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7:尘埃
白前到承平侯府求见沈三小姐的时候,沈雀欢正在修剪一株蜀客双色海棠,一朵粉色一朵紫色,妖妖娆娆的停在枝头上,沈雀欢的剪刀就在那朵紫色上头盘桓不下,看得白前喉咙里忍不住“咕咚”一声。 沈雀欢像是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白前这么一个人,“你说王爷还要让我当一回护卫啊?”她嘴角轻轻蔑蔑的一笑,“你家王爷不是恢复内力了吗?” 白前一惊,王爷内力恢复的事只有荣王爷知道内情,王爷竟然已经告知了沈三小姐。 不过白前的表情马上恢复如初,恭敬道:“王爷说这次的确是正事儿,还望小姐以大局为重。” 沈雀欢的手顿了顿,锋利的剪刀咔嚓一下就把那株紫色的海棠花给剪了下来,再抬起头时便瞟了一眼白前:“白总管稍等,容我换一件体面点的衣裳。” 说完,娉娉婷婷的回屋去了。 白前嘴角抽了抽,在花厅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天色都有些暗了,才见沈雀欢穿了一件石榴红色金织纹云绸罗裙走出来,她腰上系着一条银色底富贵牡丹图样的腰带,那腰身紧的,仿佛就要喘不过气似的,而且白前竟然在沈雀欢脸上看到了着妆的痕迹。 要不是沈雀欢摆着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白前几乎要叫一声“完美”了。 可惜,盛装打扮的沈雀欢,有点冷漠近妖的气质,看起来反而不像个好人。 白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琢磨,沈三小姐向来是不屑于化妆的,今天这么反常,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朋来金铺的总管郭于是已经不止一次见过沈三小姐了,而且根据自己的办事经验,但凡和沈三小姐沾边的事情,他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 沈雀欢由红芷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直接从后门进了铺子,沈雀欢一边走一边对白前漫不经心的笑:“这才什么时辰,竟然就已经要打烊了,你们朋来号的金铺不是要倒闭了吧?” 身后跟着的郭于是差点咬了舌头。 白前处变不惊的解释:“最近在周转银子,一些官银也要走朋来号的路子,王爷今晚要在铺子里典库,所以叫小姐来帮着看顾一翻。” 沈雀欢表情垮了垮:“看顾什么?看顾银子还是看顾你家王爷?” 她声音不小,郭于是的唇角再次抽了抽。 待到了金库门口,白前和郭于是齐齐驻足,白前和颜悦色的对沈雀欢说:“三小姐请进,若有什么事,拉动金库里的铃铛即可。” 朋来金铺的库房,没有祁霖玉的鱼纹配,是绝对无法进入的。 沈雀欢不知道祁霖玉在耍什么把戏,放缓脚步朝里走去,过了三个转角,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入眼满墙的金碧辉煌,竟然是一块一块小金砖垒砌起来的四面墙,沈雀欢僵得动都不能动了。 祁霖玉就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后头,看到如料想中一样的这一幕,嘴角极力向下压了压。 沈雀欢这才发现祁霖玉那副看笑话的模样,一下子清醒过来,清清淡淡的给祁霖玉福了个礼:“参见王爷。” 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她也并没回避,直勾勾的望回去,时间一点一点的走过去,他仍然在打量她,可沈雀欢却感觉到了脸畔微微的热度,咬着牙率先别开脸。 祁霖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招呼她道:“过来,帮我个忙。” 沈雀欢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走了过去,瞥眼瞧见他手上厚厚的一沓账册,没想到他真的是来算账的。“不知王爷叫小女来有何吩咐。” 她每次自称“小女”的时候,都是即将要炸毛的时候。祁霖玉深谙其道,把手边的锦盒往沈雀欢面前推了推:“袜子不合适。” 沈雀欢嘴角一耷拉,再一次别过脸去,“小女技艺不精,只能做这样一双出来。” 祁霖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化了薄妆的脸蛋在满室金银的耀眼光线下,竟显得清丽、婉转、干净,眼睛里更是黑白分明,祁霖玉实在想不明白,苏宜香分明连她一根眉毛都不如,她干嘛自己给自己添堵。 “我这两天有点太忙了,一时没料到苏表妹会去找你。”祁霖玉其实在妥协了,只是他不该称呼苏宜香为“苏表妹”,他其实应该叫苏宜香为“那女人”,这样沈雀欢或许才会稍稍压一压脾气。 但话已出口,沈雀欢那双眼睛立时一片精光。女人对女人的敏感和敌意是男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就见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眼睫垂了垂,硬邦邦的说:“小女才疏学浅,能帮王爷的事情有限,王爷不如派人去叫苏小姐过来。” 祁霖玉又好气又好笑,不得不站起来走过去,沈雀欢却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撇清关系似的:“王爷自重。” 祁霖玉被人婉拒在两步开外,破天荒的开口解释:“她是因为我干预了她的亲事,所以才找你出去,她找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气你,而是为了给我添堵,而且……”男人把两手一摊开,很无奈的:“成功了!” 沈雀欢低着头态度很恭敬。“王爷说笑了,小女……唔” 猝不及防,嘴巴又被人家以霸道的方式给堵了。可这一次的沈雀欢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立时懵住,而是“蹭”的一下窜上一股无名之火,随后她牙齿一紧,只听男人一声闷哼,下唇竟然被咬破了。 祁霖玉脸色立即不好了,就见他眉尾一挑,手臂一伸,轻轻松松将沈雀欢禁锢在金堆之上。 整齐码放的金块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沈雀欢本以为自己这下子撞的不轻,可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撞到金块堆上时祁霖玉的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背处,形成一股缓冲之力。 沈雀欢没被祁霖玉这动作感动,心口的那股火却更加肆无忌惮了,就见她腿下一扫,祁霖玉堪堪避过,膝盖再一顶,祁霖玉的手在沈雀欢腰间撤回,轻轻一挡,沈雀欢手刀挥出,又被祁霖玉轻松闪过,如此十余招下去,沈雀欢累的气喘吁吁。 祁霖玉依然芝兰玉树般的站在她面前,并且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王妃这么容易动怒,本王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白前到承平侯府求见沈三小姐的时候,沈雀欢正在修剪一株蜀客双色海棠,一朵粉色一朵紫色,妖妖娆娆的停在枝头上,沈雀欢的剪刀就在那朵紫色上头盘桓不下,看得白前喉咙里忍不住“咕咚”一声。 沈雀欢像是这才想起屋子里还有白前这么一个人,“你说王爷还要让我当一回护卫啊?”她嘴角轻轻蔑蔑的一笑,“你家王爷不是恢复内力了吗?” 白前一惊,王爷内力恢复的事只有荣王爷知道内情,王爷竟然已经告知了沈三小姐。 不过白前的表情马上恢复如初,恭敬道:“王爷说这次的确是正事儿,还望小姐以大局为重。” 沈雀欢的手顿了顿,锋利的剪刀咔嚓一下就把那株紫色的海棠花给剪了下来,再抬起头时便瞟了一眼白前:“白总管稍等,容我换一件体面点的衣裳。” 说完,娉娉婷婷的回屋去了。 白前嘴角抽了抽,在花厅里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天色都有些暗了,才见沈雀欢穿了一件石榴红色金织纹云绸罗裙走出来,她腰上系着一条银色底富贵牡丹图样的腰带,那腰身紧的,仿佛就要喘不过气似的,而且白前竟然在沈雀欢脸上看到了着妆的痕迹。 要不是沈雀欢摆着一副笑里藏刀的表情,白前几乎要叫一声“完美”了。 可惜,盛装打扮的沈雀欢,有点冷漠近妖的气质,看起来反而不像个好人。 白前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琢磨,沈三小姐向来是不屑于化妆的,今天这么反常,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朋来金铺的总管郭于是已经不止一次见过沈三小姐了,而且根据自己的办事经验,但凡和沈三小姐沾边的事情,他都要提起十二分精神去应对。 沈雀欢由红芷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直接从后门进了铺子,沈雀欢一边走一边对白前漫不经心的笑:“这才什么时辰,竟然就已经要打烊了,你们朋来号的金铺不是要倒闭了吧?” 身后跟着的郭于是差点咬了舌头。 白前处变不惊的解释:“最近在周转银子,一些官银也要走朋来号的路子,王爷今晚要在铺子里典库,所以叫小姐来帮着看顾一翻。” 沈雀欢表情垮了垮:“看顾什么?看顾银子还是看顾你家王爷?” 她声音不小,郭于是的唇角再次抽了抽。 待到了金库门口,白前和郭于是齐齐驻足,白前和颜悦色的对沈雀欢说:“三小姐请进,若有什么事,拉动金库里的铃铛即可。” 朋来金铺的库房,没有祁霖玉的鱼纹配,是绝对无法进入的。 沈雀欢不知道祁霖玉在耍什么把戏,放缓脚步朝里走去,过了三个转角,眼前忽然豁然开朗,入眼满墙的金碧辉煌,竟然是一块一块小金砖垒砌起来的四面墙,沈雀欢僵得动都不能动了。 祁霖玉就坐在不远处的桌案后头,看到如料想中一样的这一幕,嘴角极力向下压了压。 沈雀欢这才发现祁霖玉那副看笑话的模样,一下子清醒过来,清清淡淡的给祁霖玉福了个礼:“参见王爷。” 抬起头,对上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她也并没回避,直勾勾的望回去,时间一点一点的走过去,他仍然在打量她,可沈雀欢却感觉到了脸畔微微的热度,咬着牙率先别开脸。 祁霖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招呼她道:“过来,帮我个忙。” 沈雀欢虽然不乐意,但还是走了过去,瞥眼瞧见他手上厚厚的一沓账册,没想到他真的是来算账的。“不知王爷叫小女来有何吩咐。” 她每次自称“小女”的时候,都是即将要炸毛的时候。祁霖玉深谙其道,把手边的锦盒往沈雀欢面前推了推:“袜子不合适。” 沈雀欢嘴角一耷拉,再一次别过脸去,“小女技艺不精,只能做这样一双出来。” 祁霖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化了薄妆的脸蛋在满室金银的耀眼光线下,竟显得清丽、婉转、干净,眼睛里更是黑白分明,祁霖玉实在想不明白,苏宜香分明连她一根眉毛都不如,她干嘛自己给自己添堵。 “我这两天有点太忙了,一时没料到苏表妹会去找你。”祁霖玉其实在妥协了,只是他不该称呼苏宜香为“苏表妹”,他其实应该叫苏宜香为“那女人”,这样沈雀欢或许才会稍稍压一压脾气。 但话已出口,沈雀欢那双眼睛立时一片精光。女人对女人的敏感和敌意是男人永远都无法理解的。 就见她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眼睫垂了垂,硬邦邦的说:“小女才疏学浅,能帮王爷的事情有限,王爷不如派人去叫苏小姐过来。” 祁霖玉又好气又好笑,不得不站起来走过去,沈雀欢却连着后退了好几步,撇清关系似的:“王爷自重。” 祁霖玉被人婉拒在两步开外,破天荒的开口解释:“她是因为我干预了她的亲事,所以才找你出去,她找你的目的不是为了气你,而是为了给我添堵,而且……”男人把两手一摊开,很无奈的:“成功了!” 沈雀欢低着头态度很恭敬。“王爷说笑了,小女……唔” 猝不及防,嘴巴又被人家以霸道的方式给堵了。可这一次的沈雀欢却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立时懵住,而是“蹭”的一下窜上一股无名之火,随后她牙齿一紧,只听男人一声闷哼,下唇竟然被咬破了。 祁霖玉脸色立即不好了,就见他眉尾一挑,手臂一伸,轻轻松松将沈雀欢禁锢在金堆之上。 整齐码放的金块发出清脆的磕碰声,沈雀欢本以为自己这下子撞的不轻,可回过神来才发现,后背撞到金块堆上时祁霖玉的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背处,形成一股缓冲之力。 沈雀欢没被祁霖玉这动作感动,心口的那股火却更加肆无忌惮了,就见她腿下一扫,祁霖玉堪堪避过,膝盖再一顶,祁霖玉的手在沈雀欢腰间撤回,轻轻一挡,沈雀欢手刀挥出,又被祁霖玉轻松闪过,如此十余招下去,沈雀欢累的气喘吁吁。 祁霖玉依然芝兰玉树般的站在她面前,并且破天荒的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王妃这么容易动怒,本王今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