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衣锦还家
门自内插上,屋中只剩下他二人了。泷月面上忽作凄婉之色不胜哀怨道“爷,你终于肯来了,奴家直当你新得美人在怀,就忘了奴家了……” 龙羽微笑着斜眼打量她的做作之态,忽一把将其打横抱起。 “啊!”泷月吓着似的惊叫,又咯咯娇笑着,双臂紧紧攀上他强壮的臂膀,柔躯更是柔若无骨般贴到他胸前。 “怎会忘了你?是个男人都没办法忘了你的。”龙羽长眸蕴着邪气掠过她的胸前别有所指道。 “坏东西!你坏死了……”泷月挥动着粉拳,软绵绵地锤上他结实的胸膛上。 龙羽大笑,抱着她直接走向床帐…… “我不在这些时,没有臭男人欺负你吧?”龙羽一下一下轻抚着美人光滑脂腻的背脊。 “没有,谁敢欺负我?谁不知我……”泷月忽顿了顿,媚眼乜斜睐了他一眼咬唇道“欺负我的,还不是只有你一个!” 龙羽唇瓣微勾“瞅这意思,你是还意由未尽吗?那我再欺负你一次好不好?”说罢欺身压过去。 “不要!”泷月吃吃笑着滚入厚软的被褥中。 龙羽没再逗弄她,只支着头若有所思地静瞅着她。 “为何这么看我?”泷月半撒娇半含羞嗔道,一面将纤手捂住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太妖魅也太犀利,仿佛脑中任何想法在这眼中都无所遁行。挡住他的目光,她才敢仔细地端详他的容颜。他长得真好看,她再没见过比他更好看的男人了。 泷月痴痴地望着眼前男人,纤指不自觉地延着他脸上的轮廓细细描绘,他的眉峰,他的鼻梁,他的薄唇……都说薄唇的男人薄情,可能是真的,她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敢对他做出如此的举动,这种时候,他会纵容她的一切,她知道,他对女人的温柔和耐性,只限于他需要时。 秦紫陌一下车,尚未站稳脚,就见继母袁氏笑盈盈迎上来。 “哎哟!我姑娘回来了!我听着这车轱辘响得就不同我家的,果然的大户人家车马都气派些。”袁氏围着马车转了一圈,嘴里呱呱咭咭说个不休“老爷!我就说该买挂鞭炮放放,叫街坊邻居们都瞧瞧,我女儿这回可算是衣锦还家……” “好了!别说了!尽听你一个人在这聒噪。”秦绍源一脸尴尬道。 “父亲,母亲,咱们进门说吧。”秦紫陌笑道,一面回身嘱咐“旺福!将车马赶入院中。小如,你领旺福下去吃茶。” 袁氏仍说个不住“女儿啊!这老太太一有意向让你当家,凌家对咱的态度立时就不一样了!你瞅瞅这一屋子的东西,米面rou柴布匹糕点,这都放不下了,都是凌家那些个管事的送来的。天啦……我们家这是要走红运了!” “我说了多少遍?要你不许收人家东西!你偏不听,你以为这些东西好收的吗?你这是叫紫陌难做人啊!”秦绍源怒指一屋子横七竖八的筐箩道。 “女儿……真是这样吗?”袁氏一脸无辜问。 “这个……女儿会裁度着办的……”秦紫陌无奈道。 “哼!女儿都说没什么的,没见你个酸腐的老顽固,只知一味的自命清高。自己没本事还来瞎指使,我跟了你这些年,你可哪天弄出个什么明堂叫人刮目相看了?”袁氏骂道。 “你……”秦紫源气得干瞪眼,终久拂袖而去。 秦紫陌微微一笑,向袁氏道“母亲莫要生气,父亲他一生耿直,不懂变通之术,这也是他读书人的气节,我这就劝劝他去。” “女儿……” 秦紫陌没继续听她说,微笑欠身离去。 果然她爹一个人坐在书房中生闷气。 “爹!”秦紫陌轻唤。 秦绍源缓缓抬眼“紫陌,为父……唉——”秦绍源想说什么终究难以开口,只得一声长叹。 “爹爹是在担心女儿吗?您放心,女儿在凌家过得很好,老太太待我好得很。”秦紫陌微笑道。 秦绍源摇摇头“女儿啊……为父也不知怎么说,为父我在凌家为西席,也做过不少年。我虽不管他家事,却也有所耳闻,这家可不是好当的呀!各人有各人的所图,人心难测欲壑难填,你根本做不到让每个人都满意。好在,但凡行事,只要不偏不袒光明磊落,便也行得。你母亲糊涂,只图眼前些蝇头小利,殊不知这样你再行事就难了。” “父亲放宽心,还有老太太在呢,她老人家什么没经历过,自然会指点着紫陌行事的。”秦紫陌笑着宽慰父亲。 “还有一事我须嘱咐你,你不比老太太,商行之事你切不可出头。就算是老太太全权交于你,你凡事也要同三少爷商量着,哪怕再小的事也应由他来定夺,你不可自拿主意。” “是!”秦紫陌低头应着。 说完这些话,父女两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个……”秦绍源忽艰难地开口。 “父亲有何话说?” “三少爷……对你可好?” “……很好。” “那便好……那便好。你要好好帮他料理宅内事务。”秦绍源含糊着道,一边连连点头。 秦紫陌打量着父亲,他的鬓边又新添了许多白发。为什么?每回与他说话,会让她这么压抑,好像离了水的鱼,都要喘不过气来。父亲似乎也压抑着什么,还有就是,每每提及凌家,提及她的夫君凌枫,凌家的每一个人,他的态度都是恭恭敬敬的,恭敬得有些卑微。这都让她心里极不舒服,这是她不喜欢回娘家的原由之一,当然另一个原因便是她的继母袁氏,那种夸张的虚假客套,和那毫不掩饰的真恶俗,都是她疲于应付的。至于弟弟秦砚池…… “对了,砚池呢?如何没见着他?”秦紫陌忽问。 “别跟我提这个孽子!提到他我便生气。镇日的不念书就罢了,还不学好,跟着城中几个无赖混混七晃八晃的,干些斗鸡走狗的营生。”提到儿子秦绍源气得直抖。 “实在不愿读书便也罢了,须有个薄艺随身才好。要是有个老成又信得过的人带带他就好了。”秦紫陌沉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