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洞明自性。

    所见所闻所感瞬间就消失了，风歌感觉自己，走在一条斑斓的路上。一切自知，一切心知，在无常的尘世，心无旁骛地凋零或盛开。前世今生的记忆，就如路旁迷离的风景，逐一浮现。

    路上，风刮过，有岁月的气息，如同凝缩了无数个四季。听到风，隐隐听到轮回中的动荡和不安。没有一种长生，没有一种永恒，可以纵情，可以保证从开始到至今，始终都是当初的自己。当初的选择，当初的决定，让理想和期望，面目全非，只剩这岁月之风，划落的声音。

    记忆恢复，风歌没有一点兴奋。失而复得，如花开花落轮回一世，只有疲惫和落寞，风歌也罢，张起张青末也好，只是一个称呼。还有远处看不清的风景，无数次的轮回，残魂孤魄的重组，记得又怎么样，忘却又如何，只不过，在路上。

    渐渐地，心路四周无中生有般，升起阵阵迷雾，把风歌笼罩。呈现记忆的画面消失，脚下的路被遮闭，分辨不清前进的方向。既然进入了这流光岁月，何必急着出去，心安即是归处。风歌索性就地跌坐结印，修行起刚明悟的《云笈九签-洞明签》。

    洞明自性，才能禳却众灾，机缘之下，刚才的心路历程，让风歌自性空明。灵台方寸地更是成倍扩大，迷雾如同灵气凝结而成，功法运转之下被急速吸入，形成滚滚灵力，寻经沿脉滋养洗涤灵台rou身，汇聚丹田。丹田中更是星烁云涌，蓦然凝成雨滴，洒落而下。不久之后丹田中形成一片星光闪烁的湖泊，升腾着茵茵灵气，灵气中又不断滴落灵液，形成微妙的循环，筑基！功到自然成。

    洞窟空间中，风歌同样跌坐在潭边，如同毫无生机的塑像。原本清澈的潭水，雾气升腾，在风歌两个鼻孔下，凝聚成两条如小白龙般的气柱，吞吐进出。风歌周身有宝光隐形，头顶出现三道紫、青、黄的光晕。

    “该死的！该死的！只不过是残魂记忆转世重生，小小年纪就修到三光聚顶，双龙朝元，想干什么！又想干什么！”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一丝黑气从潭水中钻出，直奔风歌额头，风歌头顶的三道光晕蓦然荡漾，惨叫哀嚎声中黑气迅速消融不见。

    过了很久，又一丝黑气从潭水中钻出，不敢再靠近风歌，只是围着他盘旋，象在寻找破绽，最后好象无可奈何，幻化出一个人影，怒视风歌。“残魂记忆，难明前因后果，蛊惑之下定让他种下心魔，最终祸乱此星，为我提供香火念力，助我脱困重生，到时恢复巅峰状态，吞噬此子轻而易举。”人影恨恨念叨着，露出狰狞的笑脸，然后嘴巴如蛇口般大张，似乎发出嘶吼，但听不到声音，洞府空间却震动不已。

    如塑像般的风歌，蓦然睁开眼，目光中满含愠怒。对还在张着嘴嘶吼的人影喝斥：“呱燥！”然后不见掐诀运法，轻描淡写地挥掌一砍，幻化的人影头部裂成两半，惊恐中再次化为一丝黑烟，钻入潭水。

    筑基之后，举手投足皆可施法，玄冥斩施展出来，不仅比以前轻松多了，而且威力大增。在记忆所化的心路中修行，突然被震动惊醒，周遭景象如镜面般破碎消失，回到现实。风歌非常遗憾，心路是记忆所化的虚拟空间，能沉浸其中，可遇不可求，对修行感悟大有裨益。

    修行被打断，睁眼就看到那个人影，还张着大嘴吼得欢，顿时冒火，直接就给了它一记玄冥斩。那个人影，风歌一眼就看出，是一丝残念所化，就拿它试试筑基后的法力，效果还马马虎虎，可惜杀而未灭。

    潭水不再升腾雾气，又变得清澈见底。风歌凝视着潭底冰层下的那颗黑色的心脏，何种生灵，有如此巨大的心脏？足足占据了潭底三分之一的面积。还有刚进来时听到的声音，为什么说我终于来了？为什么叫我老朋友？风歌思索着，很是不解，但他猜想，自己可能卷入了一场惊天隐秘中。

    黑色心脏上，渐渐浮现出一张脸，和风歌对视。那是一张苍老又诡异的脸，布满皱纹，黑色的脸孔上有三只眼，正常的两只眼浑浊，但眉心上竖着的第三只眼，眨动间不见眼珠，只有一团幽幽的绿火，头上是红发螺髻。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很开心。”风歌心神感应到一句嘲讽的话。“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谁跟你是老朋友？甭给我套乎！风歌也传过神念，回敬了一句。不管这玩意儿是何方神圣，不能输了气势。

    “我这个样子，还不是拜你所赐！可你也比我好不到哪里去！”那张脸阴森回应，怨念极深。“有胆滚出来说人话。”传神念交流麻烦不说，风歌有点担心对方有特别的法门，侵入自己的心神，谨慎为妙。那张脸沉默了一下回应：“你要发誓不动手。”原来是个胆小鬼，“只要你不捣鬼，我不动手。”“言而无信之徒，你要以道心发誓。”咱什么时候言而无信了？风歌本想怒斥，终究还是忍住了，随了对方的意发下誓言，心中却冷笑，老纸不动手，同样能让你好看。

    那张脸隐去，一丝黑气又钻出冰层，在潭水上幻化成人影。“万年岁月，不堪回首，你我都只剩残魂执念，苟存世间，当初----真是何必。”人影叹息道，这家伙一出来还是鬼话连篇，风歌不悦开口：“你是谁？怎么被困在这儿？想干吗？”那人影被气得发抖，近乎咆哮道：“老夫暗销魂，怎么被困在这儿？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在自己的记忆中，根本没这家伙，怎么会扯上自己？风歌呐闷开口：“什么万年岁月？有话好好话，吼啥吼。”暗销魂发xiele怒火，平静下来开口道：“也罢，我给你讲述前因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