林老师比那个林仙瑞要有气质得多，林老师还会说六国语言，而那个女明星，除了一大堆丑闻，你们看她那个打扮，一看就是俗的要命！哦，对啦，林仙瑞这段时间倒没什么动静了嘛，倒是林池秋红得发紫诶，听说很快就要由她代言新的珠宝广告了，那可是国际著名的品牌啊。诶，她可真是幸运啊。。。。。。” 她把林仙瑞贬得越厉害，林岚就越郁闷。幸好很快，他们就把话题转到了林池秋身上。 林岚松了口气，匆匆结束了课堂。 出来的时候，又很“凑巧”地碰到了许行舫。最近只要林岚有课，他就似乎都空闲得要命。每次都说自己没事情，要送她回家。林岚推不过，只好又坐上了他的车。 路上，想到学生们刚才的谈论，林岚有些心神不宁。 她的细微变化落到许行舫的眼中，但他没有多问。人有时候总是需要自己一个人慢慢消化某些东西的。 突然，林岚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居然是好几天没联系的Jarson. 刚开始通话，林岚还没张开嘴巴呢，那边就传来一阵狂笑声。 真的是狂笑声，绝不夸张。 林岚莫名其妙地等他终于笑完了，已经是半分钟后的事情了。 “仙瑞，啊，仙瑞。。。。。。”他的叫声令她起了鸡皮疙瘩，“我不是在做梦吧？我要发了，我要转运了！” 是发了，发了半天的疯还没讲清楚什么事情。 “Jarson,你到底有什么事情？”林岚实在受不了，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 “啊，我告诉你啊，你可别晕过去。你知道T集团珠宝公司最新的代言人是谁吗？林池秋？错！是你，是你！林仙瑞，不是林池秋！” “什么？”林岚吃惊地叫了一声。 车子“嘎吱”停了下来，许行舫转头，看见林岚满脸惊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