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君臣密谈。

    接下来的日子，又有三皇子、九皇子、十二皇子登门。变着法子套近乎，表达对王阳明的崇敬之情。王阳明不胜其烦，往往寒喧两句，礼数走到，就象又累又病撑不住的样子，被董叔匆匆掺扶回房休息。临走时留下话，有什么事，找风歌谈，他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风歌被推到前台，变得炙手可热，各种拉拢、暗示、许愿向他扑面而来。风歌抖擞精神，展开三寸不烂之舌，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皇子们哄得很高兴，都以为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其实细细分析，风歌说的全是假、大、空。应付各色人等，既要让对方满意，又不失自已的原则、底线，是一种考验，更是一种锻炼。

    横断山脉深处，被强大法阵防护遮闭的瀚墨楼，议事厅中，大能云集。掌门辛仲，天蓝星顶尖存在，元婴中期修士，端坐正中，脸色肃然地听着，各种汇报。坏消息不少，大禹王朝内，修真资源近乎枯竭，而且人心思变，俗人对王朝敬畏之心大减，也就意味着，浩然念力的收集，出现了问题。南方巫法，北方佛家，开始浸蚀王朝，就连东方沿海，也出现了从未见过的邪道，蛊惑人心。

    而当今禹皇，寿缘将尽，皇子夺位，已达到不择手段的地步。还有那可恶的云梦魔少，在关键时候，煽了一巴掌，让瀚墨楼颜面尽失，威望大损。对局势的发展，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辛仲听完汇报，沉吟片刻，眼中精光闪烁，一种无上气势轰然迸发。站起来，黑须飘飞间，发出封命：“禹王朝夺位之争，不要插手，无论是谁上位，依然受我宗掌控。乱了也好，大乱才能大治，只有让世人，重新经历兵僰战乱，才能让他们明白吾等的心意，懂得感恩，重塑信仰。”然后又分派了几位大长老，带宗门精英，分驻四方，密切关注异族外道的动向，全力阻止镇压，对王朝的入侵。同时摸清对方虚实，大局稳定后，反击！拓展瀚墨楼的影响力，争夺新的修真资源。

    “来而不往，非礼矣！”辛仲意气风发，沉声开口。这声音，这意志，传遍宗门，所有弟子闻言无不振奋。众大能领命离开，辛仲叫住一个金丹执事，低声吩咐：“那个什么云梦魔少，跳梁小丑尔，不用花太多人力物力搜查，时局大变时，他自己会蹦出来。”

    皇宫御书房，理政内阁成员，向禹皇汇报事务，听候指示。禹皇衰老无比，只能半椅在龙床上，手提朱笔，颤抖着签下字，让黄伴伴加盖玉玺。各重臣领旨告退，王阳明又被单独留下来了。

    禹皇咳嗽着，用浑浊的目光，看着王阳明。半晌才满含歉意开口：“阳明老弟，我不该把你召回来啊，你本如闲云野鹤般颐养天年，却还得拖着残躯为王朝呕心沥血。”王阳明也渭然一叹道：“皇上不必担心老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臣的本分，到是皇上要尽快要下决断，久拖不决必生祸乱。”

    禹皇原本苍白的脸，突然出现潮红。递给黄伴伴一个眼色，老太监转身拂尘一摆，让书房内的其他随侍太监出去。然后亲手关了所有门窗，自己也退了出去，在门外静侯。

    禹皇挣扎着下了龙床，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掺扶着，在御案前相对而坐。相视苦笑，现在的君臣，当年其实也是，好朋友，好兄弟。可惜时光，冲淡了太多的东西。

    “我愧对列祖列宗啊！”禹皇叹息间，流出了老泪。“皇上不必自责，皇子中不乏天纵之才，各有千秋，权衡之后就删封吧。儿孙自有儿孙的福，守成还是开拓，是他们的责任。我们这一代，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中不愧良心，足矣！”王阳明劝慰道。

    不劝还好，这一劝，禹皇勃然大怒。砰的一声在案上拍了一掌，恨恨道：“什么天纵之才？我看是数祖忘典的不孝之辈！”说完呼呼喘大气。王阳明赶紧倒了杯参茶给他，喝几口顺气。

    “倒是你收了个好徒儿啊，文武俱佳，宅心仁厚，将来定会把你的衣钵，发扬光大，让你名垂青史。”禹皇感概中带着羡慕。“您可别这样夸风歌，那小子忒不让人省心，一不注意就惹祸事。等大事定后，我带他来觐见，您可别给他好颜色，这小子就是欠抽。”王阳明谦逊地答道，但脸上有止不住的笑意。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禹皇脸色阴沉下来。“象你这样的耿直诤臣，朝中几乎已经绝迹了。”禹皇的语气落寞无比，“你从不和哪个皇子结交，从不帮哪个皇子说好话，但我知道，只要我删封了太子，你都会全力辅佐，平稳之后，你就会飘然归隐。”“那不一定哦，你看我，一听召我回朝当大官，我不就屁颠屁颠地跑来了吗？”王阳明调侃道。“你个老小子，还是那幅德性。”禹皇也被逗笑了，君臣之间，知根知底，老来，又变成了，朋友。

    “我很赞同你的观点：随心所欲，不逾矩。”禹皇道，“皇族鼓励争斗，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活力。皇位之争，各凭本事，展露自己的才华，得到认同，避免昏君继位。老祖宗制定的这方法，本是完美无缺的。可、可我的那几个不孝之子，居然不择手段，不守规矩，到令人发指的地步。”禹皇痛心疾首，怒喝：“勾结匪类！引狼入室！出卖王朝利益！渔rou子民------还有什么是他们干不出来的？他们何德何能可登皇位？”

    御案上的东西，被禹皇几把扫到地上，双手捂脸抽泣。皇帝，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王阳明没有劝，只是默默地把地上的东西，拾起来重新摆好。发泄过后的禹皇平静下来，沉声开口：“我意已定，但请阳明兄，助我朝度过此劫。”说完站起来对王阳明长辑。

    王阳明大惊，连忙站起来正要开口。禹皇一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拿过纸笔写了几句，推到王阳明面前。事关王朝生死，君臣二人只用笔黑交谈，最后烧掉。

    离御书房不远处，有个影卫成员在站岗。仿佛听到了什么，让他眼神一缩。再凝神倾听，却再也听不到什么，眼中有一丝慌乱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