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送药
陈夫人最终还是拿着府里仅有的那只六百八十年参龄的老山参，冒着风雪跟着陈府派过来送信的人一道回了娘家去探病。 在陈夫人去药房取药的时候，摆在桌上的那封信总算是落到了璟瑜手里。得到了允许的她几乎是迫不急待的将信从头到尾的仔细看了一遍，这才算是将这件事大致弄清楚了。 这封信并不长，就如祖父所说的那样就只说了一件事。说的是她曾外祖母、陈家的太夫人入秋后就一病不起，虽然他们府里一直都延医问药不曾中断，但总也不见好，终是拖成了沉疴痼疾。陈家这次请的御医特地寻了个对症方子，但里边有一味药材却是要到南疆那边才有得配。从京城来往南疆去配药总需要一些时日，但她那位曾外祖母去是再也拖不起了。所以那位御医便让他们府里准备参龄上五百年老山参，前期用来为老太太吊命，等病治好后再用来补元气。 他们府里有的老山参最好的也只有一支参龄在两百年左右的，现再已经用去了大半，并且药效不显，所以他们便想到了陈夫人这里。京城不少人都知道，璟瑜之前生那场大病的时候，鄂国公府弄了不少珍贵的好药材。不但别人送的，还有今上的赏赐的。就他们所知，今上的所赐中就有一株参龄起码在五百年以上老山参。于是就有了今天这封信。 将整个信全都看过一遍之后，璟瑜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却一时间又抓不住那个感觉到底是什么。这回她到没有去问莫妍，因为除了知道像这种莫妍认为无关生死大局而莫妍本身又不感兴趣的问题，她就是问了也是白问之外，她也不愿意再事事依赖莫妍。 等陈夫人都收拾好了要离开的时候，璟瑜也是想要跟着去看看的。虽然她并不是大夫，可如果情况允许她也愿意帮着点儿，比如喂点空间的灵泉的给那位需要吊命的外曾祖母。虽不至于能够让她一时间就百病全消的恢复健康，但多少也增加点生命力什么的起点儿辅助作用，相信用来吊命的效果不会比那什么六百年的老山参差什么。但陈夫人却没有答应，可能是考虑到也许不会太快回府，所以她又匆匆的交待了跟出来的儿媳几句，之后才忧心忡忡的坐上车去了娘家。 目送着陈夫人的车驾离开之后，大嫂冯心悦到是有意邀请璟瑜去她院子里坐坐，也好帮着她参考一下陈夫人离开之前交待的那几件事。但璟瑜却是借口祖父在等她去泡茶，婉言回绝了她的邀请，然后飞快的带着弄笛回去了老国公的院子。 她说祖父在等着她去泡茶这到也不算假话，但她之所以溜得那么快，更多的还是那时她在无意间扫过的一眼看到了也许是不知在哪儿得了什么信儿的二婶，正带着她最喜爱的侄女儿匆匆朝着这边过来了。之前的日子她可是被缠够了，她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回到老国公的院子里后，忠伯告诉她祖父已经在他的书房里等着她了。 璟瑜想了想之后并没有立刻就去书房，而是先回了一趟自己的屋子。在代过一个借口将屋内的人都打发出去后，她便一个闪身进到了空间里。 没有冬季的空间里的温度跟烧了地龙的卧室相差不太大，但空气却要比封闭的内室清新了不知多少倍。璟瑜在长长的深呼吸了几口新鲜空间之后，就移去了那片参田。等她到了那里的时候，猜到她来意的莫妍已经在那片参田处等着她了。 依靠在一棵大树上的莫妍一边在手里时不时的抛着一颗颗火红的小珠子，一边问璟瑜道：“你想好要送哪一株给你那位已经人老成精的祖父了？” “你看着帮我挑一株合适的好了。”璟瑜看着有丛丛绿色有掌形叶和上边顶着火红小果子，有些头晕的道。 “那就这一株吧。”莫妍离开背靠的树，走到了离璟瑜不远的地方指着其中一株道：“这只刚好八百年样子，在这里虽然是最差的一株，但在外边就是稀世难求的珍宝了。其实要我说就这支都已经有些太过显眼了，但谁让咱没有更差的呢？就将就将就吧，夏侯老头为人虽然精明算计了些，但对你确实没什么恶意，这次就便宜他了。” 对于莫妍这番得意的话璟瑜当然不可能有异议，她只能点点头附和。莫妍在得到有璟瑜的首肯后，就动用她的能力完全的将那株老山参从地里取了出来，拍了拍粘在上边的土后就抛到了璟瑜的手里。 璟瑜也不是没有见过老山参，但却是从没有见过这么大还这么新鲜的。她是知道这株山参的价值的，自然不可能像莫妍那样粗鲁的对待这样的珍宝，她悬着心接到之后就用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就怕不小心碰坏了上面粗细不匀却又密实的参须，影响了它的价值。 这株还带着叶子和果子的老参山不但个头不小，整个人形的轮廓清晰几乎是清晰可现。碧绿的掌形叶翠****滴，火红的小果子也晶莹剔透得如果最上乘的火玉，璟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她甚至感觉那泥腥味儿都掩不住的清香让人闻着都会不由的精神一振。 “别看了，又不是什么很稀罕的东西，以后想看还有的是。”莫研似是看不惯璟瑜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客气的从她手里又将那株老山参给夺到了手里，然后对莫名其妙的看她的璟瑜没甚好气的道：“看什么？难道还怕我抢你的不成？还有，难道你打算就这么送株新鲜的去？” 听到这话，反应过来了的璟瑜脸色不好意思的微微发红，但她还是央求道：“还是要麻烦再你出手。” 莫妍白了她一眼，一手捏着老山参的芦头，一边将一把之前在手中抛玩的红珠子交到有璟瑜手里，道：“那好，你去边上的空地将这些都种下去。” 璟瑜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心，原来莫妍交到她手里的正是山参的种子。数量不多，也就二、三十粒的样子。璟瑜看了一眼郁郁葱葱红绿相映的参田，就去到了莫妍所指的那块空地上，开始将这些种子一一种了下去。 在给埋下的最后一颗种子盖上土，她一起身便看到站在参田边的莫妍手里拿着一只扁长的白色玉匣。知道里边一定装的就是那株老山参，璟瑜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走上前去，郑重的谢过之后才小心的将有些沉的白玉匣接到了自己手里。 接过玉匣璟瑜也没打开看，只是临到临了又有些迟疑了：“真的可以么？这可不是那些茶叶和果酒，这若是……” “现在才想这些，之前又怎么巴巴的就进来挖呢？”莫妍挥了挥手，打断璟瑜的顾虑：“估计和从前一样，夏侯老头不会多问的。我估摸着你之前的那场‘病’的真个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对于你够痊愈他一定有不少想法。‘那些人’能将你的‘病’医好，难道还弄不到什么好药？他既然从前没有过问，想必这次一样。再说这次拿出这株老山参也许还能另外起到一些预想不到的好处也不一定。” 璟瑜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由得一愣，但莫妍却没有再说什么。璟瑜一看她既然无意再说，也就不再去想，只要不会有什么麻烦就好。将东西拿到了手的璟瑜就有些迫不急待了，她跟莫妍招呼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空间，回到了卧室里。 因为时间差的关系，她消失在卧室的时间只有片刻的样子，自然也就没有引起什么注意。她先将装着老山参的白玉匣放在床上，又翻出来一块用来侍琴收着用来包衣服的锭青色厚布，然后用这块厚布将白玉匣好好的包裹了起来。 就在她刚刚做好这些事时，被她支出去交待小厨房准备山泉水和茶具的侍琴也回来了。侍琴一进屋就看到了璟瑜面前的那个厚布长条包裹，她微微迟疑了一下才开口问璟瑜那里边是什么东西。璟瑜对她神秘的笑了笑，便随口回答了一句“这是给祖父的东西”。然后璟瑜就亲自捧起东西，多次拒绝侍琴要帮她拿的好意，去了老国公的书房。 走进老国公的书房，璟瑜就看到她祖父正静气凝神的在书桌前练大字。 璟瑜小心的将手里的布包裹放在了离书桌不远的一张小几上后，走近了书桌去看祖父写的字写完没有。 就在璟瑜直到书桌跟前的时候，老国公也写下了最后一笔。他看了一眼站在书桌旁的璟瑜，然后将手里笔搁回了笔架上。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璟瑜小声的将纸上笔墨浓重的八个字小声的念了出来。 老国公听到她念的八个字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将这张写好的纸揭到了一边，问道：“你没跟你母亲一起过去探病？” “没有，我到是想，但母亲没让。”璟瑜一边思索着祖父刚才写那八个字的用意，一边随口答道。 “不让跟去也好。”不想老国公却似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在璟瑜还来不急再问什么的时候他又接着问道：“这次你带什么过来了？” 一听老国公问到了她的得意之处，璟瑜立刻将那些有的没的都抛到了脑后，将那个布包裹移到了书桌上。她也没有开口说里边到底是什么，只是一脸表功的看向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