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悄然改变。

    张起骑马出去了，只是说出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打点猎物回来。众人将信将疑等待，神迹的出现。几天过去，奇迹没有发生，大家都觉得，张起的话，只是为了表达善意。只有布和坚信，青末大叔说的事儿，一定会成真。每天除了放牧，就蹲在水洼旁，心中默默祈祷。

    沁克勒一家，不好再呆下去了，决定明天就走。天刚发亮，大人们开始忙碌，就听到布和的惊叫：“涌泉水了！涌泉水了！”所有的人都一呆，然后飞奔到水洼边。水洼中，有几处rou眼可见的涌泉，虽然不大，但这样的地方，足以让人惊喜万分。

    大人们，忘了其它的事，都紧张地，目不转睛看着水洼。都怕，这只是短暂的涌泉。神迹，终究不会让人失望，一个时辰后，不再是涌泉，而是喷泉。那几处涌水的地方，突然开始喷发，喷出的水柱，足有一人多高。哗哗的水声，在众人的耳中，是真正的，之音。

    除了布和，所有的人在水洼边，都跪了。叩头作揖，低念经文，感谢所有能想得到的神灵菩萨。布和愤怒了，挥着手高喊：“你们乱讲！这跟你们念叨的神灵菩萨有何关？这是青末大叔的功德！”

    布和的话，可以说大逆不道，是要遭到严厉斥责的。但此时此地，所有的人，全都一窒，停止了叩拜，停止了念经。没有一人敢出言反驳，都露出了敬畏的表情。是啊，在苦难中，代代信仰的各种神佛，只有索取，没有哪位，真正来渡厄。于是只能归于自身，罪孽深重，还不够虔诚，所受的苦难，只是赎罪。

    做到哪一步，才叫虔诚？除了生存所需，其它的，都作了供奉，每日念经祈祷，还不够虔诚吗？平生不做亏心事，罪孽何来？来自前世？前前世？可经文中不是说，放下屠刀，都可以立地成佛吗？

    一个小孩的叫喊，对这些大人，却如当头棍喝。稚子之心，还未被尘事蒙蔽，对真象，可能看得更清。联想到前后经过，大人们开始怀疑过去的人生、信仰，事实胜于一切。难道，这个貌不惊人的，流浪者，是神灵显身？

    傍晚，听到哒哒的马蹄声，所有的人都拥出来迎接。“这几天运气不错，打到点猎物，今晚大家烧篝火热闹一下。”张起从马上拖下猎物，开心道，却发现众人全用敬畏的目光盯着自己，还有几个下跪。“你们不能样，我承受不了，会折寿的！”张起边说，边把那几个下跪的人扶起。

    “青末兄弟，承你的吉言，神迹发生了！”沁克勒激动开口。张起望了一下，快变成小湖泊的水洼，也高兴道：“唉呀！我随口乱说，没想到真发生了，正好庆贺一下。”虽然张起话里否认，这所谓的神迹跟自己无关，但所有的人，都依次走到他面前，以手扶胸，弯腰行了一礼，表达真诚的敬意。

    “这是上天好生之德，我可不敢冒功，你们别这样！布和，快把这些猎物―――”张起边弯腰回礼，边高声喊道。夜色中，篝火熊熊，倒影在小湖泊上，欢声笑语，在夜空回荡。开春就能找到这样的风水宝地，意味着这年，不再有颠沛迁徙之苦，生存有了保障，还可以让牛羊繁衍更多。这方小湖泊，就是希望。

    日子，又在平淡而幸福中流逝。经小湖泊滋养，方圆十几里，牧草茂盛，生机盎然。引来了不少鸟兽，还生长出不少名贵药材，放牧、打猎、采药，几户牧民的生存条件，已不亚于那些大部落了。

    这样的日子，对张起来说，单调又充实。出于敬重和报答，巴图一家日常劳作的事，别家都抢着帮忙，一群孩子空闲时，就缠着张起，要学本领。布和惊艳的表现，让其他牧民都羡慕不已，不时送些东西过来，意思很明白。东西，张起大都推辞了，教这群孩子，却很上心。随缘传道授技，张起想到了当年的自已，山村客栈，云梦草堂，师尊、董叔，还有――――

    春去秋来，生活在这片小湖泊旁的牧民，满满的幸福。牲畜膘肥，繁衍壮大，无灾无难，一切都是那么的如意。当然，也有幸福的烦恼，那就是各家的小孩，有点不服管教了，不象以前那么好拿捏。经常挂在嘴边的话是：“青末大叔说―――”没办法，青末说的，肯定有理。有时惹恼了，想象以前样揍一顿，这些孩子，虽然不敢对抗，但几下就挣脱了，跑得比兔子还快，找青末大叔当救兵。

    变化最大的，还是布和。年龄不是最大，身体不是最强壮，却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而且在孩子单独聚在一起时，所有人，都叫他，大师兄。其他孩子，也被布和，按年龄和能力排了序，什么师兄弟、师姐妹，搞得有模有样。

    所有孩子，都服气。因为青末大叔，给他们讲宗派师门的故事里，就是这样称呼的，长幼尊卑是要讲究的。无意间，又是风起于青萍之末，多年之后，袭卷了大草原，改变了修真界的格局。站在这里的十几个，所谓师兄妹，最终创造了一个，传奇，奠定了一个，恢宏的宗门。

    马尾琴，很简陋。但张起觉得，正因它至简，才没有那么多束缚，能随心所欲，拉出心声。每天旁晚时，张起都会独自一人，到空旷的原野，拉上一段时间的马尾琴。这时，所有的人，都不会跟随打扰。

    随着琴声，张起感觉到自己，空灵缥缈，念起念灭，想或不想，随心。这是一种难得的，宁静，一种不知不觉的，修行。渐渐的，在他的周围，会停下很多鸟兽，静静聆听他的琴声。结束后，会发出各种鸣叫，盘旋环绕后，才不舍离开，如朝拜，如致谢。

    其中就有，当年被张起放走的草原狼。很多时候，张起拉完琴后，狼王都会温顺的叼几只小猎物，放在张起面前。还有一次，狼王叼着只垂死的幼狼，来到张起面前，匍匐在地，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他。既已有灵性，就救助一下吧，小狼很快伤愈。群狼疯狂了，仰首啸天，然后全部匍匐在张起面前，以吻叩地。

    狼群啸天，把各家牧民吓坏了。在大家紧张万分时，张起微笑着说，没事。不仅没事，这大半年来，牲畜罕见地，从未受到猛兽猛禽攻击。别说攻击，就是远远看见，那些狼就迅速离开。又一个神迹，震憾了众人，大家都想到经文中，一个神圣的词：言出法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