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无耻
“……神树将死,彼岸城瞬间崩塌,临危之际,族长担忧彼岸城未来,便把小儿子,也就是圣子韩宇托付给圣女若华。此二人早有婚约,值此危难之际,族长要求二人成亲,心情可以理解。” “却没想到,圣子韩宇已经有了心爱之人,那人便是越国亡国公主岳晓秋,得知消息,立时便和父亲解释清楚,欲和圣女解除婚约。” 瞎子老头娓娓道来,把一个并不多复杂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 岳晓秋低下头,仿佛又回头那一日,心中的恐惧害怕似乎也渐渐小了。 “呵!” 一个须发皆白的客人听到此处,也忘了恐惧,嗤笑一声,“瞎子,你这故事是越讲越无聊,你说的,彼岸城十几万年前就已经存在,延续了这么多年之后,那什么圣子韩宇为一己之私,祸害了神树不说,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美人,就这种祸害,要我是彼岸城的族长当时就掐死他,省得哪天把自己给气死了都没处说理去。” 岳晓秋猛地抬头瞪他,张了张嘴,终究没有说话。 瞎子老头被怼了一通,也不恼怒,笑道:“那一日,彼岸城的圣女若华连看也不曾多看那位圣子一眼,只当世间无此人……她一弱质纤纤的十六岁少女,携彼岸城天后娘娘的信众二十三,义无反顾跳下经天台,以自己的生命补神树……苦捱了七天七夜,神树终究恢复了半口气,彼岸城也终究勉强得以保全!” “山河珠以往在彼岸城到也不算多么珍贵,但值此之际,却对神树大有裨益,可惜韩宇将之送给了心爱的女孩儿……” “那个女孩偷偷出了彼岸城,不知为何,并没有把山河珠还回去,圣子也追着真心爱慕的姑娘的脚步,离开了生养他的城池,为了心爱的女人,两个人很是过了一段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好日子。” 老头似乎很会说书,一段故事让他讲得跌宕起伏,客人们也仿佛能身临其境,当真见到那一片天地倾塌中,纤弱少女拼尽一切,宁愿牺牲掉自己宝贵的生命,只为自己的家园能够好好存在! 也似乎看到了一对少男少女,正处在懵懂不知的年纪,不在乎一切,只在乎彼此之间的爱情! 别人还好,只是唏嘘,谢三的眼睛却有些红。 窗户旁边的少年客人不禁蹙眉,想了想到也没多说,山河珠固然珍贵,但如今便是消息传扬出去,彼岸城难道还怕旁人争夺不成? 其中一个客人忽然抬头,轻声咳嗽了声,笑道:“这韩宇确实寡廉鲜耻,还无情无义,自私自利,面对养育自己的家族也能这般无情,幸亏彼岸城还养了一位能舍生忘死的圣女,但和你口中宁家伉俪有何关系?我要是没猜错,你口中的宁家堡宁非,便是二十年前的君子剑,好像十二年前,君子剑一家人应邀参加泰山大会,至此未归,宁家的亲朋好友四处托关系寻人来着!” 那一双本凶神恶煞的中年男女,浑身颤抖,几乎坐不住,整个人都瘫软成一团,瞎眼的老说书先生也转过头盯着他们,轻声道:“韩宇和他心爱的姑娘过了一段神仙眷侣一般的美好生活,那姑娘却不知为何,有一天忽然留下一封绝笔书就不见了踪影,韩宇疯了似的找了许久,终于在泰山脚下找到一片染血的白纱,纱巾上绣了一朵梅花,正是那姑娘之物!” 岳晓秋身体微颤,低着头丝毫不敢抬一下。 大堂中嘈杂声渐止,连烧火的动静也停下,只有瞎子老头平平无奇的声音在空旷中响起:“绝笔书中言辞显露,似乎那姑娘受了一些不能承受的委屈,被人欺辱,所以存了死志,又正是泰山大会举行的时刻,泰山下武林人士众多,韩宇也不知从哪里找到的线索,抓住四方寨的少主逼问,这韩宇出自彼岸城,却全无彼岸城族人的淳朴,手段阴狠毒辣,不过半日,四方寨的少主就被他逼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竟开口胡乱攀咬,以求活命,老汉也不知他究竟牵扯了多少人,只知道那韩宇听信了一切,不光杀光了四方寨,一把火烧死了少寨主怀孕半年的妻子,还以一己之力,或者投毒,或者偷袭,不过区区数年,连屠数个门派,死伤无数,不知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 所有客人即便觉得事不关己,依旧感到森森寒意。 瞎子老头叹气:“宁非夫妇携两子一女,当年也参加了泰山大会,可怜他们夫妻的儿女,本都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全是少年英杰,一家人和乐非常,却莫名遭此横祸,全都遭了毒手!” 众人登时大哗! “宁大侠一腔正气,谁人不知,可不是会欺负老弱妇孺之人!” 一个客人摇了摇头:“那韩宇显见是已经疯魔,他的女人得是什么样的绝色,才能让那么多名门正派的好儿郎齐齐去欺辱?” 这些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别的不说,那可是泰山大会上,名门正派多看重名声?别说名门正派,就是一些一正一邪,甚至黑道人士也不会在那种地方欺负个手无寸铁的姑娘!” 瞎子老头继续道:“如此明显的道理,韩宇全然不懂,不知有多少门派毁于他手,更可笑的是……那个留下绝笔书的小姑娘,根本就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更没有死!” 众人大惊! 几个客人噗一声喷了口茶水。 瞎子老头冷笑:“那个女人心中闹着别扭,既念着自己的情郎,又迟迟不肯与他团圆,怕是依旧在脑海中想象有朝一日情人相会的情形。” 大堂中一片死寂,如果韩宇的女人死了,众人虽痛恨这人的毒辣,但好歹这毒辣事出有因,还能说因为他是个情种,可是若那女人根本无事,难道这累累血案,只是这么一双男女爱情故事里的小磨砺? 那一双中年男女,终于忍受不住,伏案痛哭,哭得嘶声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