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知是花魂与鸟魂
静静的站在情花的火海里,闭上眼睛,不知是哪里的前尘往事,次第的跳跃着,慢慢流过。 我是做了一个梦罢?长久不曾晤面的温暖,在梦里,奢华的挥霍。梦醒的时候,我很惊讶没有你。 怎会?明明见你在长夜里相伴。 给我那样的暖意,深深流淌在心底。 我听说有一种鸟,可以在香木的火里沐浴。 然后是新鲜的复活? 我曾经试过把那样两个在我的过往里面最重要的人儿,化骨扬灰,在天之涯,在海之湄。 可是还是不能忘啊,那深深的苦涩,是不是永远刻印在心底? 那么,就让我奉献上我最后的薪柴吧,如果只有这样,才能够重生…… 曾几何时啊,孩提时的温暖仿佛现在,直到此刻,还是留印在我的脑海。 好像不过是昨天,mama的怀抱,爸爸的笑脸……好温暖。 怎么就需要师父来救我了呢?那座古墓好大,好黑,好冷。 师父她心底是很爱惜我的吧?我也是有着怎样的孺慕和感激的啊!可是不知怎么,她喜欢的,她教给我的,我都不喜欢。 好冷,冷的像手里的冰魄银针,一根根一直刺到你的心上。 师父说,我的资质百年罕遇。她要我摒绝杂念,潜心修习。她甚至也不肯让孙婆婆“干扰”我的修行。唉,她把孙婆婆给我的关怀,叫做“干扰”。 古墓里的日子,只有孙婆婆,给了我一点点,好亲切的温暖。 只是一点点,她当然不可以“干扰”的越了雷池。 可惜我从来就不是师父的好徒弟。读书的时候,我读不进温和柔缓的晏词柳文,就连王维,师父大加赞赏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我只是觉出古墓深处的死气。 我喜欢“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杨柳边”! 当然老被师父骂。 练武的时候问题更多。我总是喜欢自出奇招,花样百出之余自也挨了不少责骂。好在记性甚好,虽然练的时候从来是没一招相同(全部原创吧?哈哈),一旦考问,总还可以对付出来,自恃师父慈爱,总是下不去手的。 内功就没有这么简单混过了,虽然词句有限好记,却是十分严苛的作了心境上的要求,我哪里静的下来!到后来师父心灰意冷,说是我自红尘中来,到底难知根底,还是要打小儿不知事的时候起练来得合适。 小师妹便是这样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真是很羡慕她啊,似乎生来便是可以去练那些绝情断意的武功。她是师父和孙婆婆的宠儿,她练的心静如水,偏偏却遇上了一个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的情郎。 人生福报,谁又知道? 还记得那一年的大理,**明媚。蝴蝶泉边的花丛,仿佛是笑对人开。那一年我有了生平唯一一个好友,热情活泼的好像花丛里面飞起来不知疲倦的蝴蝶,原来在这世上,我并不是最“热”的人呢!师父难道竟然不知道么? 那一年我终于得到了我渴望多年的温暖。那一年的时光,就好像是大理绚烂迷人的山茶花。一切只因为有一个人,一个眼神就可以仿佛是全世界的暖和。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爱上他,也许,只是山茶花的缘故吧? 我绣了一朵山茶花给他。 多少年以后,那一朵山茶花分成两边,绚丽在两个少女的颈上。 分开了,破了,再也得不回来了。 我喜欢的那一朵山茶花,早已经灿烂在最美,最可爱的一只蝴蝶翼下。 谁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一灯门下众星簇拥的可爱少女,和静静的古墓之中走出的寂寞的影子,绝对不是一回事。你可以选择清冷的残梦,但是他选了蝴蝶泉花下飞舞的彩蝶。 我只是莺声燕语之中寂静无声的“孤凤凰”。 生活并不总是那么公平。我所知道的那个喜欢了自己养女的老人,不管做出什么事来,始终是会给原谅的。 包括他那个甘愿为他赴死的妻子。 我呢? 火海的幕外站着无双。我的徒儿。 这是宿命吗?她要杀我雪恨,我要斩草除根。 可是她真的像我的徒儿,灵慧,偏偏深情。 只是她还不及我强烈的固执。失了展元,我依然能够自创武功,找到自己的一点点依托。 她呢?我从前不曾好好教她,以后她也已经不能学了。 就算有天下最好的老师,她也已没有心了。 我寂寞的人生之中,还曾经有过一个真正天资超逸的幼儿相伴的。看得出来天分宽宏,假以时日,开宗立派怕也不难。 甚至不管她会是谁的徒儿。 只是,小小的襄儿,(我到最近才知道你的名字)我却只祝愿你将来不要失去你的幸福。幸好江湖上像展元和杨过那样会伤害女孩子的少年,等你长大,都将老去。我祝愿你不要遇上另一个展元,或者杨过。 情花的火,渐渐烧到心底。我深深的呼吸,企求一个深切的沐浴。 醒来以后,我要新鲜,清洁,我要一个彻底的重生。火海里飘摇的花影啊,前尘的伤害,也许是只有这样,才能够清洗的干净吧? 天方国古有神鸟名“菲尼克司”(Phoenix),满五百岁后,集香木*,复从死灰中更生,鲜美异常,不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