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教训
“你干什么?”林白初声音低沉,他忍着才没有一脚踹上女人。 女人只是捂着胸前,一个劲儿的说对不起,她不是故意的。 林白初胸口起伏,他气得厉害,刚才这个女人胸前一散,他知道是个男人看到那副场景都会受不了,他不知道他哥现在是什么想法。 女人开始捂住哭泣,断断续续的说:“我不是故意的……真的……秦先生对不起!” 秦略韬站起了身,他从身后拍了拍林白初的肩,朝着聚集过来的保镖和女人说:“多大点事,你们带她去把衣服穿好,待会儿不用上来了。” 秦略韬能感觉到林白初僵硬的身体,他就像是一头小兽,此时肌rou紧绷,如果自己不按住他,林白初立刻会冲上去把女人撕碎。 另一边抱臂看全场的克莱德终于发话了,他说:“秦先生,重新换个素质高的?” 林白初蓦然抬头,他盯着克莱德的眼睛逐渐变得阴沉。 克莱德朝着林白初眨了一下左眼,明显的不怀好意。 秦略韬搂住林白初的肩,一条结实的手臂把他摁在怀里,他面无表情,兴味索然:“不了,晒个太阳而已。” 林白初终于从热血冲上头顶的三分钟里缓过劲儿,“刚才是我冲动了,还以为那女的想对我哥做什么。” 保镖们都理解的看着林白初,刚才他们都快要吓得魂飞魄散,以为有人行刺。 克莱德笑了笑,他说:“那真是‘虚惊一场’,”他装模作样的看了一眼时间,“刚好差不多该吃晚饭了,走,去尝尝新捞上来的皮皮虾。” 保镖们又开始清场,为率先离开的克莱德让路。 秦略韬松开胳膊前,看了一眼林白初,这一眼不冷不淡,探究意味明显。 林白初咽了一口唾沫,他弯了弯嘴角,丝毫没有舒缓脸部僵硬的肌rou,反而笑的别扭,他说:“哥,对不起,弄黄了你的‘好事’。” 他刚说完,秦略韬一巴掌打在林白初的脑侧,那一下偏重。 从小起,虽然林白初对他十分恭顺,但是他能感觉到,林白初对他有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不仅表现在面对同类的时候,更明显的还有面对女人的时候。 少部分情况,他会放纵,但大多时候,他必须打压林白初对他的“占有欲”。 甜枣多了,狗会肆无忌惮,只有棍棒才能制住他。 林白初前额的碎发被扫到眼前,混着眼睫毛,使得眼睛有些发红发涩。他稳了稳踉跄的脚步,僵硬着身体,什么话也没说。 秦略韬走的时候,林白初还是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站在他哥身边。 下午,与克莱德吃完最后一顿,林白初他们坐了晚上的飞机,回了国。 林白初一直想和他哥说话,但秦略韬丝毫没有理他的意思。 下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秦略韬走在前,林白初在后,他想和他哥说点什么,因为他哥冷峻的背影让他无所适从。 “老爷,少爷。”管家和保姆恭恭敬敬的站在门边等一行人进来。 秦略韬脱下外套,林白初伸手去接,却被秦略韬直接忽略,管家看了立刻上前几步,接过秦略韬的外套。 林白初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后他只能收回手。 在灯影下,林白初右拳死死握住,青色的筋络浮出皮肤。 “老爷,宵夜已经准备好了。”保姆面带喜色,她声音温柔,在秦略韬面前说。 秦略韬扯松了领带,径自朝前走,漆黑的皮鞋与实木楼梯相触发出冰冷的咯噔声,他说:“等会端上来。” 保姆唯唯诺诺:“是。” 林白初见他哥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尽头,眸底的光已经黯淡得如空洞的深巷。 擦了个澡,盆里的水都凉透了,林白初才从浴室里出来。想起保姆还准备了宵夜,或许能看一眼秦略韬,于是林白初披上睡袍,赶忙下了楼。 此时,他看见保姆正收拾吃剩下宵夜的碗,“我哥吃完宵夜去睡了?” 保姆停下手里的活,轻声回答:“这是郑先生他们吃的,老爷还没吃呢,估计还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他的那份我已经放在保温壶里温着了,随时可以端上去。” “我端过去吧。”林白初说。 保姆说:“好,我这就去拿。” 林白初进了副楼,这个点儿小郑他们站在书房的门口,门缝里透出黄色的亮光,还隐约有纸张翻动的声音。 林白初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哥,我来给你送宵夜。” 秦略韬头也没抬,他盯着手里的文件,“出去。” 林白初刚要进屋的脚步,就像黏在了地上,瞬间挪不动分毫。就这么僵在门前了五秒,林白初出去了。 他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伸手想去摸烟盒,却发现自己现在正穿着睡袍,而且,烟盒和打火机已经被他哥没收了。 可是烟瘾来了,心里好像少了点什么,很难过。 林白初干坐在楼梯旁的沙发上,假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眯着眼睛看向他哥的书房,灯还是开着的,小郑他们已经换了一拨人。 手表上显示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 林白初知道他哥比谁都拼,秦家在军火界的江山不是那么好打的。他从小就跟着秦略韬,他也知道他哥为什么会这么疼他。 当年,要争夺秦家家主位置的人太多,秦略韬杀掉或放逐了所有的秦家直系和旁系,所以才导致现在秦家的主宅里,只有他哥,他,还有几个保姆和管家。 管家、保姆和保镖们敬重秦略韬,对他的话惟命是从,丝毫不敢有任何的违抗,正是因为这样的敬畏,让他哥与人有种巨大的距离感。 而林白初从小就喜欢粘着秦略韬,他没有秦家的血统,不会争位,又有小孩子的天性,可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接近他哥,缠着他哥,所以,他在秦家里,比起和他哥一起长大的嫡亲,或者从小就服侍着秦家主人的保姆,他更亲秦略韬。 想着,林白初忽然眼睛有点酸涩,越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去了一趟浴室。 再次走到书房时,他又敲了敲门。 这时,秦略韬只是轻微的抬了抬头,还是那句冷漠的话,“出去。” 林白初捏紧水盆的边缘,他张了张嘴,到第二次时,才开口:“哥,早点睡吧。”说完,他越过巨大的实木书桌,走到秦略韬的身前,把盆放下。 地上垫着一张柔软的深灰色地毯,柔顺而温暖,林白初两只脚跪了下去,他伸出手搭在秦略韬的小腿上,“我帮你洗脚。” 这是一个极其温驯,认错的动作。 林白初低着头,他不敢看他哥,只感觉到了头顶上有一道能使人窒息的视线。 “哥。”林白初祈求的喊了一声。 终于,秦略韬动了,他一只脚伸到林白初面前。 林白初替秦略韬脱去黑色的袜子,露出他哥脚,接着是另外一只,他哥脚背的肤色比身上的要浅,却依旧是深麦色的。 掬起一捧水,林白初捧到他哥的脚踝上。 林白初替秦略韬按摩脚底,竭尽全力的想去讨好对方。 “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打你?”头顶上终于传来了声音。 “知道。”林白初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抬起头。”秦略韬说。 林白初手上细微的抖了一抖,他用湿毛巾拂过溅到了秦略韬脚背上的水滴,然后抬起头,仰视着他哥。 秦略韬的脚从林白初的手里抽出,他踩在水盆子里,倾下身,与林白初的脸隔了刚好十厘米的距离。