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一不小心成造反头子。

    肥黑和小翠不得不接受，今后要住储物袋的现实。“憋闷、不爽、孤独、害怕、看不到风景，感觉不到大哥的温暖----”两个小家伙轮番抗议、卖萌，但被大哥一票否决，理由就一个词：方便。当然张起还是退了一步，没人时可以出来溜达，还承诺以后买个更舒适，妖居环境更好的储物袋。两个小家伙将信将疑，这个还真有，不过叫灵兽袋，专为妖物定制。

    马驰辛辛苦苦几十年挣来的东西，便宜了张起。当然张起最喜欢的还是灵晶，全部取出来后堆满大半张床，数钱是一种享受，灵晶在他的心中就是钱。数一颗收进去一颗，好滋润哦！肥黑和小翠看得受不了，都是你的还数个啥，得瑟！还是闭目养神吧。可惜张起没有放过它们，一颗颗数真有点麻烦，“小翠，用尾巴拔拉，一次拔五颗，肥黑盯紧点，别让小翠拔乱了。”张起传过意念，两个小家伙瞬间崩溃了。干吧！谁叫他是大哥呢，还得了魔症，也怪可怜的。

    玉瓶玉盒里装了一些，张起不认识的丹药、材料。收起来，到什么坊市看能不能卖掉，看这趋势，以后用灵晶的事儿还多着呢，不能小富即安。还有一块玉简，干什么用的？有了储物袋的经验，张起把意念探入，原来是一篇功法，叫《玄冥真解》，看完后果断放弃，太恶心太邪恶了！什么吸魂炼魄以壮识海，什么融血化精以强rou身，炼僵尸、控尸鬼，等等，总之灭绝人性，惨绝人寰。这哪是练功修行，简直就是想化身恶魔，凌驾于众生之上，以万物为刍狗！

    在这篇功法中，张起还是有收获。这要得益于前世记忆中的学习态度：扬弃。万事万物，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存在，总有一定的道理，思维不能僵化。功法虽邪恶，但修练的方向，也算独辟蹊径，灵气运用，法技施展也有不少精妙之处。其中有一种叫《玄冥斩》的法技，让张起颇为心动，灵气挟意念，破灵台，斩神魂，想到当初飞剑对那些鬼影无能为力，张起决定要修练。练气士修魂斗之法，真是无知加大胆，如果马驰在天有灵，一定会渭然长叹：死得不冤啊！

    大雪纷纷又到岁尾，这个小村罕有的开始响起爆竹烟花声。虽然神仙不食人间烟火，但那间土坯房门外，家家户户都按事先敲定好的秩序，摆猪头，置疏果，点高香举家叩拜，当然事了还要洒一杯水酒，比祭祖宗还虔诚。小庙里的青末大神像，村民涌跃集资，为其塑了金身。

    张起其实已经离去，但那间土坯房在村子兴旺发达后，真的成了圣地，除了维修谁都不能动。山坡上的小庙更是远近闻名，谁敢在里面有亵渎言行，绝对会成为公敌。多年之后，吼江上有名的船帮老大，耄耋之年因缘来到此处，在神像前举行了隆重的祭拜典礼，还泣不成声，把小庙扩建成真正的神庙，香火更加鼎盛。船帮老大留下了一句很江湖的话：我们都是被青末大神罩着，才有今天，不能忘本！

    甘州动荡，王朝震动。贫瘠荒凉的甘州，哪年不小打小闹，整出点动静，王朝已经习惯了。按老方法，拔款救灾，适当减免点捐税、劳役，官差住军再弹压一下，基本就搁平了。但今年不同，流民越聚越多，出现了几个刺头，成了流民的主心骨，公然扯旗造反，攻占了不少县城。同时边境附近，出现了外族的远征军，也不知他们是怎么，不声不响穿过荒漠戈壁的。王朝出现了内外交困的局面，都城朝京，一道道圣旨、公函发出，调动大军，派出官员，国家机器的运转，进入了另一种模式，紧张而不混乱。

    张起走在路上，就觉得气氛不对劲。那些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拖儿带口的流民，都朝边境方向涌，神情还透着兴奋。边境处大都是荒漠戈壁，更没有吃穿，跑那儿去干吗？这不合常理。穿着整洁，器宇轩昂的张起，在流民大潮中显得很突兀，招来了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也有许多好心人提醒他：小兄弟，大乱至，赶紧回家吧。

    前方突然一片混乱，哭喊叫骂声此起彼伏。退回来的人惊恐中带着激愤。议论纷纷间，张起终于知道了前面的情况，官军阻路，不准他们前行，还出动骑兵驱离，死了不少人。正在不知怎么办时，前面马蹄声滴哒，往回跑的人潮更加汹涌，出现了互相踩踏的情况，孩童凄惨的哭喊声不断响起。

    天灾过后就是人祸，张起无法漠视眼前的悲剧。一跃就到了人潮前，又是一记马鞭向他打来，不过那人就没当年张府长房嫡孙那么幸运，突然觉得自已被马鞭带着，飞旋不断，撞飞了前后的袍泽、马匹。混乱不堪的场面，一下就寂静下来，哭喊的孩童也被大人捂住嘴。

    浑身是血的军士在地上哀号，马匹倒在路中间，挣扎着想爬起来。短暂的寂静后，官兵一下亮出马刀长枪，如临大敌，轰然列阵。张起矗立在流民队伍前，面色平静，一个盔甲严整的将领跃马而出，大枪直指张起厉声呵斥：“你是何人，想造反吗！”，象你们这样草菅人命，不反都会被逼反，张起心中暗叹。“他们只是流民，只是为了寻一个能活命的地方，哪里是造反。”张起还是抱拳行了一礼，开口分辩。

    “流民？他们是想去投奔叛匪，是乱我社稷的暴民！本当诛灭，皇上仁德，下旨只是驱离。”将领大怒，“堵不如疏，你看看伤了多少人，我觉得你有违圣意。”张起觉得还是讲道理的好，谁知一句有违圣意，气得那个将领脸色铁青，讲道理哪是他的强项，“花言巧语，我看你就是叛匪头目，把他拿下！”将领开始发挥他的强项，蛮不讲理！

    将领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即就响起非常配合的喊叫，“他就是天公将军派来的接引使！”“没有活路，反了特娘的！”“接引使法力无边，跟他干！上天堂！”“大禹气数尽，天公当君临！”----乱七八糟的口号不断响起，渐渐响成一片。

    口号声中，几十个青壮年手持刀剑，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杀向阻路的官军。有人带头，流民队伍不再害怕，开始涌上去帮忙，很多人捡起石头杂物砸向官军。乱石如雨，那几十个青壮年武功也很高强，官军纷纷被砍杀，那个将领左冲右突之下，突然被一只冷箭射中肩膀，只得强撑着杀出重围逃走。

    场面极度混乱，张起没法出手。他自问还没强大到，在不伤人的情况下，把双方隔开，就算隔开了，又有谁听他的劝说。满地的尸首，有官军的，也有流民的，血淋淋的场面，却让人群发出阵阵胜利的欢呼，这种欢呼，让张起心中发冷。

    那几十个青壮年，来到张起面前，抱拳单膝下跪，高呼：“谢接引使救我们于水火之中。”“请接引使带我们投奔天公将军！”人群闻言，慢慢跪了一大片，满含渴望。

    一场阳谋，那几十个青壮年有备而来，趁势发动。可能是骇于张起出手时的霸气，才不得不把他推出来，当然也有裹挟的意味。张起本想拒绝，一走了之，但看着黑鸦鸦的流民，其间有很多老人孩子，还有刚才提醒过他的好心人，不由心生悲悯。他们是无辜的，总得要有人带着他们，找个安生之处，即使救不了全部，救一个是一个吧。

    “你们跟我走吧，不过一切行动要听我指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张起开始语气温和，但最后一句却是寒着脸，对那几十个人说的。那些人一愣，还有些桀骜地盯向他，但一碰张起的目光，心中就一哆嗦，赶紧把头垂下，张起的目光，杀意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