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一声大哥
既然是李建成在打理，那么责任追究起来，还是李建成的失职。 李建成就是想到了这点，才命人把李世民叫到太子府，打算私下解决。 “二弟，你真觉得父皇不会定罪程咬金？” “自然是如此，难道大哥觉得，咱们大唐损失得起这一员大将？” “这就是你让他退守边关，拒不出兵的计策吗？”李建成突然大笑。 他在笑李世民的计谋幼稚。 拿着父皇不敢妄动的人，以此借机削弱他李建成的实力？ “大哥，你真这么认为的吗？” “不然呢？难道你还有别的计谋？”李建成吃惊。 都护城的大门是不会对大唐将士关闭的，除非突厥打到边关，除了断绝粮草，不给予支援，李世民还有后手？ “既然草原上待不住了，何不退守边关？要知道，剩下的几万人是不可能敌得过突厥十万精兵的！”李世民喝了口茶，故意把身子斜了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翘起二郎腿一般。 “二弟，现在为兄跟你讨论的，可不是退不退兵，而是程咬金的事！” “程咬金？他有什么事？不就不出兵支援吗？说不定有什么事耽搁了呢？对了哦，程咬金手下才五千兵力，就算去支援了，有用？” “你...总之，程咬金的事，你要给我一个说法！”李建成想要动怒。 却收了回去，他知道动怒是解决不了任何事的，李世民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说法啊？这个倒没有，世民也没什么好说的！”李世民摇了摇头。 他在故意要激怒李建成？ 再怎么说不对的还是李世民这一边，他全毫无负担，如有胜券在握的感觉。 李建成语塞，看着这个弟弟，他想到的还是年少时，父亲带着他们打天下的场景，那时候，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今天这种状况发生。 兄弟之间，但诚相待！ “二弟，你变了，以前咱们是多么的无忧无虑，现在呢...却换了另一幅模样！”李建成叹了口气。 “是个人都会变的，大哥，你我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不再是当年什么都不懂的少年了！” 看到李建成隐隐有服软的意思，李世民也变了口气，说话间也带着叹息声。 本事一对很要好的兄弟，却因一个位置，从此变成了路人，两人幼时的感情比一般的兄弟都要好。 “是啊，不再年少！”李建成自嘲了一声。 “大哥，若没什么事，世民就先行告退了！” “等等！” 就在李世民要走的时候，李建成却叫住了他。 “二弟，大哥知道因为元吉的事，让你记恨于他，不过元吉真的是一个有实力的人，大家都是为了大唐的共同繁荣而努力，为什么彼此间就不能放下偏见，一起抵御外敌呢？” 这句话表明了李建成不想再跟李世民斗了，他想服软，征得李世民的原谅？ “放下？谈何容易？大哥你不是不知道世民的为人，如果李元吉当初没有做出那件事，说不定我还能原谅他，但是...现在真的不行啊，我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见秋，梦见他满身的鲜血哭着喊着要我为他报仇！” 李世民感慨。 往事不堪回首。 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李元吉是在李世民军中待过，却不怎么出征，说是待着，还不如说是在监视李世民。 后来，李元吉将李世民军中的情报资料偷偷传给李建成，那个时候，李世民跟李建成还有李元吉三个人，就注定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谈笑风生，无忧无虑地一起生活。 陆见秋是李世民跟李建成幼时的玩伴，就是陆见秋发现了李元吉在收集秦王军中的情报后，被李元吉无情地杀害。 李元吉本身武力就不凡，杀了陆见秋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在李世民的军中继续待下去了。 所以杀出了一条血路，逃出了秦王军营。 李世民为此震怒，几次杀去齐王府，都没有成功地杀掉李元吉。 后来李渊出面调解，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见秋的死，我也很难过，但元吉毕竟是咱们的亲弟弟啊！” “呵呵，你的眼中还有亲弟弟？” 李元吉那些年不知道给了李建成多少关于李世民的情报，就连李世民收了几员大将，大将的身份资料也都未能幸免。 “你们都是我的弟弟，我不想看到你们自相残杀！” “有些事...是永远...不能挽回的，就好比现在的我跟你...大哥...”李世民最后一声大哥，喊得很沉重。 保留一丝底线，不想跟李建成撕破脸皮，才喊的这一声大哥，如果李建成跟李世民早就撕破脸皮了，恐怕李建成永远也不会再听到李世民喊的这一声——大哥！ 李建成没有再说话，李世民的话已经给了他最好的答案，他们回不去了，回不去以前的时光，回不去那时候的无忧无虑。 李建成呆呆地坐在那里，目送了李世民离去。 杜如晦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因为这或许是他们兄弟俩，最后一次“和蔼可亲”的交谈吧！ 刚上马车，李世民就命令车夫道：“去洛阳，张家！” 马车缓缓行驶，坐在车内的李世民跟杜如晦一言不发。 时间悄悄流逝，终于还是杜如晦打破了平静：“殿下，您真打算...” “不错，我记得那时候你刚刚来我营中，对见秋的了解还很少，自然就不觉得，见秋的死，会让你惋惜！” 杜如晦的话还没说完，李世民却打断了他。 他知道杜如晦要说什么？ “老臣其实经常在军中听到关于陆见秋的事...”杜如晦摇了摇头。 当时听士兵们说起，连他都不愿去回忆。 陆见秋死得有多惨？ 听说因为发现了李元吉的事后，当场被李元吉刺瞎了双眼，李元吉是一拳一拳地打死他的，听闻见过陆见秋死状的人，都被眼前所看到的，吓到怀疑人生。 因为...陆见秋被打得根本就不像是个人了，脸皮都被打碎，脸骨深深地陷进去。 李元吉哪里都不打，净往陆见秋的脸上使劲。 将士们都是见过死人的，战场上什么死人没见过？可是这般死状，还是头一次见，因为那是与自己并肩作战的战友，已经被打得认不出样来。 没有什么比这更令人愤怒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