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谁的土灵宫？

    为什么会变黄，张起也搞懵了。“肥黑、小翠，不就是变了色嘛，没关系的。”张起连忙劝慰道。“怎么没关系！我还能叫肥黑吗，泥马我得叫肥黄了！”肥黑一下蹦得老高，配上那尖厉的童声，表现出极大的愤慨。“丑得以后都不敢见人了。”小翠缩成一团，把头深深埋在身体中，发出抽泣声。

    张起头都大了，这莫名整出个啥事啊。不得已，艰难地挤出笑脸道：“各种颜色，都有它的美。”稍一思索，只能再编点好听的话：“比如说肥黑，黑色代表、代表深沉、刚健，再比如小翠，翠绿色代表、代表活力、亮丽。”“那这黄色代表什么？”两个家伙被忽悠着了，眼巴巴问道。

    “黄色代表高贵！强大！”张起斩钉截铁回答。两个小家伙，也不是那么好忽悠的，眼神中明显疑惑不信。得用什么证明一下，这个好办，张起撩上衣袖，露出胳膊，得意洋洋开口：“看大哥的皮肤，是黄色的吧，大哥高不高贵？强不强大？”

    现身说法，两个家伙，总算信了。但显得有点委曲，还是觉得以前皮毛的颜色好看。张起推测，可能跟此地灵气特质有关，此地闪烁土黄色的光彩，也就是说灵气带有土行特质。

    张起也有点不放心，让两个家伙再检查自己的身体。不仅伤完全好了，而且感觉比以前更强大。这就对了嘛，至于身体的颜色，在这陌生古怪的地方，哪有时间闲扯。

    把两个家伙哄进灵兽袋，张起沿着路往前奔走，同时凝神防备周围是否有突变。整个空间，除了他奔走时产生的声音，显得异常安静。感觉过了个把时辰，路到了尽头，那是一片悬浮在空中的大陆，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是怎样的一个大陆啊！张起彻底惊呆了。路前是一片沙漠，并不大，然后是一片戈壁滩，也不是很大。再往后，就是各种各样的山峰，有的是孤峰，有的连成小型山脉。在最高的一座山峰顶，有一座由各种土石垒成的巨大宫殿。

    灵台识海突然翻腾，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激动。召唤之力，空前强烈，就来自峰顶上的宫殿。似乎自己和那座宫殿，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似乎，那里就是自己，曾经的家。

    张起运行洞明签，强压下要御空直至宫殿的冲动。未知的事物，最危险，召唤也许是诱惑，越到最后，越要保持镇定。张起再仔细探查了此处，暗自庆幸刚才没有妄动。寸草不生，没有丝毫生命的迹象，如同，死地！

    置之死地，而后生。张起没有选择，只能往前走，到那座宫殿去，才有可能找到出路。刚一踏进沙漠，张起就感到脚下震动，沙漠如海开始翻涌，不到一刻，无数沙人从中升起，用空洞的眼眶，凝望着张起。强烈的危机感，让张起全力运转灵力，放出防护灵光罩，小心戒备。

    轰隆隆的声音中，无数的沙人，结成战阵。大战一触即发，一阵沉闷的呢喃声，响彻沙漠。沙人阵沉寂片刻，迅速变阵成，相向的两列纵队，做出了让张起不可置信的举动：拱手、弯腰、低头。

    这是军阵中，最高的迎接礼仪。嘶嘶马鸣，一辆古朴恢宏的战车，从两列沙人战队间，疾驰而来，马车后是持戈跃马的护卫队。战车、骏马、护卫，全是石俑所化，如来自远古，苍凉萧杀。

    “帝归土灵宫、帝归土灵宫―――”沙人、石俑发出了呐喊。声音由低沉到高吭，回荡在这方天地。土黄色的光茫，更加耀眼，在颜色深浅变化中，勾画出数不清的符纹。张起内心轰鸣，那些符纹，虽然不知有何玄奥，但他大都记忆深刻，古迦圣地、石窟、斗为帝车图――――前世、今生，或者，还有，未知。

    石壁上那张模糊的脸，曾叫自己主人，但记忆中，从未有这个地方。难道自己，还有记忆，未觉醒。此处空间，如此梦幻迷离，不真实，或者说，自己，不真实。张起渐渐陷入了迷茫、呆滞状态，直到灵台空间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才惊醒过来。

    假作真时真也假，无为有时有也无。张起哈哈大笑，傲然跃上战车，如帝，回归！真又如何、假又哪样，何须怀疑，何须分辨。就算是死地，就算是绝路，吾往矣！无上的势气，从张起身上轰然爆发，使这方空间，出现了不可见的扭曲。

    战车在卫队簇拥下，越过沙漠、越过戈壁，最终停在戈壁边缘。一道长虹从宫殿中射出，落在战车前。然后，由近及远，一座座山峰开始虚化消失，随之，在长虹上铺就成，一级级石阶和平台，直通峰顶宫殿。

    张起没有犹豫，跃下战车，走到通天长虹前。身后，石俑所化的骏马、战车、护卫，慢慢碎化，回归了戈壁滩。拾级而上，步履沉重而艰难，这种感觉，当年曾在玄冥殿深渊蟾宫，经历过。与之相比，现在要困难百倍，两个地方，难道有关联？

    这是一次考验，更是一场惊天造化。由于前行压力山大，张起只能全力运转灵力抗衡，灵气在体内奔涌，再次改造着体质。先前吸收的灵气中，很多特质还未炼化，现在在压力中，被彻底炼化吸收。更重要的是，此地灵气浓郁无比，体内的灵气在消耗中，还可运功吸取补充。这才是，修行，一路行，一路修。

    渐渐的，丹田灵海，处在一种动态平衡中。灵海好象没有什么拓展，但更加稠密，蕴含的灵力，无与仑比。金丹之下，如果都不用法宝，张起有把握，秒杀！

    第一百级台阶后，是一个平台。张起踏上去后，压力陡然消失，深深吐了口浊气，仰首长啸，声震八方。苦尽甘来，全身舒泰，他没有察觉，天空闪烁的光茫中，隐现一座山峰，一山之力修成。

    稍作休息，张起准备再次拾级而上。突然停了下来，这场造化，怎可独享，不知两个小家伙，是否有福消受。肥黑和小翠听了大哥的讲述，都急吼吼要试练。越往上，压力越大，必须重头再来。

    第一级台阶，两个家伙就被压趴了。但肥黑和小翠也是硬气，挣扎着向前爬，张起连忙向他们讲修行的诀窍，打气鼓厉。耐何两个家伙前行的方式，让人急促，不一会儿身后就留下了斑斑血痕。

    路，只能自己走，别人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张起硬着心肠，在后面静静看着。肥黑还好些，只是腹部磨掉了皮毛，而小翠，已经遍体鳞伤。嘶鸣、呜咽，但就是没有哀嚎求救。血流满地，身躯抽搐，但绝不停止前行，看得张起，心都碎了。

    张起再也忍不住，轻声开口道：“肥黑、小翠，实在不行，别强撑着。”“呵、呵，大哥能做到的，我肥黑必须要做到。”肥黑喘着粗气回应，“大哥，我不能一直让你担心。”小翠虽然带着哭腔回应，但依然没有停止前行。

    山峰上的宫殿，紧闭的两扇巨大石门，各刻了两张脸。一张只有嘴，一张只有双眼。此时那双眼眨动，凝视着石阶上的一幕。那张嘴轻微开合，如同在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