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想入非非
“好好听着啊——说从前有个财主，四十多岁了也没长胡子，他经常以没胡子自鸣得意显呗自己年轻。有一天，他故意问傻二：‘人人都有胡子，你说为什么我没有？’ “傻二猜到他又想在人前显呗他年轻，就假装闭上眼，捏了捏手指，半天才说：‘不对，你有胡子呀，我刚算过，你的胡子正好三寸。’ “财主一听，哈哈大笑，问：那为什么长不出来？” 金小欢说话声音好听，加之表情生动，厅里的人都听得入了迷……这一停顿，厅里立刻响起开心的笑声，乾隆也忍俊不禁。 “倪大人，你说他那胡子怎么长不出来呀？” “下官愚……啊愚钝，猜不出来。” “我告诉你，因为那个财主与你一样——” “与……啊我一样？” “脸皮太厚！比长城的城墙还厚——胡子怎么长的出来？！你这狗官，作恶多端还敢巧舌如簧，助纣为虐、欺压百姓还敢说是为皇上办事——来人哪！” 衙役们齐声嘶吼：“威——武——！” 金小欢一拍筷子盒：“掌嘴四十！看这厮脸皮到底有多厚！” 上来两个衙役，一边一个，伸出手来，测测角度。 衙役甲：“老爷，这是公主殿下的吩咐，我们为公主她老人家掌您的嘴，就是为皇上他老人家掌您的嘴——您老人家可要好好享用，这是皇上他老人家的恩典哦！” 衙役乙：“老爷，您老人家平日里待我们可不薄，我们这些在您手下当差的，个个都欠着您老人家的恩典，众兄弟一直为没有机会回报您老人家而窝着火儿——今儿个我们哥儿俩就代表众兄弟好好报答报答您老人家——来呀，兄弟，侍候着吧！” 哥儿俩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抡圆了胳膊，往倪道梅的脸上招呼起来！ 立刻，大堂里响起热烈的噼噼啪啪掌嘴声，倪道梅的鬼哭狼嚎声，众人开心的大笑声，乾隆笑得尤为响亮…… 金小欢一拍筷子盒：“说！这回你拿了刁老财多少银子？” 倪道梅呸地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挣扎着爬到金小欢桌前：：“回……啪……回公主……啪……我……啪……他给了我……啪啪……一千五百两……啪……银子呀……啪……啪啪……公主饶……啊饶命啊……” 两个衙役将倪道梅拖回来……啪！啪啪…… “你倒霉听判：今天皇上高兴，本公主也不想让皇上不高兴——所以，你的狗命就不要了——但活罪难免！来人哪！” 众衙役轰雷般答应着！ “拖出去！重打四十大板！削职为民！不义之财全部充公！” 倪道梅惨嚎着被衙役们拖了出去…… 掌柜的、夫人、老夫人、殷梨花及众厨师、伙计小二等均跪在地上磕头山呼：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金小欢笑望殷梨花：“现在可以为你的心上人儿松绑了吧？” 殷梨花粉面含羞，垂头不语。 众厨子簇拥着王大厨上前：“回公主殿下，我们早已为他松了绑……” 王大厨跪在殷梨花身边，热泪滚滚：“谢公主救命之恩！谢公主救了我家小姐！恩深似海！今生无以回报，来生做牛做马，回报公主大恩！” 说完，一磕到地，额头见血…… 金小欢酒往上涌，星眸闪烁：“嗯，不用谢，起来吧……我敬重你是一个热血汉子，有情有义，梨花小姐嫁给你，相信你会一生对她好……喂！‘不是吹牛’掌柜的听判——” 掌柜的赶忙跪在堂前：“草民殷发听公主殿下判决。” “本公主命你现在就把你女儿的婚事儿办了——现在新郎官已经换了正宗的了，那就趁热打铁，随行就市，把事儿办了吧！现在就办！快着！择日不如撞日——何况，假国丈既然今儿要办喜事儿，那他肯定看好了日子！既然婚宴都准备好了，赶快通知双方亲朋好友，来喝喜酒！正好我皇上大哥在这儿，就请他证婚好不好？” “好好好！”掌柜的乐得嘴都合不上了，转过身给皇上磕头，“皇上，请赏脸喝杯喜酒！” “这个……喝人家喜酒，得给喜钱哪，可朕刚才那绽银子已经付了茶资啦……” 掌柜的磕头道：“皇上赏脸喝草民的喜酒——恩重如山！草民哪能再要皇上的银子？” “那可不行。入乡随俗，不给是不行的！何况公主殿下要朕做证婚人，这更得给，一定得给……嗯哪，这样吧，朕给你们写付喜联，算作贺礼你看如何？” 掌柜的喜出望外，连连磕头道：“皇上一联抵万金——谢皇上！” 乾隆兴起：“笔墨侍候！” “来啦——”小二转眼拿来文房四宝，将纸铺在桌上。 乾隆笑问：“听说掌柜的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 “是。皇上。” “那朕可要恭喜你啦！你今天不但得了一个乘龙快婿，还得了一个儿子——你这是双喜临门哟！” 掌柜的美滋滋道：“托皇上的福——是双喜临门！双喜临门哪……” 乾隆捋起袖管，略做沉吟，提起狼毫，一挥而就： 贤婿做儿福上福 爱女成媳亲加亲 横批：双喜临门 众人一起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小欢大声宣布：“结婚典礼开始——奏乐！” 立刻，喜乐奏起，唢呐震天，鞭炮齐鸣，欢乐的婚礼开始…… 掌柜的展臂向贵宾席大声邀请：“请皇上入席——” 乾隆一笑站了起来：“哎哟，折腾这一上午，朕倒真有些饿啦……”一回身，刚好看见黄土高坡与金小喜风尘仆仆闯了进来，龙颜大喜：“哎哟二弟，小喜，来得正好，快来陪大哥喝酒！” 乾隆对御林军侍卫长挥了挥手儿：“你们都回去吧！有九门提督在这儿就行了，人家这儿办婚宴，你们夹枪夹棒的怪煞风景的……回吧！都回吧！” 侍卫长躬身答道：“嗻！”转身出门而去。 门外一阵人喊马嘶……喧嚣与躁动如风般远去，消失…… 黄土高坡与金小喜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皇上……大哥……” 金小欢醉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大哥就是皇上……皇上就是大哥……大哥今儿露了馅儿……大哥不是吹牛……大哥真是皇上……皇上真是大哥……” 金小欢好像在说绕口令。 黄土高坡与金小喜赶忙跪地磕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乾隆一见，倍感失望：“完了完了，好容易找到几个平起平坐的好哥们儿，今儿这一穿了帮，朕又成了孤家寡人了……二弟，小喜，快快请起，来，过来陪大哥喝酒！” 黄土高坡欲起，金小喜拉了他一下，黄土高坡又磕头道：“臣不敢。” 乾隆沮丧之极，叹了口气，商量着说：“这么着吧——在朝里，在我穿龙袍的时候，在群臣面前，你我执君臣之礼；在外边，在民间，在我微服之时，咱们还是兄弟相称——你看怎么样？” 黄土高坡困惑着迟疑着：“这个……” 乾隆一拍桌子：“就这么定了！快过来，陪大哥喝酒！” “嗻！” “这我听着咋这么别扭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嘛——在外边，在我微服之时……” 黄土高坡豪爽地一拉金小喜站了起来：“好！听大哥的！兄弟陪大哥喝酒！” 乾隆哈哈大笑：“这就对了！来来来！都过来——喝喜酒！好好喝啊——这可是喜酒哇……” 金小喜笑着喊了一声：“大哥，你瞧小欢啊——” 乾隆扭头一看，忍不住笑了起来……刚才还那么神气活现的小欢公主，又出溜到椅子下边，斜倚着桌子，甜甜地，睡着了…… 晨雾渐散…… 雄鸡引昂高歌…… 红日冉冉升起…… 青苹果客栈。 金小欢睁开眼睛…… 金小喜惊喜万分：“啊，小欢，你可醒了！你……你怎么能离开jiejie，一个人离开呢？” 一串泪水沿着金小喜的脸上流下来…… 金小欢望着金小喜一夜之间憔悴了好多的面孔，心里一酸，抱住金小喜：“姐，对不起……” 金小欢也哭了…… 金小喜抱着金小欢，哭着说：“姐知道你心里好苦……姐以后不理黄土高坡了！姐没有谁都行，就是不能没有你……” 金小欢抚着金小喜的头发，好像这一刻她变成了jiejie：“姐，别说傻话，缘分本是天注定。你必须答应我——和二哥好，还得给我生一堆小外甥小外甥女，我还要教他们武功呢……” 金小喜望着金小欢，仍是泪光盈盈：“那……你还走不走了？” “姐，我不走了还不行吗？”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姐心上的rou……” 金小欢顽皮地调侃道：“我知道——姐，侬是二哥心上的rourou，二哥是侬心中的狗狗……” 金小喜脸上一红：“死妮子嘴巴勿乱嚼咯，讲闲话阿要牵丝扳藤。” “姐勿来事咯。刚才还说不要理二哥唦，这不又护着姐夫好哩咪……” “啊哟！小妮子越说越没谱儿了，瞧我不收拾你……” 说着双手伸到金小欢双腋之下，一阵乱搔，金小欢忍不住格格娇笑起来…… “哎哟！瞧这姐儿俩高兴的……小欢你醒了？” 赛飞燕高门大嗓地挑帘进来，后边跟着有些尴尬像做错了事儿的孩子似的黄土高坡。 金小欢的目光与黄土高坡的目光一接触，霎那间涌过了千言万语…… “你好！姐夫！” 金小喜与黄土高坡二人对望一眼，脸都红红的，却掩饰不住内心的甜蜜与幸福。 “小欢你醒了？昨天你喝了那么多的酒……你、你真了不起！醉贬假国丈，罢免倪知县……呵呵，皇上都封你为小欢公主了……那啥，俺、俺找杏儿姐给你们安排午宴去——咱们喝酒！好好庆祝庆祝！”黄土高坡说着高兴地跑了出去。 金小欢困惑地皱起了小眉头：“什么国丈知县？什么小欢公主？还有皇上……这，这都说的啥呀？” 金小喜道：“小欢，你把昨天的事儿全忘啦？昨天你在‘不是吹牛’大酒楼，醉贬假国丈，罢免倪知县，救美殷梨花……你都忘啦？昨天你出的风头儿可大着去啦……你难道都想不起来啦？” 金小欢想起来了……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历历在目…… “想起来了……大哥他不是吹牛……他真是皇上……” “就是大哥封的你小欢公主！” 赛飞燕兴奋地说：“哼！这回看谁敢欺负咱？咱大哥是皇上哎！既然小欢是小欢公主，那小喜就是小喜公主，俺呢，自然也就是飞燕公主了呗——都是皇上的御妹么！哈哈，怪不得大哥说，俺的婚事儿包在他身上呢……” 金小喜笑道：“又想入非非了吧？总之你是赖上大哥了。” “啥叫赖呀？是大哥看他这个赛大御妹花容月貌，窈窕淑女，才主动承包的……他呀，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把俺嫁出去，没准儿是等着他这个御妹给他办点儿什么大事儿哪……” “办什么大事儿呀？” 赛飞燕得意洋洋信心满满：“比如像……文成公主出嫁雪域、昭君出塞什么的……也没准儿大哥要把俺嫁给英国王室或者丹麦王子呢……” 金小喜兴奋地拍着手笑得春风满面：“真的吗？那皇上可就有了蓝眼睛、大鼻子的小外甥、小外甥女儿啦！我们也有外国亲戚啦……” 金小欢调侃道：“不过，要是你这个中国rourou与你那个英国或丹麦的狗狗夫妻不和，引起世界大战来那可就麻烦啦！” 赛飞燕一惊：“啊呀！俺可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子事儿……那俺还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回头得跟皇上大哥说说，俺赛飞燕虽说是国色天姿，倾国倾城，但是皇上大哥也别给俺肩上压得担子太重，最多和一和番、出一出塞——嫁个吐蕃王子或蒙古大汗算了，可千万别把俺嫁给外国蛮子——那大鼻子支得老高，想亲个嘴嘴都比咱这本地狗狗费劲儿……” 金氏姐妹听得哈哈大笑…… 赛飞燕撇了撇嘴，又正色道：“还有哇……就外国蛮子那两只招子，灯泡似的……夜里睡觉要是不点灯，你说他蓝汪汪亮闪闪地望着你——额滴神哎！你还不寻思身边睡个妖精啊……” 金氏姐妹笑得花枝乱颤……一个揉腰，一个抹泪…… 窗外传来黄土高坡的呼唤：“师姐！小欢！小喜！快出来喝酒哟——” 三人一齐走出屋子。 苹果树下，桌子上已摆满酒菜。夏老板、杏儿一起忙碌着。大狼狗大灰趴在台阶上，虎视眈眈。一只五彩雄鸡趾高气扬地昂首阔步，偶尔心怀叵测地斜睨一眼某只假装温驯地在草丛中啄食儿而其实正在发情的花母鸡…… 黄土高坡站在桌旁，等三位女士上座，方才落座。 “能讨杯酒喝吗？” 吉祥骑马走进青苹果客栈。 黄土高坡笑道：“吉大公公大驾光临，快请过来一起喝酒！” 吉祥拱了拱手：“谢了。我是奉了皇上——噢，也就是你们大哥之命，来请各位进避暑山庄——你们大哥已在御膳房摆好了酒宴，等着与各位痛饮哪！” 赛飞燕喜道：“进避暑山庄？吃御膳？噢，好哇好哇……” 金小欢哼道：“好什么好？一变成皇上，也不亲自来请了——哼，摆什么臭架子！” 吉祥陪笑道：“小欢公主息怒。皇上这会儿有重要的事儿，据说是罗刹国要派使团来，所以皇上正在和大臣们议事儿……小欢公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