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开拓新家园。
从空中俯看，极西草原的地形，如同倒毙的人尸。弥散着nongnong的死气和戾气，生机和灵性，好象被某种神秘又强大的力量，在慢慢抽取吞噬。地底水脉更是细若游丝，而且极不稳定，这也就是草原上水洼不固定，年年随机出现的原因。 也许过不了百年，这方草原，生机和灵性的流失，就会达到临界点。那时，这里将变成荒漠，生存在这里的牧民和其它生灵，都将死亡。这种情况，讲出去，牧民很难相信。更重要的，他们都是战争中的失败者、幸存者，除了这儿，他们无处可去。 改变水脉，使水洼变成小湖泊，张起的做法，对这里的牧民来说是善举，但对其它的牧民，就可能是恶行。平衡被打破了，就产生了连锁反应，陆续又有十多户牧民迁徙而来，因为他们开春找到的水洼，干涸了。 方圆百里都没有其它水洼了，这个小湖泊，成了生存的唯一希望。但二十多家牧民，这里的草场，根本容不下，矛盾不可调和。以前的决斗方式，没有用了，因为这是你死我活的残酷现实。 先前的牧民，联合起来，保卫家园。对后来者，晓之以理，动之以利，威之以力，让他们离开。但后来者，经过艰难的迁徙，绝望时才发现这如天堂般的地方，哪肯离开，也摆出一幅拼命的架式，生存才是硬道理。 单打群殴，已经发生过好几次了，就差抽刀子砍人了。举刀拉弓对峙，不是没发生过，只是张起果断出手，震慑了双方，才没发生悲剧。后来者，张起大都也见过，帮哪一方？很难选择，两不相帮，于心难忍。何况，这样的结果，跟自己也有关系。 傍晚，张起拉完琴，心事重重往回走。却见巴图帐蓬前，燃了一堆篝火，各家之主，坐在火堆旁，沉默不语。见张起回来，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以手扶胸，弯腰行了一礼。“青末，我们商议过了，谁走谁留，由长生天来决定，抓阄！由你来主持。”巴图开口，声音低沉。 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最惨忍的办法，抓阄，凭运气，定生死。张起心中一痛，这就是弱者的悲哀，生命只能交给，虚无飘渺的运气，自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走到火堆旁坐下，张起怔怔看着火苗出神，许久才长长吁了口气。心中有了决断，就看他们自己选择了。 “这小湖泊，维持不了多久。”张起淡淡开口。绝大多数人，并不在意，水洼一般维持一年就会消失干涸，只要挨过今年寒冬，来年再迁徙就是了。“如果你们想，真正找到永不干涸的湖泊，就必须离开这片，快死亡的草原。”这句话，让所有的人，惊恐中带着期盼。 “去哪儿？”“难道要打回故乡？”“我们没有这个能力。”---众人低声议论，然后都住口，等待张起说话。“往北去，就是你们说的苦寒极地，也许那里才有生机，才是你们真正的家园。” 如果不是大家相熟，众人会以为张起，在胡言乱语。离这里二千多里地，就是连绵的雪山，无尽的冰原，寸草不生，生灵绝迹，被称为苦寒极地。“青末，你来的时间短，不了解那个地方，没人能进入苦寒极地。”“那里除了冰雪，什么都没有。”“青末，还是住持抓阄吧，这小湖泊，是承你吉言降临的，我们信得过你。”------- 张起站了起来，叹了口气道：“不必抓阄了。”就在大家不解中，张起慎重开口：“如果大家不愿离去，我想办法，把这个湖泊再扩大，能够容纳各家，生活到明年开春。”众人惊喜万分，纷纷致谢。“但我很快会离去，请各位珍重。”张起有点落寞。“青末，你别这样，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巴图急了，最舍不得张起走的就是他。“如果有人相信我的话离开，我愿意护送大家，到苦寒极地，开拓新的家园。” 牧民今夜，难以入眠，因为，明天就要作决定。是安于现状得过且过，还是冒险一搏，赌一个美好的未来，很难决择。第二天的结果，让张起微微有点惊讶，所有牧民，都愿意跟随他，远赴苦寒极地，开拓新的家园。犹豫过、彷徨过、害怕过，最终都被，改变命运的渴望，战胜了。众人都明白，这样的机会，一生只有这一次。 除了留下羊羔，羊被宰杀制成rou干。赶制皮袍，屯集取火之物，收集各种食物，除了生活必须品，一切轻车从简。二千多里路，要在入冬前，赶到苦寒极地，时间很紧。 张起敢冒验，带这些牧民，远赴苦寒极地，是有把握的。当初逆水脉而上，曾到过苦寒极地，在一条山谷中，发现了溪流，温泉，还有如茵的绿草。由于时间原因，张起没有再深入探查，但他相信，里面肯定别有洞天，是一方从未开恳过的处女地。 二十多户牧民，组成的迁徙队伍，静静地向北方而去。除了孩子们打闹嬉笑，大人们脸色凝重，这是一次没有退路的豪赌，压上的是全部的身家性命。而唯一的依靠，就是骑马走在前头的年青人，青末，值得信任，因为他创造过神迹。在这些牧民中心中，这个年青人的身影，渐渐取代了，以前信奉的神灵。 几天过后，队伍后面传来了狼群追赶和嚎叫声。所有牧民都紧张了，抽刀张弓防备着。“别怕，是那群狼，我去看看。”张起大声道，同时从马上飞跃而起，几晃就不见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法术神通，牧民惊得嘴巴大张。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我早就见过了，青末大叔，就是神人！说了你们还不信，嗯！”布和得意地高喊。“小布和，你什么时候说过？”“老巴图，你们家福德无量啊！”-----牧民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乐呵呵开口。迁徙以来，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了，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险阻，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