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赌十块钱的
“沈伯言,我真是高看了你。..” 莫长安声音里头有些凉意,别人可能看不出来,但是她是看得出来的,那画面里头,沈伯言分明带了几丝故意,故意势微,故意骂不还口,给了那些人一些底气,让他们觉得沈氏是在示弱的,沈氏是在退步的,他们还能够有更进一步的余地。 这的确是沈伯言计划中的一部分,示弱。 只是他们如果够聪明,显然可以不中这个圈套,那么一笔可观的赔偿金,见好就收了才是聪明人的选择,那样说不定沈氏的股票还会再低迷一会儿,舆论那边也没那么好扭了。 但这些人显然不够聪明,甚至让沈伯言原本心里头那点阴谋论的猜想,都不成立了,原本他还以为是不是沈氏的一些商场上的对手,在背后为这些人出谋划策,才将事情闹成现在的规模。 很显然不是,的确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罢了,以沈伯言血染的风采收场,算是个完美谢幕。 听了莫长安这话,沈伯言脸上表情不变,眼底里带了些许笑意,对着门口的她招了招手。 长安走了进去,边走边说,“你就是故意的。”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沈伯言知道别人看不出来,但她可是莫长安,哪里又能瞒得过她的眼睛。 唇角轻抿起微微的弧度,他没说话。 莫长安走到了病床边才说道,“这事儿也闹不了多久,沈氏家大业大,这事儿就算有负面影响也只是一时的,公司声名就那么重要?值得拿命去搏?” “这话就言重了。原本预计就是会有些瘀伤,被砸到头那是个意外,其实安保早就在外面等着了的。”沈伯言轻轻吐出一句来,侧眸看着她,指了指床边示意她坐下。 莫长安没坐,就站在床边,“言重什么言重,我看你脑子病得挺严重倒是真的,这种法子都想得出来。还有沈氏在江城的安保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不顶事儿,真要被砸出个什么脑出血怎么办。” 莫长安其实语气里头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话语的内容不难听出她的浅浅怒意,源自关切。 沈伯言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听着,其实没有见过莫长安这种因为关切而愤怒的样子,他见过她愤怒的样子,两人还剑拔弩张相对的时候,她的愤怒通常都那么冷而淡漠的不甘示弱。 而此刻,却是暖的。沈伯言心里头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事实上,他似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似乎没有一个人在身边用这种方式关心着自己。 他若是受伤了,母亲尹清沐应该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心疼,我的儿子啊,怎么伤成这样啊。 而爷爷沈长恭,多半会是很冷静地安排好一切,去哪家医院治疗,联系哪个专家之类的。 只有她是这样,愤怒而关切的。 沈伯言依旧侧眸看着她,然后低声道,“坐下,我手伤到了不方便,别让我拉你坐下来。” 莫长安稍稍恢复了平静,听着他这话,答道,“不坐了,都坐了一个下午了。” 说着,目光就看向了他的手臂,小臂缠着厚厚的纱布,还吊了颈带,莫长安忍不住皱了眉头,“手伤得严重?骨折了?” “哪那么容易骨折。皮糙rou厚的。”沈伯言说着就将吊着的颈带取了下来,“就是手臂韧带拉伤了一些,医生说要减少活动,所以吊个颈带,没那么严重。” 其实莫长安稍稍放下心来了一些,先前听到消息的时候,一路上猜测着他伤势如何的时候,都很是紧张,心都吊着。刚刚又看到电视里头那些画面里,他受伤时的情况,墙壁上狰狞的猩红色花朵。 直到看着他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能正常说话,脸上没有什么痛苦表情,才算是稍稍放下心来一些。 “韧带拉伤?”莫长安手指轻轻触了触他小臂上包着的纱布,“韧带拉伤干嘛包这么厚纱布?” “因为缝了四针!”门口景哲清朗的声音传了过来,他手中拿着沈伯言的病历,翻了翻上头的各项检查记录知道没什么大事之后,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莫长安这一句,出口就这么答了,全然没注意沈伯言想要大事化小的心情。 景哲走进来,朱丹阳跟在他身后。 莫长安听了这话一下子眉头就皱了起来,“四针?” 她问了一句,不是问沈伯言,而是看向了景哲,景哲点了点头,“手上缝了四针,头上五针。” 沈伯言眉头皱着,低声说道,“我恨不得把你嘴缝上几针。” 景哲爽朗地笑起来,指了指沈伯言的头,此刻他头上的伤处缝合之后,敷上了纱布,然后头上套了个网兜。 景哲笑得很没形象,前俯后仰的,“哎哟喂,你还真让他们给你套这个柚子网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连莫长安都觉得很那么回事儿,头上套了个网套之后,像极了包装了准备出售的柚子。 沈伯言眉头皱着,心道交友不慎就是这么回事儿。 然后就看到景哲朝着朱丹阳伸手,“来,我赌赢了,赶紧的。” 朱丹阳表情有些不好意思,朝着沈伯言看了一眼之后,就乖乖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来。 莫长安有些不解,问了丹阳一句,“怎么回事儿?” 丹阳更加不好意思,笑了笑才答道,“刚才去拿病历的时候,景哲说沈伯言会带那个医用弹力网帽,我说不会,他说要赌……” 丹阳说道这里停了下来,脸上更加赧然,因为明显注意到沈伯言的眼神里头有些压抑的情绪,莫长安都有些忍不住弯了眉眼,“所以你们就赌十块钱的?” 她转头看着沈伯言,“还真便宜……” 沈伯言的眼神中有了些别扭,伸手就将头上的弹力网帽拽了下来,然后一脸不耐烦看着景哲,恶声恶气地开始赶人,“你看也看到了,我还没死,也死不了,赶紧滚。” 景哲早就习惯了怎么和沈伯言相处,听了他这话之后,勾唇笑得邪气,“你想得美,我堂堂神经外科的专家,想要我出诊那都得约到下半年去,我连出诊费都不收你的,岂是你想赶就能赶的?请神容易送神难这话你没听过?赶紧麻溜地把衣服给我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